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乌木冲上前来,指着黑旋风气愤的说:“就是他,名叫黑旋风,经常带着喽啰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这几年可把我们犁牛族害苦了。”
子荔心中一惊,急忙用眼神制止,乌木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子荔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黑旋风跟前,发现黑旋风被绑得结结实实,绳索深深勒进肌肉里,脸上却依旧带着一股倔强和不屈。
子荔一边伸手去解开捆绑黑旋风的绳索,一边关切地问道:“壮士为何落草为寇?”
黑旋风没想到自己会被松绑,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震,长叹一声说:“一言难尽啊。”
“既然如此,走,我们到大殿慢慢再说。”
黑旋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子荔向大殿走去,大殿里灯火通明,子荔指着座位说道:“壮士,请坐。”
黑旋风将信将疑地问:“大王不治小人之罪?”
“壮士何罪之有?”
“我跟随几位大王落草为寇,整天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请大王治小人之罪。”
“壮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说明你对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
黑旋风一拍大腿,说道:“可不是嘛,我们为了生存,也不得不如此。”
“壮士细讲。”
“大王,实不相瞒,我是跟随三王子、七王子、九王子从义渠而来……”
“等等,请问你口中所说的几位王子,是义渠的王子吗?”
子荔打断了黑旋风的话,眼神中露出一丝好奇。
“不是,他们是大荔戎国的王子。”
“什么,你说他们是大荔戎国的王子?”子荔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下不敢有半句谎言。”
“你可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子荔追问道。
“小的不知。”黑旋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你又是如何与他们在一起的?”子荔继续问道。
“在下本为义渠王的京畿守将,秦国攻击王城之时,在下死战不退,身负重伤,昏死过去。”黑旋风的声音低沉悲壮,仿佛又回到那场惨烈的战斗中,“一场大雨将我浇醒,正好遇见大荔戎的四个王子,他们将我救起,一行五人趁着夜色向西而行。
“我们几经辗转,历尽艰辛,终于来到盘龙山,在此占山为王,尽管在下对打家劫舍、拦路抢劫所不耻,但几位王子于我有救命之恩,不可不报,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去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黑旋风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但是在下始终谨记一条,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肆意杀戮,最多为了震慑那些部族百姓,只抢些财物、放火烧些民房而已。”
“这么说来,几位王兄可能还都活着,他们现在盘龙山。”子荔心中暗自思忖,然后问道,“壮士可否引荐,让在下前去会会这几位大王?
“这有何不可?在下愿为大王牵马坠蹬,以报不杀之恩。”
“此去凶险,大首领万万不可。”乌木着急地说道,“大首领岂可轻信这些贼人之言,而陷自己于险地?”
“乌木兄放心,我以诚待几位大王,想必他们不会取我性命。来人,将那些俘虏全部松绑,好酒好饭伺候。”
“遵命。”炫迈一面回答,一面走出殿外。
“壮士,让你受惊了。”子荔微笑着对黑旋风说道。
“大王见外了。”黑旋风连忙说道。
“来人,给壮士压惊洗尘。”子荔大声说道。
“遵命。”小小急忙忙活去了。
不多时,酒肉端上大殿,子荔端起一碗米酒,真诚地说:“来,第一杯为壮士压惊洗尘。”
“在下感谢大王不杀之恩。”黑旋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豪爽和感激。
“第二杯,为壮士忠勇爱国、舍生取义干杯。”子荔再次端起酒碗,眼神中露出对黑旋风的敬佩和赞赏。
“感谢大王既往不咎,不治在下之罪。”黑旋风也端起酒碗。
“第三杯,为壮士心存善念,爱护部族百姓干杯。”
“在下也敬大王一杯,感谢大王知遇之恩。”黑旋风端起酒碗,与子荔碰了一下。
子荔试探性地问道:“请问壮士,山上大概有多少人?”
黑旋风一下警觉起来,有些吃惊地问道:“大王想攻打盘龙山?”
“哪里哪里,在下也就随便问问,请壮士不必多疑。”
“大王,我可告诉你,盘龙山上的几位王子,个个都身怀绝技、武艺高强,一个人对付几十人没有问题。盘龙山山势险峻,迂回曲折,一个人进到山里,一不小心就会迷路,几天也走不出来。再加上几位王子苦心经营了几年,那可真是风吹不透,水泼不进。何以见得,有一首民谣为证:盘龙山,三道关,离天只有三尺三。”
“好了,我信壮士的话了。那你们掳去的百姓有多少,都干些什么?”子荔呵呵笑着问道。
“这些年我们从各处掳来的部族百姓有几百人,他们平时都耕种、狩猎、饲养和充当士卒,只有一些年老体弱的百姓,几位王子不忍杀掉,就把他们放回部族去了。”黑旋风如实回答道。
席上,子荔心中牵挂着王兄的安危,急不可耐地对黑旋风说:“壮士,你的部下你也可一并带回,请在前引路,我要当面拜会你们的几位大王。”
“大王若信得过在下,在下自当前往斡旋,待诸事顺遂后再见面不迟。”
“无妨,我相信壮士的为人,现在即可与你一同前往。”
“请问大王带多少人马?”黑旋风问道。
“无需多少,只我一人足矣。”子荔的回答让黑旋风大吃一惊。
“只你一人前去盘龙山?”黑旋风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以手挠头喃喃问道。
“无需多虑,有壮士前面引路即可。”子荔眼中露出一种自信。
“大首领万万不可,这些强人两面三刀、翻云覆雨,他们的话万万不可相信。”乌木极力劝阻道。
“乌木兄好意,在下心领了,吾意已决,再不改变。”
这时,老马奴时姬信走上前来说道:“大首领,请让老奴跟随,如果壮士所言不虚,这几位王子老奴一看便知真伪。”
“好吧,那就有劳老伯辛苦一趟。”
子荔说着,唤来飞马,与黑旋风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盘龙山而去。
他们一行人向北,行不多远,但见一座高山横亘于北面的天空,那山势连绵起伏,犹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天地之间,山间云雾缭绕,危峰林立,怪石嶙峋,乳白色的岩石光滑如镜,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尽管已是暮春时节,但山顶依旧白雪皑皑,那洁白的雪与山间的绿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子荔暗想,他们选择在此处安营扎寨,易守难攻,倒是一处绝佳去处,这座山地势十分险要,而且山上的防御设施也十分完备,如果想要攻打这座山,将会面临很大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