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镇国公府的暖阁内,茶香袅袅。叶青将王渊传来的和解文书放在案上,指尖轻轻敲击着纸面,脸上笑意未减:“王渊老尚书果然厉害,三言两语便让千年世家低头,这调停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
长公主端着青瓷茶杯,浅啜一口,眸中带着几分笑意:“你呀,整天就想着领兵打仗、以力服人,倒忘了做事原可以换种法子。”
叶青闻言一怔,随即挠了挠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恍然:“还是长公主有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请王渊出面?他既有朝堂威望,又懂人心世故,可比我派铁骑压境要妥当得多。”
“你忘了?” 长公主放下茶杯,眼底笑意更浓,“王渊不仅是前兵部尚书,还是你的老丈人啊。”
“对啊!” 叶青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有这层关系在,王氏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太过强硬,叶氏那边也会卖他几分薄面,他出面调停,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 长公主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通透,“江湖是人情世故。你手握百万雄兵,能震慑四方,却未必能化解宗族间的积怨。王渊大人正是看透了这一点,用情理、局势两相劝,才让王氏心甘情愿妥协。”
叶青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赞许:“还是长公主聪明,想得周全。往后我确实该多动动脑子,少依赖武力。这般一来,既能少造杀戮,又能稳妥解决事端,确实是两全之策。”
暖阁内的气氛愈发融洽,两人又闲聊了些琅琊郡的后续安排,谈及叶氏迁往北方后的安置事宜,皆是满心期许。
这般过了几日,正当叶青在府中与幕僚商议北疆防务时,管家匆匆进来禀报:“国公爷,府外有两位年轻人求见,说是您的本家,特意从琅琊赶来认祖归宗的。”
“本家?” 叶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想必是叶氏一族的人,便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两名身着粗布衣衫、面容憨厚的年轻人跟着管家走了进来。两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比叶青还要年长几岁,一进厅堂,见到主位上的叶青,便 “噗通” 一声双双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哽咽:“从孙叶志高、叶志远,见过太爷!太爷,我们终于见到您了!”
“太爷?” 叶青彻底愣住了,指着自己,又看了看眼前两个比自己还大的汉子,一脸茫然,“你们…… 没认错人吧?我看你们年纪,比我还大些,怎么反倒叫我太爷?”
叶志高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恭敬地说道:“太爷,我们没认错!这是族谱上明确记载的,您是叶家嫡系一脉的先祖之后,按辈分,我们确实该叫您太爷。”
一旁的叶志远也连忙附和:“是啊太爷!您是叶家的老祖宗,这些年您在外打拼,创下偌大基业,我们叶氏族人都念着您的好。这次听说您出面化解了与王氏的恩怨,还让我们叶氏有了安稳的去处,族里的长辈便让我们兄弟二人先来北平,给您请安,认祖归宗。”
叶青身旁的东方不败忍着笑意,悄悄凑过来低声解释:“谁叫你不愿意认祖宗,非要自己当祖宗,如今叶家活着的人里,你的辈分定然是最高的,这也符合您镇国公的身份。”
叶青闻言,仔细一想,不由得笑了出来。刚修了族谱他是手握重兵的镇国公,叶氏族人自然会把他的辈分抬得高高的,也好借着他的名头光耀宗族。这般说来,自己倒是平白多了一群 “孙辈”,甚至还有比自己年长的孙辈,倒真是件趣事。
“原来如此,” 叶青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起身,脸上带着几分玩味,“这么说,我辈分还真这么高?”
“那是自然!” 叶志高站起身,依旧恭敬有加,“您是叶家的顶梁柱,是我们所有叶家人的老祖宗,辈分自然是最高的。往后有您在,我们叶家再也不用受旁人欺负了!”
叶志远也连连点头,眼中满是崇敬:“太爷您如今是镇国公,权势滔天,有您撑腰,我们叶氏定能发扬光大,重现先祖荣光!”
叶青看着眼前两人憨厚而热切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如今成了叶氏族人眼中的 “老祖宗”,这身份的转变,实在是始料未及。人家都是四处寻根认祖,他倒好,反过来认了一帮比自己还大的 “孙子”,这事儿说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可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叶氏族人认他这个 “老祖宗”,既是感念他的庇护,也是对他的信任与依附。而他身为叶家出来的人,庇护宗族本就是分内之事。
想到这里,叶青脸上的笑意愈发温和:“起来吧,既然是本家,往后便不必多礼。一路从琅琊赶来,想必也累了,先下去歇息。至于叶氏迁来北方后的安置,我已然安排妥当,你们放心便是。”
叶志高、叶志远闻言,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再次躬身行礼:“谢太爷!多谢太爷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