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竞争很激烈的。”郝开心紧皱着眉头说道,“尤其是港台剧对咱们冲击的最为厉害,同文同种,很有共鸣,也有新鲜感!”
“咱们有一点儿优势,就是制作成本低,港台剧冲击再大,引进来的也是少数。”阮桂芳乐观地说道。
“唉……也只有这点优势了。”郝开心无奈地看着妈妈说道。
“咱们的文化底蕴不是港台可比的。”阮桂芳冷哼一声,“他们可不是什么文化正统,他们是封建糟粕集大成,活化石,可以近距离观察。殖民地文化还差不多。”
“媒体可不是这么宣传的。”郝开心小声地说道。
“媒体那是有奶就是娘的主儿,谁出钱他夸谁。”阮桂芳不屑地撇撇嘴,“自己去看历史,整体教育上来之后,就知道谁是正统了。”笑着又道,“你什么时候有机会去香江看看就知道了,跟港剧里面比是两码事。”忽然想起来,“明年过年你们正好去香江玩儿,亲眼看看。”
“过年!不都在家过年,出去旅游不好吧!”郝开心闻言微微摇头。
阮桂芳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现在过年方式多了,不拘于家里。”
“要不你能休年假吗?咱们暑假去。”阮桂芳看着不太情愿的儿子说道。
“我看看能不能休假。”郝开心闻言想了想说道。
“爸爸一定要请下假来。”郝美丽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父亲说道。
“暑假正好方遒小学毕业了,初中课业也重了。这个暑假好好的玩儿。”阮桂芳眸光温润地看着他们说道。
“奶奶,香江好玩儿吗?”郝美丽水灵灵的眸子看着她问道。
“这个我不太喜欢香江,总是带着挑剔眼光,你自己去感受。”阮桂芳眉峰轻挑一下,“现在我说了,先入为主的话,会干扰你的判断的。”
“那好吧!”郝美丽闻言不太情愿地应道。
“不高兴啊!”阮桂芳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大孙女。
“没有,没有。”郝美丽闻言摇头如拨浪鼓似的。
“我主要是怕你们被我影响,你们不怕的话我说说。”阮桂芳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不怕,不怕。”郝方遒将手中的抹布放在餐桌上,乖乖的坐在了鼓凳上,“奶奶快说。”
“要说什么?”郝开明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阮桂芳惊讶地看着他说道,“吃了吗?我们刚收拾碗筷。”
“我打包回来的。”郝开明将保温壶放在了饭桌上,“有馒头吗?我吃个馒头就行了。”
“妈蒸了包子,有点儿凉,我给你热热。”郝开心站起来看着他说道。
“不用,不用。”郝开明看着八仙桌上的包子说道。
“还是热热吧!凉了容易吃坏肚子。”阮桂芳明亮的眼眸看着老四说道,“热起来很快的,吃几个?”
“给我热四个吧!我中午没怎么吃。”郝开明口说道,伸出一个巴掌,“五个吧!五个。”
“你这是有多饿?”阮桂芳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我现在饿的能吞下头牛。”郝开明不好意思地说道。
“先吃菜,你打包来的。”阮桂芳下巴点点他眼前的保温壶。
“我先垫垫肚子。”郝开明拧开保温壶。
“四叔,给。”郝方遒将筷子和勺子递给了他。
郝开明拿过筷子和勺子,“你们聊什么?”
“说说我对香江的印象。”阮桂芳闻言笑了笑说道。
“您在香江这次停留的时间够长,去游玩儿了吗?”郝开明好奇地问道。
“以前不是说过,咱们的人拍武侠片味儿不对。”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们说道。
“对对对!武侠剧咱们的人拍不出来人家的那味儿。所以姐夫才另辟蹊径的。”郝开明夹起肉丝放进嘴里。
“咱们的人没有江湖气,江湖是什么?在我看来跟现在他们拍的黑帮片似的。”阮桂芳直白地说道,“这些片子里政府就是无能的,甚至是不出现的。简言之没有政府才会有江湖,有了江湖才能谈得江湖气。”
“妈说到政府,港英都不怎么管香江,只有收税的时候才会出现。”郝开明闻言想起来道。
阮桂芳眸光沉静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们的政府是保姆型政府,啥都管,只是你们都不听。”
郝开明食指蹭蹭鼻尖,一脸的不好意思。
“香江的黑帮抢的目标是一条街,一堆按摩店,卡拉oK,还有一些赌博档口!”阮桂芳轻哼一声道。
“一条街?有多长?”郝开心轻皱着眉头看着妈妈问道。
“你去查查地图,弹丸之地的一条街,你说能有多大。”阮桂芳没好气地说道,“不夸张的说,开着车一首歌的时间就出了香江了。”想了想,“咱们的江湖目标,是矿产,是跨越海峡。开疆拓土,甚至是奔着抢军功去了。”
“这两种精气神面貌是不一样的。”郝开心理解地说道。
“在大陆假如把抢一条街的江湖搬上屏幕,观众一看你火力猛全开,结果就为了一堆按摩店,酒吧,夜店,麻将馆。”阮桂芳直接翻了白眼。
“这还不够掉价的。”郝开明咽下口中的鸡丝说道。
“这格局也太小了吧!”郝开心直白地说道。
“知道黑帮为什么要拜关公吗?”阮桂芳开口问道,“讲忠义吗?”
“我也奇怪,关二爷那是跟着刘备打天下的。”郝开心满脸疑惑地问道,“他们为什么别的不拜。”
“关二爷桃园三结义,拜刘备做大哥的。”阮桂芳轻笑着摇头,“而黑帮则是一群不讲仁义,意气用事的人。正经人谁混黑道,所以这种江湖气很假的,也就是二十来岁年轻人觉得热血,够义气,稍微有点儿生活阅历的人都不会信。”
“你们看鬼子的漫画,拯救世界的大都是高中生,初中生。”阮桂芳柳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还有学生游行。”
“嗯嗯!”郝方遒闻言点点头,“为什么?”
“年轻人永远热血!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不可能无所顾忌。”阮桂芳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说道,“就像是《英雄本色》那里的玩意儿到咱这儿那是要吃花生米,就他们拍的黑帮片都是死刑,甚至当场击毙。性质极为恶劣,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抿了抿唇,“拍黑帮片的人基本就是半个黑帮,人家黑帮出钱,不拍的义薄云天,不是白拍了。”
“黑帮出钱啊!”郝开心惊讶地说道。
“对呀!这样既能洗白了自己,也能洗钱。”阮桂芳眸光深邃地说道,“好多大腕被逼着拍电影,然后赚的钱上缴黑帮。”
“这是法治社会。”郝开明眼睛瞪的溜圆。
“那又如何?他们本来就是地痞无赖,不配合,找人揍你,拿枪指着你,不拍试试。”阮桂芳明媚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有困难找警察蜀黍。当然拍不出江湖气了。哪怕演技再好,理论知识再丰富,也没有生活呀!”
“这倒是。”郝开心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港剧特别有意思,你说它格局小,他能把铜锣湾那么屁大点儿的半条街,给你拍出一统江湖的感觉!”阮桂芳直白地说道,“港片你别要求它拍出乡以上级别的叙事感。他们没见过,也做不到。”
“黑帮生存土壤,只有在一个政权缺乏对基层掌控力和影响力的时候。就像民国时,什么青帮,斧头帮。”郝开心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解放后咱们把帮派,土匪一起给剿了,让他们失去了生存土壤。”
“来来来小伙子,咱们来谈谈如何密切联系群众,相信群众的问题。”阮桂芳招招手和蔼可亲地说道,“想在基层维持秩序充当管理者,怕是第二天就被居委会大妈扭送派出所了。港片里不是江湖气,而是流氓气,不是流氓自称江湖就真称得上江湖了。”接着又道,“香江实在太小了,江湖气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来自于小。整个社会氛围就这样。”
“我们看武侠剧,黑帮片还津津有味儿呢!没这么细想过。”郝开心琉璃色的眼睛看着妈妈说道,“感觉小的都在一个城市打转,哪儿哪儿都能遇见熟人。”
“因为他小啊!”阮桂芳墨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那也去见识,见识。”郝开心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
“说不定我极力贬低,你们没那么大的希望,反而超出预期。”阮桂芳轻笑出声道。
“没有过高的期望,就不会失望。”郝方遒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奶奶笑道。
“包子来了。”周凤云端着热好的包子进来。
这白胖的包子看着就诱人,郝开明伸手就去拿,“嘶……”手揪着耳垂。
“你小心烫,刚热好的。”阮桂芳看着他猴急的样子轻笑地摇头,“那么饿呀!”
“有点儿。”郝开明不好意思地说道。
“拿筷子夹着吃,也要担心烫着。”阮桂芳目光温柔地看着老四说道。
“还有说咱们传统文化在鬼子。”郝开心轻蹙着眉头说道,“我感觉不对。畜生抢劫咱们那么多东西。”
“除了浮财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最重要的是书籍。”阮桂芳眸光微沉看着他们说道,“连音乐书籍都没放过。”
“这以前的鬼子的音乐怎么说?就他们喜欢唱樱花,那调调跟办丧事似的,听着好难听。”郝开心闻言想起来,“现在的音乐电视剧插曲,片头、片尾曲,特别的好听。”
“啪……”阮桂芳打了个响指,“你猜那些古曲,鬼子怎么做?”
“这王八蛋,我以为原创呢!”郝开明愤怒地说道。
“总有人说什么:中华传承在鬼子、汉唐遗风在鬼子。”阮桂芳怒极反笑。
“那个京都仿唐建筑很出名的。”郝开明深褐色的眼眸看着老妈说道。
“鬼子的建筑物没学会汉唐华夏的恢宏大气,反而把那些似是而非、已经被摒弃的古代封建糟粕学了去,还弄得不伦不类、画虎类犬。”阮桂芳不客气地说道,“就片疙瘩地儿,看地图,就知道鬼子大气不起来。”紧抿着唇想了想,“鬼子建筑设计充满了死气。主要鬼子也做不到。”
“怎么会做不到呢?”郝开明随口说道,“不就是盖房子。”
“以前的房子都是木制结构,他有这么大的树吗?”阮桂芳嗤笑一声,“建筑除了漂亮华美,更重要的是它需要生产力,需要能工巧匠。这些鬼子有吗?什么汉唐在鬼子,就那厕所大的建筑物也配。”接着又道,“鬼子只学了个皮毛,越学越不像。看鬼子照片,压抑,阴森,头重脚轻,从动画片也能看出来,园林寺院惨白阴沉沉的。他们的民居有机会看看,特别的矮,小鬼子不是白叫的。”
“这个找来照片看看。”郝开心闻言认真地说道。
“想看古建筑,去山西看,他们保留的很多。”阮桂芳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真正的物质文化遗产。风格大气,多样化。”
“山西?”郝开明眨了眨眼,“我只知道产煤。”
“现在没钱修,破败的很,其实建筑非常的好。”阮桂芳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木制的榫卯结构,严丝合缝的,哪里像西方都是大石头垒的,真是糙的很!”
“城堡也都是石头垒的。”郝开明闻言想起来道。
“对吧!还是咱的建筑物最美了。”阮桂芳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
“木制的结构一烧就没了。”郝开心遗憾地说道,“像阿房宫,还有唐朝的大明宫真是比故宫都大。”
“故宫也一样,烧了几回了,又重新建的。”郝开心指指不远处的故宫,“小时后,那破败的,地面和房顶都长的草。”
“现在修的才有个恢弘大气的模样。”郝开明面带笑容地说道。
“鬼子动不动就鞠躬。”郝开明轻蹙着眉头嫌弃地说道,“透着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