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盯着怀表里那块幽蓝的能量块,血丝还在掌心蜿蜒,像没写完的符咒。刚才那句“你输了”还在脑子里打转,但他已经懒得跟一块会说话的电池斗嘴了。
“它在挑衅。”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外卖迟到了”。
灵汐盘腿坐在灵泉池边,小树抱在怀里,星砂斗篷铺开成一张发光的网,正一寸寸扫描能量块表面。“不是挑衅,是广告。”她奶声奶气地纠正,“就像我妈当年非让我看的‘脑白金’循环播放,烦但有效。”
星玄挑眉:“所以‘熵’现在改行做信息流推广了?”
“更糟。”灵汐眯起眼,琉璃色的光在瞳孔深处闪了一下,“它是想让你看懂这句话——看不懂,就永远被动挨打。”
话音刚落,能量块表面的金纹又动了,这次不是文字,而是一串扭曲的符号,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丝在冰面上划出来的痕迹。
星玄眯眼:“这玩意儿……是不是赛博坦语?”
“古语。”灵汐纠正,“还是墓志铭专用款,一般人死了才配刻。”
“那它现在蹦出来,是想给我立碑?”
“不,”灵汐伸出小手,星辰沙漏在她头顶缓缓倒转,“是它怕你听懂。”
时间被冻结了0.3秒,那一瞬,所有波动静止,唯有那些古符文在星砂斗篷的捕捉下显出原形。灵汐迅速将碎片拼接,嘴里哼起一段没人听过的调子,音节像玻璃珠滚过铁皮屋顶。
“意思大概是——‘始源之名不可承袭,违者即为亵渎’。”
星玄冷笑:“哦,那我偏要试试。”
他抬起右手,赛亚血脉还在沸腾,掌心血纹与灵泉中的能量锁链共鸣,反向渗入能量块内部。这一次,他不再压制那股精神波动,反而顺着它往深处钻。
“你想干扰我?”他低声,“行啊,咱们来玩个游戏——谁先读懂对方,谁赢。”
意识沉入数据流的刹那,一股尖锐的刺痛从太阳穴炸开,像是有人拿电钻在他脑子里刻字。但他没退,反而咧嘴笑了。
“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灵汐看着他额角暴起的青筋,默默把星辰碎屑往他喉咙口送了一缕。小树布偶突然打了个嗝,吐出一片泛着银光的鳞片,自动贴在星玄喉结上。
“临时改装,生物-机械共鸣腔,保质期三分钟。”她拍拍手,“别扯着嗓子喊‘妈妈’,不然系统要扣钱。”
星玄清了清嗓,赛亚气流在喉部形成高频震荡,金属般的共振在声带间回荡。他张口,一个音节破膛而出:
“Ka-ron Vok。”
空气微微震颤,灵泉池水泛起一圈涟漪。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更像是两块精钢在高速摩擦时产生的共鸣。
“哎哟!”灵汐一拍大腿,“真成了!小赛亚首秀直接飙高音!”
能量块表面的金纹猛地一缩,像是被烫到的蛇。
“再来。”星玄喘了口气,额头渗汗,“这玩意儿怕这个音。”
“不是怕音。”灵汐摇头,“是怕‘听懂的人’。”
她赤足踏入灵泉,银发散开,世界树叶片在发间流转生光。她站在池心石台,双手缓缓抬起,星辰碎屑如雨落下,在水面拼出一个螺旋状的星纹图案。
“星纹传承。”她轻声说,“赛博坦人管这叫‘primus的胎记’,我们管这叫‘老祖宗的wiFi密码’。”
星玄盯着那图案,忽然觉得胸口一闷。赛亚血脉在躁动,不是战斗时的狂暴,而是一种……共鸣。像是远古的回声,从血脉深处被唤醒。
“它认得我。”他喃喃。
“不。”灵汐摇头,“是它认得‘你体内的东西’。”
她猛地一挥手,星纹图谱瞬间投影到半空,一幅模糊的星图缓缓旋转,中央一点微光,像是被尘封已久的坐标。
“看见了吗?”她问。
“像极了世界树残图里的某个节点。”星玄眯眼,“但更……机械。”
“因为这不是自然生成的。”灵汐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是被‘刻’进去的。赛博坦文明,早就和次元夹缝有过接触——甚至,可能是世界树意识分裂出的一支。”
星玄愣住:“所以他们不是纯机械生命?”
“他们是‘被选中的容器’。”灵汐抬头,琉璃色瞳孔倒映星图,“就像你,被系统选中;就像我,是世界树的第一缕意识。他们,是第一批能承载星纹的生命体。”
星玄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熵’怕的不是我拿到能量块,是怕我读懂这串密码。”
“bingo。”灵汐打了个响指,“一旦你激活星纹传承,就等于拿到了赛博坦文明的‘管理员权限’。它再想远程操控、污染数据,就得先过你这关。”
星玄深吸一口气,赛亚气在体内奔涌,银发无风自动,金色竖瞳倒映着星纹图谱。他一步步走向池心,每一步都像踩在时空的节点上。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将能量块高高举起,赛亚血脉、灵泉之力、星辰碎屑三重能量交织,在他周身形成一道螺旋光柱。灵汐同步吟唱,星界歌谣与赛博坦古语在空气中碰撞,激起阵阵涟漪。
“primus en Exion。”
低吼自胸腔震出,不再是模仿,而是觉醒。那声音带着金属的冷冽,又裹着生命的温度,像是远古巨兽苏醒时的第一声咆哮。
能量块剧烈震颤,金纹崩裂,幽蓝光芒暴涨。星纹图谱在半空凝实了一瞬,随即化作一道光流,直冲星玄眉心。
他双膝一软,单膝跪地,但手仍高举。
“还没完。”他咬牙。
灵汐冲上前,一把抱住他手臂,星砂斗篷全开,星辰沙漏倒转,强行延缓那股信息洪流的冲击。
“再撑三秒!”她喊,“三秒后你就能反向读取它!”
星玄喉咙撕裂般疼,但嘴角却扬起:“三秒?我连‘羊了个羊’第二关都通关了,怕这个?”
他猛地抬头,金色竖瞳中倒映出整片星图,赛博坦古语如瀑布般在意识中刷屏。他张口,不是一句,而是一段完整的密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Exion var tarnak, en kor Vok primus.”
空气凝固。
能量块“咔”地一声,表面金纹彻底消失,只剩纯净的幽蓝。
灵汐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牛啊,直接解锁‘管理员模式’。”
星玄喘着粗气,手一松,能量块落入灵泉,被迅速包裹在保鲜层中。他低头看着自己还在发烫的掌心,血纹已开始消退。
“现在,轮到我问它了。”他冷笑,“你……是谁?”
话音未落,能量块突然轻微震动,灵泉表面泛起一圈涟漪。紧接着,一段全新的赛博坦文字缓缓浮现,不是投影,而是直接刻在水面上:
“你终于……问对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