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天启二十年二月初一 辰时,凉州城外三十里 黄沙古道
马蹄踏过卷起的沙尘,在古道上拖出长长的灰线。凉王勒住缰绳,回头望了眼身后绵延数里的队伍 —— 从雁门关逃出来的残军,虽没了往日的规整,却仍有五万余人,旗帜歪斜地插在队伍中,士兵们盔甲染血、面带疲惫,却还攥着手中的兵器,跟着凉王往凉州城的方向赶。
“王爷,前面就是凉州城了!” 身旁的亲兵指着前方矗立在黄土高原上的城楼,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凉王顺着亲兵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青黑色条石砌成的城墙高逾两丈,城头上巡逻的士兵往来如梭,城门外的吊桥高高拉起,护城河的水面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一副戒备森严的模样。他松了口气,抬手抹掉脸上的沙尘,催马加快速度:“快!进了城就安全了!”
队伍缓缓靠近凉州城,城头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凉王勒住马,拔高声音喊道:“是本王!雁门关遇袭,本王回城,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城头上的守军看清凉王的旗帜与身后的残军,顿时一阵骚动。片刻后,一个将领探出头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城里还有三万守军,正等着您下令呢!” 说罢,立刻挥手下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注意警戒,别放北疆军的人混进来!”
吊桥 “嘎吱” 作响地缓缓放下,厚重的城门被士兵们合力推开。凉王带着五万残军鱼贯而入,刚进城门,就看到城内的街道早已清空,店铺紧闭,只有负责接应的守军在路边列队。他翻身下马,对身旁的将领沉声道:“立刻召集所有将领到城主府议事!另外,把城里的粮草、兵器库盘点清楚,给弟兄们分发补给 —— 叶青那小子肯定会追来,咱们得赶紧稳住防务!”
将领连忙应下,转身去安排。凉王看着身后疲惫却仍有士气的残军,心里稍稍安定 —— 雁门关一战,他虽损失了七万余人,但如今凉州城内有五万残军加三万守军,共八万兵力,再加上凉州城千年战乱练就的防御工事,未必挡不住叶青的进攻。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逃离雁门关后,叶青早已派使者快马前往沿途各县。那些县令要么慑于叶青平定北疆的威名,要么不满凉王多年来的苛捐杂税,短短几天时间,从雁门关到凉州的沿途各县全已归降,不仅断了凉王调兵支援的可能,还为北疆军提供了充足的粮草补给。
同日午时,凉州城外 北疆军大营
叶青坐在中军大帐里,手里摊着一张标注详尽的凉州城地形图,指尖在 “兵力预估” 一栏轻轻敲击。帐外传来脚步声,赵云掀帘走进来,抱拳道:“主公,沿途各县已全部归降,咱们的大军已在凉州城外扎营,斥候回报,凉王从雁门关带回五万残军,加上凉州原有三万守军,城内现在约有八万兵力!”
叶青抬眼,指尖指向地形图上的城墙标注:“八万兵力,再配上这坚城,确实是块硬骨头。你看这城墙,高两丈有余、宽一丈五,全是条石砌成,城头上箭楼、炮台密布,城外还有丈余深的护城河,千百年来每次战乱,凉州城都没那么容易被攻破。”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凉王丢了雁门关,肯定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据点,八万兵力必然会拼死守城。咱们要是贸然攻城,光是渡护城河、爬城墙,就得付出不小的伤亡,更别说城内还有充足的粮草和兵器储备。”
赵云凑近地形图,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防御标注,眉头微蹙:“主公说得对,硬冲确实不划算。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围而不攻,耗到他们粮尽?”
“围是要围,但不能只靠耗。” 叶青放下地形图,站起身走到帐门口,望着远处凉州城巍峨的城楼,“传令下去,第一,大军分东南西北四营驻扎,围死凉州城的所有出口,不让一粒粮食、一个人进出;第二,让工兵营立刻勘察护城河的水深、河底地形,看看能不能找到架桥或填河的办法;第三,加派斥候,务必摸清城内八万兵力的具体部署 —— 凉王的残军和凉州守军肯定各有防备重点,找到他们的薄弱环节,才能对症下药。”
“是!” 赵云领命,转身正要离去,帐帘又被掀开,江玉燕拿着一份战报走进来:“主公,四万八千名新兵已全部编入各营,现在大军总兵力已达二十四万八千,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叶青接过战报,看了一眼后递给赵云,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有二十四万兵力在手,咱们不用急。告诉弟兄们,先休整两天,养精蓄锐,等工兵营和斥候的消息回来,咱们再制定破城策略。”
江玉燕点头应道:“是,主公,我这就去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