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站在灵泉池边，怀表在掌心微微发烫。刚才那股穿越前的波动还没完全散去，空间里的空气还带着一丝拉扯感，像是刚被风吹乱的水面。
他没动，眼睛盯着自己右手。
刚才那一拳打出的时候，手臂上的血管像是要炸开。不是疼，是涨，像有东西在里面来回冲撞，左半边凉悠悠的，右半边烧得慌。
“再来一次。”他说。
灵汐坐在池子对面，抱着小树布偶晃脚丫。“你都试三次了，再试我怕你把自己拆了。”
“这次不一样。”星玄深吸一口气，“我已经摸到节奏了。”
话音刚落，白从角落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块冰晶凝成的板子，上面闪着几道波纹线。
“上次融合维持了四分五十八秒。”白说，“差两秒到五分钟，系统判定为不稳定态。”
“那就是快成了。”星玄活动了下手腕，“赛亚人越打越强，仙法能稳住节奏，只要别让两边打架就行。”
“问题是它们天生不对付。”灵汐歪头看他，“一个想慢慢走，一个想直接撞墙，你非要把它们绑一块骑自行车，能不翻吗？”
星玄笑了下。“那就调慢点，先学会蹬，再学加速。”
他盘腿坐下，背靠池边石台。左手贴地，引灵泉气息缓缓流入经脉；右手握拳，沉在丹田处蓄力。
怀表轻轻震动了一下，空间自动开启聚灵模式。淡淡的金雾从泉水表面升腾，缠上他的手臂。
“准备好了告诉我。”灵汐举起星辰沙漏。
星玄点头，闭眼。
体内的两条路，左边清凉如溪流，右边滚烫像岩浆。他先把仙气送进左臂，稳住节奏，像之前修复结界那样，一点点引导它流动。然后，右臂开始调动赛亚能量。
刚一动，肌肉就绷紧了。
“开始了？”灵汐问。
“嗯。”星玄声音压得很低，“三秒后放时间缓流。”
她手指一抖，沙漏倒转，周围空气仿佛变粘稠了些。
就是现在。
星玄猛地将右侧能量推上肩胛，同时左手画圆，把仙气拉成环状锁住流速。两股力量在胸口交汇的一瞬，他咬牙顶住那股撕裂感，双足发力，整个人弹地而起。
右拳轰出。
没有咆哮，没有变身，银发只是微微扬起，瞳孔闪过一道金光。
拳风扫过池面，带起一串金色光点，像是雨滴落在阳光里。前方的空气被撕开一道痕迹，尽头处炸出一团气浪，震得药田边缘的胭脂米叶子哗哗作响。
“成了！”灵汐跳起来，“这次拳尾有光雨！比上次好看多了！”
星玄落地，膝盖弯了弯，但没跪下。他喘了口气，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皮肤有点发红，但没裂。刚才那一击，他感觉到了——两种能量真的并行驱动了，不是勉强共存，是主动配合。
“命名了吗？”灵汐凑过来，“这招太帅了，得有个名字。”
“仙气流星拳。”他说。
“啊？就这？”她皱眉，“能不能再中二一点？”
“已经很客气了。”星玄擦了擦额头的汗，“你要叫‘银河闪耀爆裂拳’也行。”
“不行不行，太浮夸。”她摇头，“不过……仙气流星拳听着还挺顺耳。”
白走上前，冰晶板上的数据还在跳。“持续时间五分钟整，峰值输出达到常态1.9倍，灵泉储备消耗13%，赛亚人生命活性波动两次触及临界值。”
“比预估好一点。”星玄接过话，“说明身体在适应。”
“但也只能撑五分钟。”白看着他，“超负荷运行，细胞再生速度跟不上能量撕扯，右臂已经有微损伤。”
话音刚落，星玄袖子滑下来半截，露出的小臂上出现几道细纹，像是干涸的泥地裂开。血丝还没渗出，就被灵泉的气息压住了。
灵汐立刻扑上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浸过灵泉水的布按在他胳膊上。“下次加点星星碎屑进去，帮你扛火气。”
“不用。”星玄抽回手，“加外力会影响数据判断。我要知道真实极限在哪。”
“你这是拿自己当实验品。”她嘟嘴。
“本来就是。”他笑了笑，“系统给任务，我来执行。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白收起冰晶板。“建议保留此形态作为应急手段，非生死关头不要用。”
“明白。”星玄站直身体，“但现在是关键时刻，下一世界情况不明，必须确保战斗力在线。”
灵汐哼了一声。“你就爱逞强。”
“不是逞强。”他低头看怀表，“是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白忽然抬手，冰晶在指尖凝结成一根千本。“模拟战吧。测试反应速度和攻防衔接。”
星玄点头。“来。”
白身影一闪，冰遁化形，瞬间出现在他侧后方，千本直刺肩井。
星玄不动，左脚轻点地面，仙气托身微抬，右拳后摆蓄力。等千本离肩只剩十公分，他猛然转身，一记横拳轰出。
“仙气流星拳！”
拳风夹着金红气流扫过，冰像当场炸裂，碎片飞溅半空，又被灵汐挥手用星砂斗篷挡住。
余波扫过地面，留下一道焦黑痕迹，中间还混着水渍——高温蒸发的灵泉残留。
“命中率98%。”白收回千本，冰晶板自动记录，“收招延迟0.2秒，比上次快。”
“不错。”星玄甩了甩手腕，“还能更快。”
“你还想提速？”灵汐瞪眼，“刚才差点把自己掀翻！”
“控制得住。”他说，“刚才只是没算准距离。”
“你是不是忘了上次的事？”她指着池边石头，“在女儿国时，你一边练功一边冒烟，我还以为你要自燃了。”
“那次是硬融。”星玄坐回池边，“现在是有节奏地推，不一样。”
白走到他面前。“最后一次测试。全速突袭，你用融合技应对，我会加大攻击频率。”
“行。”星玄闭眼调息，“开始吧。”
白退后十步，手中冰晶迅速延展，化作三道幻影，分别从前后左右逼近。
星玄呼吸放缓，感知着空气中每一丝流动。左边凉，右边热，中间那条缓冲带被他用灵泉气息撑开。
第一道影袭来，他不动。
第二道绕后，他依旧闭眼。
第三道刚动，他猛然睁眼，双足发力，整个人如箭射出。
不是迎敌，而是抢攻。
右拳燃起赤焰，左臂缠绕金雾，交叉于胸前一旋，随即轰向正前方虚空。
“仙气流星拳·破！”
冲击波呈扇面炸开，三道冰影同时碎裂，气浪掀得灵汐头发飞扬。她赶紧抱住小树，脚下的光晕一闪，撑起一层护罩。
“哇哦。”她眨眨眼，“这次连招都出来了。”
星玄落地，单膝触地，手掌撑住石面才没倒下。呼吸有点乱，右臂的裂纹更深了些，但他脸上反而露出笑。
“有效。”他说，“能在移动中发动，说明协调性达标。”
白走过来，递上新的数据板。“综合评估：技能成型，实战可用，代价明确。建议标注为S级应急技，冷却时间至少两小时。”
“记下了。”星玄把板子还给他，“等穿越后，找机会再优化。”
灵汐蹲下来，捏了捏他发烫的手。“你确定不去躺会儿？我看你耳朵都在冒烟。”
“没那么夸张。”他摇头，“就是有点累。”
“你每次都说不累，结果下一秒就趴池子里。”她撇嘴，“我都记住八百回了。”
星玄刚想说话，怀表突然剧烈震动。
三人同时抬头。
空间里的金雾开始旋转，朝着中心汇聚。池水泛起涟漪，药田的叶子无风自动。
“穿越程序加载中。”白低声说。
“还没走？”灵汐抓住星玄的胳膊。
“还没完成。”他盯着怀表，“还在等最后确认。”
白取出一枚折好的纸鹤，放在地上。那是他用糖纸叠的，翅膀上还沾着一点冰屑。
“信号已同步。”他说，“随时可以跟进。”
灵汐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发光的米粒，塞进星玄作战服内袋。“这个带着，回头种我家菜园子。”
“你还想种田？”他笑。
“当然！”她眼睛亮晶晶的，“我要种会唱歌的萝卜，养一群发光的小鸡！”
“随你。”他打开怀表，银光漫开。
空间开始泛起波纹，像水面上被人扔了颗石子。
白站定位置，冰晶护甲覆上全身。
灵汐扑进星玄怀里，小声哼起一段不成调的歌谣。
星玄最后看了眼这片空间。
池水清澈，金雾未散，药田安静。
他抬起手，准备合上怀表。
就在这一刻，右臂的裂纹突然加深，一滴血珠顺着指缝滑落，砸在翻开的表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