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之内,气氛已然彻底逆转。大蛇丸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审判”。他并未再加强对两位先代火影的控制,反而刻意放松了部分束缚,任由那积压了数十年的怒火自行宣泄。
二代火影千手扉间,这位以冷静和理智着称的忍者,此刻却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他那双空洞的眼眸中,仿佛有实质的怒火在燃烧,周身秽土尘埃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簌簌飘落。他根本不再需要大蛇丸的操控,猛地一个瞬身,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刚刚挣扎着想要站起身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面前!
“孽障!”
伴随着一声蕴含着无尽失望与暴怒的厉喝,扉间那包裹着秽土的手臂,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一拳砸在了三代的腹部!
“呃啊——!”
三代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传来,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剧痛让他瞬间弓成了虾米,刚刚凝聚起的一丝查克拉也被彻底打散。
但这仅仅是开始!
扉间如同发泄着对继承者无尽的愤懑与对木叶现状的痛心,完全放弃了任何忍术,只用最原始、最粗暴的体术,对着三代进行了一场毫不留情的痛殴!
拳!脚!肘!膝!
每一次攻击都结结实实地落在三代的身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响。三代试图格挡,但在盛怒的二代面前,他那老迈的身体和动摇的意志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他像是一个破旧的沙袋,被扉间狂暴的力量打得东倒西歪,鲜血不断从口鼻中溢出,染红了他白色的胡须和战斗铠甲。
“废物!”
“无能!”
“懦夫!”
“你就是这么守护我和大哥建立的村子的?!”
“千手和宇智波的覆灭,你难辞其咎!”
“英雄之后受尽屈辱,你视而不见!”
“木叶内斗至此,你罪该万死!”
扉间一边狂暴地殴打着,一边发出冰冷的、字字诛心的怒骂。每一句质问,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三代的灵魂上,比肉体上的疼痛更加让他难以承受。
终于,在最后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踢,将三代如同断线风筝般踹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初代火影脚边后,扉间才停下了动作。他周身的尘埃剧烈翻涌,显示着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他看也不看地上如同死狗般瘫软、气息奄奄的三代,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兄长,沉声问道:
“大哥,你看……怎么处置他?”
是将他就此格杀,清理门户?还是另有惩处?
所有的压力,此刻都汇聚到了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的身上。他低头看着脚下这个曾经被他寄予厚望、如今却将木叶带入如此境地的弟子,那双总是带着些憨厚和宽容的眼眸中,充满了无比复杂的情绪——有痛心,有失望,有愤怒,但似乎……还有一丝别的什么。
木叶村内,几处曾经象征着权势与荣耀的族地,此刻已化为一片片焦土与废墟。喊杀声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死寂和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气。四大家族(猿飞、志村、转寝、水户门)的私军与抵抗力量,在砂忍与音忍联军不顾代价的猛攻,以及内部被引来的守鹤肆虐之下,已然损失惨重,几近被屠杀殆尽。高墙大院坍塌,华屋美厦燃火,昔日门庭若市的景象不复存在,只留下断壁残垣和遍布各处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内部清洗的残酷。
而在猿飞族地的中心,那场由守鹤掀起的沙暴也终于平息。巨大的尾兽身影消散,露出了其中昏迷不醒的我爱罗。他脸色苍白,查克拉消耗殆尽,但眉宇间那常年凝聚的戾气和黑眼圈似乎淡去了不少,竟然像是在这场疯狂的破坏中,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暂时摆脱了守鹤与失眠的双重折磨。
一直在暗中观察局势的佐助(钟明)与手鞠,几乎在同一时间判断出——时机已到。
“差不多了。”佐助冷静地对手鞠说道,“再拖延下去,木叶其他区域的援军可能会反应过来,或者……某些隐藏的老家伙该坐不住了。”
手鞠点头,她迅速发出信号,召集散布在各处进行掠夺和破坏的砂忍部队。同时,她和佐助一起,快速来到我爱罗昏迷的地点。手鞠小心翼翼地将弟弟背起,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后的松懈。
佐助最后扫视了一眼这片被他亲手引导、沦为战场的族地,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这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借外部之手,清除木叶内部腐朽而顽固的既得利益集团。
(原本还打算……顺便给那个吊车尾的上最后一课……)佐助(钟明)心中闪过一丝未尽的念头。他之前的计划里,确实包含了一环:故意让鸣人“恰好”看到,因为他坚持“不放弃同伴”的鲁莽理念,而导致日向雏田为了守护他(或类似理由)而凄惨死去的景象。用最血淋淋的现实,彻底击碎鸣人那套天真而危险的“羁绊”论调,让他明白在真正的残酷面前,所谓的“坚持”是多么可笑和致命。
然而,他的感知中,鸣人并未出现在这附近。
(罢了……)佐助心中暗道,(没赶上就算了。经此一役,木叶已非从前,那个吊车尾……或许也会有所改变。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我们走。”佐助不再犹豫,对背着我爱罗的手鞠示意道。
三人不再停留,与陆续汇合的砂忍精锐一起,按照预先规划好的撤退路线,如同潮水般迅速而有序地撤离了这片他们亲手制造了无数杀戮与破坏的战场,将满目疮痍的木叶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