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插板救了她一命。
但巨大的冲击和滚烫钢珠依旧给她造成了严重的钝挫伤。
骨头似乎也受到了伤害。
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作战服。
剧痛几乎让她昏厥。
但此时此刻，仇恨瞬间压倒了生理极限。
在“信使”试图拉动护木上第二发子弹的刹那。
tersia迅速弹起，左手的手枪柄狠狠砸在他的手腕上，霰弹枪脱手飞出。
紧接着她飞速爬起，一记灌注了全部力量的膝撞顶在了他的腹部。
“呃啊！”
“信使”痛苦地蜷缩下去。
tersia没有丝毫犹豫，无视肩处火烧火燎的剧痛。
迅速从腿侧掏出那支等待已久的注射器。
将一管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液体狠狠扎进“信使”的颈动脉。
猛的推入。
蓝泪很给力，“信使”的身体瞬间就绷直了，眼球暴凸。
喉咙里已经说不出话，只有嗬嗬的抽气声。
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气管。
极致的痛苦在他斯文的脸上扭曲变形。
冷汗疯狂涌出，肌肉不受控制的痉挛。
像最新鲜的牛肉那样，肌肉组织都在起舞跳动。
这正是他制造了无数“梦魇”的毒药。
此刻也成了终结他的武器。
外面，被霰弹枪声惊动的剩余守卫正疯狂地涌向角楼。
脚步声，叫骂声，拉枪栓的声音如同潮水般逼近。
没有退路了！
tersia勉强撑着因剧痛和失血而有些踉跄的身体。
目光扫过房间。
最终落在角落一个通向下方，散发着恶臭的排污口。
那是处理污物的通道，连接着村外的化粪池。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没有选择了。
她从窗口缝隙处扔出一个烟雾弹和一个震爆弹。
刺眼的白光突闪，烟雾升腾而起。
一看就是为了“逃跑”做的准备。
守卫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来人！去那边查看！”
她趁着机会，抓起瘫软如泥的“信使”。
用尽全力把他塞进那狭窄污秽的洞口，自己也紧随其后滑了下去。
扑通——
粘稠，令人窒息的恶臭瞬间将他们淹没。
浑浊的污物没过膝盖，tersia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拖着“信使”缩进边缘一个相对“干净”隐蔽的凹陷处。
头顶上，守卫们已经冲进了房间。
愤怒的咆哮和翻找声清晰可闻。
手电光柱偶尔扫过排污口，但没人会下意识愿意低头去看那地狱般的深处。
在令人作呕的恶臭和窒息的黑暗中，tersia用沾满污物的手死死捂住“信使”的嘴。
防止他因痛苦而呻吟暴露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那些嘈杂的声音才逐渐变淡。
她的匕首尖抵在他的眼球上，冰冷的声音压得极低。
“说，林伯特是怎么死的！敢有半句假话，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泡在这粪水里！”
“蓝泪”带来的生理痛苦和身处粪坑的精神羞辱，彻底摧毁了这个光鲜人的全部尊严。
养尊处优的“大人物”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在匕首的冰冷触感和tersia双眼逼视下，他崩溃了。
带着剧烈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
断断续续的吐露了那段被掩埋的过往。
“林伯特……就是个装13的商人……
他当时生意做的很大多大，但他怎么可以如此傲慢无礼，……居然拒绝我……
北极星那时还羽翼未丰，我带着梦魇找到他，想跟他合作。
他的人脉网，卖爆“梦魇”简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利润五五分成，天赐良机。
可他说什么？”
“信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拒绝的羞怒。
“他说他不做军火以外的生意，其实他就是不屑！
他看不上！
他林伯特只想做“干干净净”的大生意！”
他剧烈的咳嗽，污物呛进喉咙。
tersia的手死死压住，让他只能发出窒息的呜咽。
tersia自然清楚林伯特的为人，他不是好人，却也不是绝对的坏人。
不是没人找过他谈类似“梦魇”的项目，可他都一一拒绝了。
这绝不是傲慢或轻视，而是他的……类似底线？
信使缓过一口气，脸已经憋的通红。
“他 怎 么 死 的？”tersia又问了一遍。
“是肖恩！
林伯特的死对头，他生意做的越大，他就有多眼红。
我前脚刚被林伯特拒绝，后脚他就嗅到了风声，主动找上我。
他说只要让林伯特永远消失，他就能接手林伯特那庞大的关系网和人脉。
到时候，他想卖什么就卖什么，‘梦魇’自然畅通无阻。
我居然信了这个蠢货！”
“信使”的脸上扭曲出一种混合着懊悔的狰狞。
“我们联手做了个局，简单又高效。一次‘意外’，在他那艘该死的豪华游艇上。
在平静得像镜子一样的海域……轰！
干净利落，沉得连块像样的木板都找不到。
林伯特和他那该死的干净生意，一起喂了鱼！”
他发出一阵痛苦又带着嘲弄的短促笑声。
随即又被“蓝泪”的副作用刺激得全身抽搐。
“可肖恩……肖恩那个废物！
彻头彻尾的废物！
他根本掌控不了林伯特留下的东西。
那些关系，那些人脉，像投入海底的肉块。
很快就被各方势力抢夺完了。
我的计划……我借助林伯特网络铺开‘梦魇’，让北极星一飞冲天的计划……
全被这个无能的蠢货毁了
我的‘梦魇’也……呃啊！”
一阵剧烈的痉挛打断了他。
“肖恩呢？！”
tersia质问道，匕首又往信使的皮肉里深了几分。
“肖恩？”
“信使”喘着粗气，声音里充满了鄙夷和快意。
“他后来死得比林伯特还难看，被他亲手养大当成心腹的一条疯狗杀了！活该！
——
真相，如同这浸泡着他们的粪水一样。
肮脏，充满了令人作呕的算计。
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有宏大的利益冲突。
林伯特，一个纯粹追求商业版图的商人。
仅仅因为拒绝了一桩肮脏的交易。
就成了一场肮脏交易的牺牲品。
他的死，毫无价值，充满讽刺。
tersia听完，一度耳鸣。
真相居然如此荒诞，林伯特居然死在了这种人手里！？
笑话……天大的笑话……
她握着匕首的手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