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一滴灵液试凡犬，半夜风云立狗王
汪细卫将装满鲜羊肉的筲箕交给潘高园，看着她转身走进灶房忙碌的身影，自己则蹲下身，关切地查看趴在院角蔫头耷脑的小白。
这大狗平日里活蹦乱跳，是儿子汪务实最好的玩伴，此刻却无精打采，连尾巴都摇得有气无力。
汪细卫伸手轻轻抚摸它被黄羊顶撞过的肋部，手指触感明显能感觉到一处不正常的凹陷，周围的肌肉也紧绷着。
他不禁咧了咧嘴，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心疼：“这傻狗，平时撵鸡追兔挺能耐，这回碰上硬茬子，吃大亏了吧？”
他起身去河边处理黄羊时，特意将清洗干净的内脏、一些零碎的经络和边角料收集起来，放进小白专属的一个陶盆里。
看着这些血糊糊的“美食”，他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怀里掏出了那个从石室木箱中得来的玉瓶。
拔开瓶塞，那股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再次溢出。
他始终不放心这未知灵液的效果，不敢贸然给人使用，心想：“不如先让小白试试，看看究竟有何反应。有毒估计不至于，前辈留下的东西，多半是好的，就怕药性太猛。”
想到此处，他不再迟疑，小心翼翼地倾斜玉瓶，精准地控出一滴翠绿欲滴、灵气盎然的灵液，滴落在盆中的羊杂碎上。
然后用一根小木棍快速搅拌了几下，让灵液均匀沾染。
他将食盆端到小白面前，放在地上。
小白起初似乎因为疼痛和不适，对食物兴趣缺缺，只是鼻子耸动了两下，又把头埋了下去。
但很快，它仿佛嗅到了那丝与众不同的、极具诱惑力的灵气与清香，挣扎着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看食盆，又看了看主人。
在汪细卫鼓励的目光下，它终于坚持着爬了起来，先是试探性地舔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开始小口咀嚼起来。
吃着吃着，似乎体内被那灵液勾起了某种本能，速度越来越快。
到最后几乎是狼吞虎咽，那些羊杂碎在嘴里没怎么停留就被囫囵吞了下去，转眼间就将一盆食物吃得干干净净，连盆底都舔得锃亮。
吃完后，小白满足地打了个嗝，冲着汪细卫摇了摇尾巴，眼神似乎都亮了一些，然后又原地趴下，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消化。
汪细卫没敢立刻离开，就蹲在附近仔细观察。
他看见小白趴下后，身体似乎微微颤抖了几下，呼吸也变得稍微粗重了一些，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明显变化。
“好像……没什么太大反应啊？”汪细卫挠了挠头，有些纳闷，“难道是量放少了？效果不明显？还是这灵液本就效用温和？”
他蹲着看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见小白呼吸逐渐平稳，似乎只是睡着了，便也稍稍放心。
“不管了，反正看样子没毒就行。别好心给它治伤，反而把它给药死了，那才叫冤枉。”
见潘高园还在灶房里忙着准备晚饭，炊烟袅袅，香气开始飘散。
他想着趁天色尚早，赶紧把羊肉给师父师娘和老丈人送去。
这灵液的效果没完全搞清楚之前，他可不敢轻易给至亲食用，万一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强烈反应，后果不堪设想。
他跟潘高园打了个招呼，说是去给师父和自己爹送点羊肉。
潘高园听闻是给长辈送好吃的，自然没有意见，只是从灶房探出头来叮嘱：“早点回来啊，晚上炖羊肉，等着你吃饭呢。”
“晓得了。”汪细卫应了一声，依旧为了节省时间，提上分割好的羊肉，身形一晃，便掠入屋后的林间小道，身影在树木间几个闪烁便消失了。
他先到了师父家。院子门开着，屋顶烟囱冒着淡淡的炊烟，显示家中有人。
他像往常一样，人还没进院，声音就先到了：“师父，师娘，看看我今儿又弄到什么好东西了？”
师娘闻声先笑着迎了出来。
汪细卫仔细一看，心中暗喜，师娘的气色比昨天明显又好了不少，虽然身形依旧瘦弱，但脸上有了些血色，眼神也清亮了许多，不像昨天那般灰败。
他扬了扬手里提着的硕大羊后腿，这黄羊个头不小，一条后腿足有二十多斤重。
师娘眯着眼看了看，笑道：“哟，这是啥后蹄啊？看着有点像羊蹄，咋这么大个哩？”
“师娘您眼力真好！”汪细卫笑着奉承了一句，“就是山里的黄山羊，野生的，劲儿大，肉也瓷实，听说特别补！”
“我特意给您和师父送过来，晚上炖了吃，好好补补身子。”
这时，师父李池卫也叼着烟锅从屋里踱了出来。他的状态恢复得显然比师娘快得多，脸色红润，步伐稳健，看来昨天那灵鱼汤效果显着。
他一看见汪细卫手里那沉甸甸的羊腿，脸色顿时一沉，烟锅在门框上磕了磕，带着怒气道：
“你个混小子！昨天才跟你说山里不太平，少往里头钻，你当耳旁风是吧？”
“你现在是当爹的人了，务实和小秋葵还那么小，你要是在山里出点啥事，他们娘仨怎么办？”
说着，作势就要去找扫帚疙瘩，显然是真动了气。
师娘见状，赶紧上前拉住他，埋怨道：“你个死老头子！刚吃了细卫送来的鱼有了点力气，就想逞能是吧？”
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在他腰间软肉上掐了一把，压低声音，“给我消停点！细卫也是一片孝心。”
李池卫吃痛，龇了龇牙，气势弱了几分。
师娘又转向汪细卫，语气温和却带着关切：“细卫啊，你师父话糙理不糙，山里确实危险，能少去还是少去，啊？”
汪细卫憨厚地笑着，提着羊腿走进屋，放在厨房台面上。
“嗯呐，晓得了师父师娘。我没往深山里走，就在山后边转悠碰上的。这可是好东西，您二老别舍不得，今晚就做了吃，趁新鲜。”
他心里清楚，师父是关心则乱。
毕竟老人家只知道他跟着玄云道长学了点皮毛，哪里想得到他如今已是金丹修士，等闲野兽根本构不成威胁。
李池卫看着徒弟那看似憨傻实则坚定的笑容，心里也明白，这小子如今主意正得很，而且拿回来的东西确实非同一般。
昨天那鱼汤下肚，不仅疲惫尽消，连带着一些陈年暗伤都似乎缓和了不少，晚上更是……
咳咳，他老脸一红，赶紧吸了口烟，结果被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汪细卫连忙上前给他拍背顺气，却被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甩开他的手。
师娘在厨房里拿着那巨大的羊腿，有些犯难：“细卫，这羊腿咋弄啊？有啥讲究没？”
汪细卫扬声回道：“师娘，您就按平常好吃的法子弄就行，怎么香怎么来！关键是您和师父赶紧把身子骨养好。吃完了，山里还有，我再去抓！”
师娘在厨房里笑骂道：“你这孩子，净胡说！山里是你家后院啊？还能天天抓着这么好的东西？这一条腿都够我跟你师父吃好些天了。”
汪细卫凑到师父耳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嘱咐：“师父，您就放心让师娘弄着吃吧，别省着，弄点这些不算啥。您和师娘养好身体最要紧。”
李池卫看着徒弟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的担忧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欣慰和骄傲。
他笑骂着，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汪细卫的后脑勺：“滚蛋！少在这儿油嘴滑舌！”
汪细卫嘿嘿一笑，灵活地躲开，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师父家。
他又返回自己家，从剩下的羊肉里挑了另一只品相好的后腿，用麻绳捆好，提着往老丈人潘老栓家走去。
路上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以前是十天半个月不一定来一次，现在倒好，几乎是天天往这儿跑，送的还都是稀罕物，再这么下去，老丈人丈母娘会不会觉得他烦呢？
到了潘家，与老丈人和丈母娘的交流自然不如跟师父师娘那般随意亲昵。
他还是私下里悄悄跟丈母娘叮嘱了一句，说这野黄羊肉可能对老丈人的腿伤恢复有好处，让她尽快做了给老丈人吃。
丈母娘将信将疑，但看着那新鲜肥美的羊肉，还是连连道谢。
等汪细卫终于忙完，提着空手回到家时，夕阳已将天边染成了橘红色。
他刚踏进院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只见潘高园系着围裙，一脸焦急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小白！小白！呜呜呜……你跑哪儿去了？”
儿子汪务实也瘪着小嘴，眼巴巴地在院子的各个角落寻找，带着哭腔喊：“小白，快出来，吃饭了！”
汪细卫心中一紧，立刻放开神识，瞬间笼罩了整个院子以及周边数十丈的范围。
然而，神识反馈中，根本没有小白的气息和踪影！
“高园，小白怎么了？” 他急忙问道，眉头皱起。
潘高园看到他回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快步走过来，语速飞快地说：
“就刚才，天快擦黑的时候，小白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从它趴着的窝里窜起来，像发了疯一样，不停地用头撞院门，砰砰响！”
“我还以为它憋不住要出去拉屎撒尿，就赶紧把院门打开了。结果它‘嗖’一下就冲出去了，头都没回！我怕它回来进不了门，就没关院门。”
“刚才务实吃饭前想找它玩，满院子找不到，我才发现它一直没回来！这都出去快半个时辰了！”
汪细卫听着妻子的叙述，心里咯噔一下：“撞门？它不是受伤了吗？肋骨都塌了一块，哪来那么大力气撞门？”
突然，他脑海里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画面——自己喂给小白的那滴翠绿灵液！
“完犊子了！” 汪细卫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不会是那灵液药性太猛，把它给……弄出问题了吧？难道是回光返照，或者……爆体而亡了？”
一想到某种可怕的可能性，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这实验，可千万别把家里养了两年多的大狗给试没了啊！？
他们哪里知道当天夜里，村里的狗都遭了殃，公狗都被小白待着欺负了一场，不服气就打到服气。
嗯，母狗都被亲热了一场，居然一个都没有放过，它好像在村里宣示：“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以后村里的狗都得听我的！”
村里人夜里听见狗叫，起来一看，都认识汪细卫家这条狗。
狗养的好，长得也壮实，和公狗打架也没有下死口，还以为是狗之间闹着玩，都没怎么在意。
却不知道，这一晚，汪家坳村的狗已经统一了天下！
等小白收拾完整个村子的狗，天都快亮了。
这家伙好像开智了一般，回家前居然还知道去河里将身子洗干净，然后威风凛凛的回到了沙硕地。
见院门关着，它就趴在那堆红松木旁开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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