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月带着一帮人灰头土脸非常急切的回到天元宗,一个个目光呆滞,毫无斗志,谁都无法掩饰住像丧家犬一样的灰暗内心。
中途,非天元宗弟子,已经离去了。
看着他们齐刷刷被断掉一只胳膊,天元宗值守大门的弟子还以为有人在后边追杀他们,就要立即传出警讯,却被秦朗月摇手制止。
这才发现他们身后面,根本没有任何被人追杀迹象。
“大师兄,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好好值守,我带他们去见下师父。”
声音远扬,一句话的时间,秦浪月已经消失不见,竟是刻不容缓的向宗主所在方向狂奔而去。
一定出大事了,值守弟子感到事情严重,暗地加强警戒的同时,把情况向值守二长老岳休汇报上去。
此时,秦朗月已经跪倒在师父天元宗宗主秦霸天的“霸园”门口。他身后,跪了黑压压一片。
“不成器徒儿秦朗月有辱师门,祈求宗主救救小祺,徒儿愿承担所有罪责。”
“霸园”是天元宗宗主秦霸天的宗主府邸,只看府邸名字,就知道天元宗的秦霸天是多么的霸道。
霸道,是因为实力。
没办法,永安镇近十年的修炼者排名,天元宗的宗主秦霸天都排名第一。
隔着一道门,当秦朗月哭诉说他儿子秦琪被扣留时,秦霸天差点跳起来,第一反应就是要马上灭掉对方满门。可再听到是胭脂巷扣留秦琪时,秦霸天就像被雷劈了一样,脑子里空空的。
后来秦浪月的话,他就再也听不见了。
秦朗月说完,久久见不到师傅发话,心里瘆的慌,感道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正在这时,远处走过来一个中年人。
“咦,朗月,你们这是怎么了,胳膊怎么都没了,出啥事了,快说,有事师叔替你担着?”
“呜呜,师叔...”
秦朗月扭头一看,却是师叔岳休,不由得哭了出来,正要把遭遇再说一遍,被秦霸天的声音打断了。
“恐怕你担不起,你们都起来吧。哼!平常一个个眼高于顶,把宗门的告诫都当耳旁风,技不如人,现在出事了知道找宗门了。去,都面壁去,不修炼到凡界圆满,谁都不许出来。”
“敬听宗主发落。”
听到这个声音,一个个如丧考妣。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胭脂巷并不是什么好去处,他们也不敢辩解。只能寄希望于秦朗月。
“师傅!我有罪,快救救小琪吧。”秦朗月却顾不得那么多,因为秦琪还被胭脂巷扣着。
“朗月,宗主师兄,小琪怎么了?”岳休忙问。
“此事要从长计议,你们跟我来。”
秦朗月站起来,却愣住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满头白发,面色枯槁行将就木的老人。
这是师傅秦霸天?
眼前的秦霸天就好比一个无常鬼,甚至比无常鬼还惊悚。
秦朗月记得上次见面,也就是一个月前,师傅秦霸天还霸气冲天的给他暗示过,天元宗未来一定要超越过去的长生道德宗。
可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像是被一下子掏空了魂魄身体成了成了个空壳。
“师兄...”岳休也同样震惊坏了。
“师傅...”秦朗月说不出话。
“来,都进来说话。”秦霸天声音倒是很平淡。
“霸园”并不大,胜在环境优美安静,是秦霸天修行的地方,尤其是最近一年,天元宗的事,他几乎不大管,一心全部扑在修炼上。
秦霸天是要冲击神界圆满境界。
他天资出众,一生修行,深得上一任天元宗宗主赏识,赐得独门修炼秘法,并且登上宗主的宝座,后来老年得子,更是自信心膨胀到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
天元宗上下,尤其是最近十年,五大宗门大比,年年秦霸天都是第一,更加加剧了他内心的膨胀。
可是,表面风光无限,威风不可一世的天元宗宗主,在胭脂巷眼里又算什么呢?
说来好笑,啥都不是。
天元宗宗主在胭脂巷的眼里,连条狗都算不上。
这是历代天元宗宗主都知道的实事。不光天元宗,四大豪族五大宗门都是如此。
许多事情,神界境界以下的人是不知道的。
胭脂巷的水很深很深,但是,胭脂巷志不在此,也正因为胭脂巷的历代胭脂都不把永安镇当回事,四大豪门和五大宗门才得以野蛮生长,尽情发展。
这是四大豪族五大宗门只有宗主级别的人才知道的秘密,也是永安镇最大的秘密,谁也不敢随便透露。
就在三百年前,永安镇宗门势力最大的既不是长生道德宗,也不是天元宗,而是太元宗。
那时候的太元宗,比现在的五大宗门加起来还厉害,一宗独大,从不把永安镇看在眼里。胭脂巷就更不在眼里了。
那一年,永安镇选花魁,得第一的是一位叫做“花仙子”的姑娘。
但是,太元宗主认为自己的女儿才应该的第一,竟然在“花仙子”戴“花魁”桂冠的时候,擅自宣布废除已经得到“花魁”称号的“花仙子”,强迫评委会重新投票选举自己的女儿为“花魁”。
尽管当时,评委会没答应,“花魁”依然是“花仙子”。
但是,当天夜里,太元宗上下十几万余口人,包括宗主在内,全部身死,一个活口都没,一把火把太元宗整整烧了三个月,没有任何人敢救。
这还不算,所有太元宗在外游历的弟子,也一个不少,全部遇难。
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谁做的,可谁都不敢说,或者说也没用。
这些话,要不是今天的事,一度,秦霸天觉得离自己很远。
“你们不用管了,自今天起,秦朗月正式为天元宗宗主,老夫辞去宗主之位,只是天元宗一名普通的长老。岳师弟,你去鸣钟,马上召集全部的长老到天坤殿会面。”
“呜,师傅,弟子不能...”
“师兄,你不能这样做。”
实际上秦霸天才刚刚六十岁,还有可能突破神界圆满境界。在修炼界,六十岁达到神界初期境界,就算是凤毛麟角了。
“我意已决,你们去吧,让我静静。”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没人明白秦霸天在这一刻,有多清楚,他是多么的软弱、无助和绝望。
同样的心情,其实也出现在秦朗月心里。
秦朗月天赋出众,自视甚高,秦天霸亲自收徒就是怕别人误导他,把他教坏了。因为,在秦天霸的眼里,秦朗月是天元宗天资最出众的人,没有之一。
但在胭脂巷见了戴月牙面具女人的那一刀,让秦朗月沮丧。
若不是他的胳膊没了,他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出刀了。
“朗月啊,你成不了心态的主人,就必然沦为情绪的奴隶。过了这一关,相信你可以突破。”
秦霸天在他们两都走了以后,心里暗自替秦朗月着急。但是他又没办法,知耻而后勇,秦朗月若连这点都勘不破,一生也就止步于此,难有作为了。
默默坐了一阵,留下一封信,然后,秦霸天独自一人向胭脂巷走去。
红尘落雨萧萧起,谁懂落花寂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