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荔牵着飞马走到犁边,将绳索绑在飞马的肩胛上,喊道:“行了,飞马加油。”
飞马好像真的能懂人言,听到子荔的呼喊,突然用力,噌一下向前冲去。然而事情并没有像子荔预想的那样顺利。
雨在后面把不住铁犁,铁犁一下子就从土中被拉出,在地面上歪歪斜斜地向前窜去,犁头在地上划出一道道不规则的痕迹,扬起阵阵尘土。
子荔见状,急忙大声喊停。
雨又重新将铁犁放好,如此反复了三次,结果都不能令人满意。
每次飞马用力奔跑,铁犁都会被拉出地面,根本无法正常耕地。子荔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看来飞马纵横驰骋,还是不适合拉犁耕地之事啊。”众人原本满怀期待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纷纷摇头叹息。
就在众人感到失望的时候,恰好有一位老农赶牛而来。
子荔想到刚才大家喊的“乌木如牛,拉犁耕土”的话,眼睛一亮,急忙喊道:“老伯,能否借你的牛一用?”
老农犹豫不决,这头牛可是他的宝贝,他担心牛会受伤或者被弄坏。
炫迈走上前去,向老农说明情况,老农只得勉强同意。
老农将牛牵到铁犁跟前,雾刚想把绳子套上,这只牛突然又蹦又跳起来,不让人靠近。它的牛眼瞪得大大的,充满警惕和抗拒,鼻孔里还呼呼地喘着粗气。
雾试了几次都不能如愿,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珠,再后来这头牛索性耍起了牛脾气,无论雾怎么哄它,它都不肯乖乖就范。
老农牵着黑牛,雾拿起一根树枝在后面吆喝,周围的人也一起帮忙吆喝,可黑牛就是不肯好好向前走,倔强地站在那里,四蹄紧紧地钉在地上。
众人无奈地看着这头倔强的老牛,心中非常焦急,子荔皱着眉头,苦苦思考着如何才能让黑牛继续耕地。
而周围的部族酋长们也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也在期待着子荔能想出解决办法。
正当子荔和众人无计可施的时候,老马奴姬信牧马刚好经过此处,他早已将一切看在眼里,驱马过来对子荔问道:“敢问大首领,你们在做什么?”
子荔赶忙回答:“我们正在实验用牛犁地,可无论如何牛就是不走,你说该怎么办?”
姬信微微一笑,说道:“这事好办,牛不走可以用鞭子啊。”
子荔疑惑地问:“老伯,你是说用牧马用的马鞭?”
姬信解释道:“此话也不完全对。人骑马,一般是手持皮鞭,侧过身来用鞭打马屁股,鞭杆一般很短,鞭子也不会很长,一般在两三尺左右。而鞭牛则需要长鞭杆、长鞭子,这样就不需要许多人,一人一牛足矣。一手扶犁,一手持鞭,即可将牛训得服服帖帖。”
子荔听后,高兴的说:“若能如此,岂不更好,只是这个方法需要进一步验证。此法若行,老伯可就立了一大功。”
姬信道:“惭愧,你们忙吧,我还要牧马,告辞。”说完,便驱马离开了。
子荔回过头来,对雾说:“刚才老伯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
雾连忙回答:“听明白了。”
子荔催促道:“那还不赶快去试?”
雾遵命,急忙跑到一棵大树跟前,折下一根丈余长的树枝,然后将皮绳拴在树枝一端,交到雨的手里。雨一手扶犁,一手持鞭,开始犁起地来,但牛还是一动不动。
这时,子荔从雨手中接过鞭子,他用力一挥,啪一声脆响。
子荔在空中挽了一个漂亮的鞭花,然而老牛还是无动于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子荔不得已,第二鞭啪一声抽在老牛后背,老牛感到吃疼,呼呼拉着铁犁向前走去。
可是老牛走得十分不情愿,它迈动四肢的速度非常缓慢,子荔紧紧跟在后面,一旦它慢下来,就啪一鞭抽下去。
黑牛心中惧怕,开始认真对待起那条不时落下的鞭子,开始中规中矩的向前走去。
各部落酋长一看有戏,禁不住高兴地伸出大拇指来,他们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用不多久,一行地就犁完了,犁的又直又好,黑牛在众人的鼓励和驱使下,逐渐适应拉犁的工作,步伐也变得越来越稳健。
到了地头,雨将铁犁调转犁头,一群人转过身来,向前面走去,重复着前面的动作。
随后,子荔将鞭子交到雨的手中,只见雨扬鞭在空中一撩,口中“哒”的一声吆喝,黑牛便梗着脖子奋力前行。
第一遭,还需要有人牵着牛缰绳沿着地边来开犁,犁了两行以后,雨一个人就轻驾熟了。
他一时兴奋,禁不住唱道:
牛儿牛儿莫嫌累,
你耕地来我扶犁,
百姓种田好伙伴,
男女老少感谢你。
***
牛儿牛儿莫嫌苦,
我扶犁来你耕土,
五谷丰登不忘你,
青草任你吃个够……
子荔与众人脸上都露出愉快的笑容。
然而,好景不长,犁了一会,雨将绳索从牛身上解开,雾走过去仔细一看,发现黑牛的肩胛处磨得冒出血来。
雾急忙对子荔说:“大首领,这样用牛代替人拉犁,非常不错,但牛容易受伤,不知如何是好?”
子荔沉思片刻,说道:“多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用皮子包上些禾草,缝成一个垫子,保护住牛容易受伤的部位。”
雾愉快地说:“多谢大首领,回去后我就去试。
子荔随后告别众人,与姬莹雪和炫迈一起回去了。各位部族酋长意犹未尽,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回去以后,雾找来部落里的能工巧匠,制作了保护牛肩胛的垫子,后来经过多次试验和改进,垫子终于成功地减轻了牛拉犁时的磨损,采用铁犁以牛耕地的技术在洮羌得以推广开来,极大解放了生产力。
原本需要大量人力才能完成的耕地事项,现在只需要一个人和一头牛就可以轻松搞定,每个人脸上都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