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丝斜斜扫入灵堂,烛火在风中挣扎摇曳,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江野一个纵身,刀已出梢,抵在了来人的脖颈边
“小……小野?”林禾吓得不轻,声音都带着颤抖。
“嫂嫂!”江野愕然的收了刀:“嫂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雨……雨下大了,夜里寒气重。你跪了这么久,又只穿着麻衣会着凉的。”她顿了顿,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棺材,又像被烫到般缩回,将手里深蓝色的袍子递了过去:“这……这是你大哥以前的旧袍子,我翻出来了,厚实挡风”
江野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袍子,心头涌起一股暖流,随即又被更深的酸楚淹没。寡嫂林禾太不容易了,自大哥与爹娘意外去世后,虽有大伯照顾,但也是嫂子独自支撑着他们三房这个家,嫂子像母亲一样对自己,嘘寒问暖,缝补浆洗,从未亏自己半分。
“谢谢嫂子”江野接过,看着林禾头发被雨丝打湿的贴在脸颊,赶紧道:“嫂子快到里面去,来就大方的来便是,怎还这般小心翼翼!”
“哦,不了!”林禾像是躲瘟疫般往后连退两步。
江野眉头微蹙,不解和诧异地看着慌张的林禾:“嫂子,你……”
“没……没事!”林禾猛地摇头,强装镇定道:“就是……就是有点冷……这灵堂……太……太凉了”
“嫂子,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我累了,我回去了!”
说着转身就走,却被江野一把拉住:“嫂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大伯的死?”
林禾突然浑身剧烈颤抖,转身满眼惊恐的望着江野,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拼命地摇头。
“嫂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呀,你说呀!”江野着急的握着林禾手臂摇晃。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林禾挣脱江野的钳制,尖叫的后退几步,背脊重重撞在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江野咄咄逼人的上前:“你一定知道,告诉我!”
“是他……是他该死!”林禾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他……他早就该死了!死得好!死得……太便宜他了!”手指死死抠进门板的缝隙里,指甲几乎要断裂,“他……他该死,他该下油锅,该千刀万剐”
江野不敢相信的后退:“嫂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是大伯,他是大伯呀,他照顾我们这么多年,你竟然这样咒骂他!”
“哈哈哈,照顾……照顾……”林禾像是听到天下最可笑的笑话,抑不住的大笑。
`嘎吱……嘎吱……`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穿透笑声传来,那声音一下一下像手指刮蹭棺材盖,犹如棺材里人正挣扎着出来。
“啊!”林禾尖叫的捂着耳朵,全身抖得更加厉害,朝着灵堂惊恐喊道:“别过来,别过来,啊!”转身朝着雨中跑去。
“嫂子!”江野下意识想追,却被那持续不断的、如同指甲刮擦棺材板的`嘎吱`声死死钉在原地!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前爬,猛地扭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那口漆黑的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