第二天一早,院子里的鸡刚打了第二遍鸣,阿奶就背着小竹筐去柴房捡柴,阿爷扛着锄头正要去给菜地松松土,就见大伯娘端着木盆往水缸去,老远就喊:“娘,今天水凉,我来打水烧灶,您歇着!”
阿奶笑着应:“不碍事,我捡捆细柴正好引火。”说话间,阿爹和阿娘也从屋里出来,阿娘手里还攥着粗盐袋子,刚要往大盆里倒。
月妍端着空碗从灶房出来,顺势凑过去:“奶,昨天那五花肉炖着香,要是切成大块腌成腊肉,冬天炖干野菜,那滋味才叫绝!排骨也别浪费,腌成腊排骨,下雪天炖萝卜能好吃到舌头都吃掉,再做点香肠!”
阿奶拍大腿:“可不是嘛!以前家里穷一年也吃不上几次肉,这次一头大野猪,光顾着高兴,倒把这茬忘了。你这孩子,倒比我们大人还想得周全。只是这腊肉有听村里的猎户说过,家里吃不完的肉可以用盐腌起来,这香肠是个什么章程?”
月妍赶紧接话:“阿奶,我上次去镇上听镇上的人说香肠就是把肉剁成碎末,拌上调料,塞进小肠里扎成节,晾晒干了就成。吃的时候蒸一蒸,嚼着又香又有劲儿。”
阿娘凑过来:“昨天处理野猪内脏时,那猪小肠还没处理,我现在马上去处理。”
随即放下手里的菜篮子就往水缸边走去:“得赶紧把小肠再洗仔细点,里面的油脂也得刮干净。”
阿娘蹲在井边洗小肠,手指细细刮着油脂,桃丫和杏丫背着小背篓跑进来,见了就喊:“二婶,娘,我们帮您!”
杨氏笑着摆手:“这肠衣要洗干净翻过来,难洗,你们去帮你娘他们。”
永平哥蹲在院角削竹篾,抬头说:“奶,我等会儿用竹篾把香肠串起来挂架子上,风一吹干得快。”
永吉举着手里的线绳喊:“我来绑香肠!这活儿我熟!”
大伯娘笑着揉了揉永吉的头:“行,等会儿灌好一段你就绑一段,记得扎紧点,别让肉馅散了。”
阿爷刚放下锄头就听见了,凑过来点头:“老大,你跟老二去把剩下的五花肉、猪腿肉分一分,切成块;老婆子,你灶上先别忙别的,炒点花椒八角炒出来,和盐拌好。”
“哎!”众人立马动起来。大伯和阿爹搬来案板,菜刀“咚咚”切肉,阿爹边切边跟大伯唠:“这后腿肉紧实,腌出来的腊肉最香,留几块给孩子们蒸着吃。”
大伯应着:“对,再切几块五花肉,炖菜的时候放两片,油香得很。”
在灶房里,花椒八角的香味“滋滋”冒出来,她舀进粗盐拌匀,端出来喊:“调料好啦!谁来搭把手搓肉?”
桃丫杏丫立马凑过去:“我们来。”
院角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是二哥永安和三哥永祥在搭木架子,永安扶着木棍,永祥用钉子固定:“哥,这架子得搭高点,不然风刮不着,肉晾不干。”永平哥则蹲在旁边削竹篾,准备用来挂腊肉,嘴里喊:“爹,架子搭稳当点,等会儿香肠也得挂上去。”
永吉从屋里抱出大陶缸,放在阴凉处,冲阿爷喊:“爷,缸放好啦!搓好的肉直接放进去不?”阿爷应:“等会儿放,记得垫块干净的布,再压块大石头,别让肉浮起来。”
等肉搓好腌进陶缸,阿娘又带着大伯娘剁肉馅,月妍在旁边指挥:“瘦肉多放点,肥肉少点,七瘦三肥正好,不然吃着腻。再加两勺料酒、一把姜末,盐别放太多,尝着咸淡正好就行。”阿娘舀了点肉馅尝了尝:“差不多了,再拌拌就成。”
永平哥把竹筒塞进肠衣口,永吉扶着肠衣,永平往里面塞肉馅,月妍在旁边盯着:“慢着点,别太用力,肠衣破了就白费了。”
月妍拿着针,在灌好的香肠上戳小孔,杏丫问:“小妹,戳这些孔干啥呀?”
月妍笑着说:“让里面的空气跑出来,晾的时候就不会鼓包啦。”
一上午的功夫,陶缸里腌满了腊肉,木架子上挂满了鼓鼓囊囊的香肠,腊排骨也码在竹筛里晒着太阳。阿爷背着手来回看,笑得眼角皱纹堆起来:“今年冬天不愁肉吃了!老大媳妇,中午再炒个肉,让孩子们解解馋!”大伯娘立马应:“好嘞!再炒个酸菜肥肠,配着吃!”
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来,照得满院亮堂堂的。众人手上忙着,嘴里说着笑,永吉和永祥两人在比谁的香肠灌得匀,阿奶坐在门槛上择菜,偶尔插一句嘴。灶房里的香味飘出来,混着院子里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