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将目光从仍在小腹处揉搓、龇牙咧嘴的牙身上移开,转向一旁如同沉默影子般静立的油女志乃。
“阵法与结界之道,体系庞杂,涉及能量流动的精密引导与空间结构的宏观构型,过于深奥的核心原理,你一时之间也难以完全领悟并应用。”佐助的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与客观,“我先传授你一个立足于实战的、相对简易的小技巧,或许能在关键时刻,为你创造出至关重要的时机。”
他开始细致地阐述,声音平稳而清晰,如同在陈述一个确凿的自然规律:“人体耳道深处,存在一个被称为‘半规管’的精密器官,它主要司职维持身体的动态平衡感。无论对手的实力强悍到何种地步,只要这个器官受到特定频率的震动波,或是某种形式的能量冲击——哪怕这冲击只持续极其短暂的一刹那——也必然会导致其功能紊乱,引发强烈的眩晕感,从而瞬间剥夺对手对身体平衡的掌控能力。”
紧接着,他具体描述了数种达成此效果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将查克拉高度凝聚后进行精准的外放冲击,利用特制忍具(如某些音叉或震爆符)产生定向震荡波,甚至通过物理击打下颌侧面或耳后特定区域,将足够的动能传导至内耳深处。
一旁正揉着隐隐作痛腹部的牙,听得双眼骤然放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他忍不住兴奋地插话道:“这招……这招和‘狂拳’的路子简直是天作之合啊!佐助!照这么说,我是不是就不用非得学你那种……呃,那种特别的嚎叫了?直接在出招的瞬间,用查克拉冲击对手的半规管不就行了?效果不是更立竿见影?而且还不用……不用那么考验脸皮。”
此言一出,佐助整个人的动作和话语戛然而止,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雷击命中。
(内心:……!!!(思维瞬间短路)等等!这个思路……完全可行啊!利用查克拉进行精准的生理结构干扰,直接作用于平衡神经系统,这比依靠声音进行心理威慑和注意力分散,确实更加根本、更加难以防备!我当初构思这套战术体系的时候,怎么完全被前世的“疯狗拳”印象给带偏了,只盯着精神污染层面,忽略了这种更高级的物理干扰手段?!)
他脸上那仿佛恒久不变的淡漠表情,极其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就像是精密仪器突然卡顿了一下。他迅速调动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下内心的波澜,稳住几乎要崩坏的表情管理,略显刻意地轻咳一声,试图维护住自己作为指导者的权威形象:
“咳…从理论层面分析,你的这个设想,确实成立。利用查克拉进行精准的体内冲击,干扰生理机能,效果更为直接,且防御起来尤为困难。”他先是给予了肯定的评价,随即话锋微妙一转,开始为自己的“原版方案”寻找合理性,“但是,你必须认识到,想要在激烈的对抗中,精准操控查克拉完成如此细微且需要瞬间完成的体内攻击,对施术者的查克拉控制力要求极高,需要投入大量的专注度。在电光火石的生死搏杀间,实施起来的难度和风险都很大,容错率极低。反观利用声音进行干扰,”他在这里微妙地停顿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比较中性的描述,“虽然在表现形式上可能……不那么符合常规审美,但其优势在于发动极其简单、直接,几乎无需任何前置准备,发动速度堪称瞬发,更不容易被预判。”
他看到牙脸上依然带着将信将疑、似乎在权衡性价比的神情,立刻又抛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堪称“绝妙”的补充建议,意图将“嚎叫”这个他原本觉得有些羞耻但此刻必须扞卫的环节,进行合理化分工:“况且,你并非一定要亲力亲为。完全可以由赤丸来承担这部分战术职责。它本能的吠叫、威慑性的低吼乃至战斗时的嘶鸣,同样能有效干扰对手的听觉和心神,甚至因其非人特性,往往能产生更具突然性和意外性的效果。”
(内心:完美!既保留了战术体系的完整性,又把实际执行中最尴尬的部分合理外包出去了!我真是个天才!……不对,这本来就是最优化的战术分配!)
牙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脚边正歪着大脑袋、用纯真无辜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赤丸,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而始终在一旁安静聆听的油女志乃,则默不作声地抬手,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将佐助方才那瞬间极其短暂的僵硬失态,以及后续略显急促和强行为之的解释,都清晰地纳入感知。深色的镜片上,恰到好处地掠过一道意味难明的微妙反光。
佐助略显尴尬地抬手,指尖轻轻蹭了蹭鼻梁,试图将方才被牙一语问住时的那丝窘迫不着痕迹地抹去。他转向始终静默如影的油女志乃,语气刻意凝沉了几分,带着一种“我要放大招了”的郑重:
“志乃,凝神静听。接下来我要传授于你的,乃是名为‘八阵图’的玄奥阵法。”他清了清嗓子,为了挽回刚刚险些崩塌的“导师”威信,开始前所未有地卖力讲解起来,言语间甚至带上了一丝引经据典的意味。“此阵渊源极深,据传乃古之智者诸葛孔明之绝技,昔年他曾凭此阵困锁东吴名帅陆逊于鱼腹浦,并慨然言道‘此阵变化万端,可抵十万精兵’!其威能之浩瀚,由此可见一斑,已无需我赘言。”
(佐助内心疯狂吐槽:我懂个锤子的正统八阵图!那些文言文和阵法图看得我头都大了!但架不住咱有外挂,能勾连神树作弊啊!啧,真是万万没想到,第一次主动催动神树这本源之力,既不是用来对敌,也不是用来修炼,居然是为了在这种教导后辈的场合撑门面、找补颜面……这算不算是用歼星炮打蚊子?罢了罢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心念微沉,意识深处悄然触及那株象征着此界查克拉起源的神秘巨树虚影。一缕浩瀚、苍茫、蕴含着世界本源规则意味的力量,如涓涓细流般被悄然引动,与他脑海中那些来自前世、关于八卦方位、奇门遁甲的零散不成体系的知识碎片强行糅合。在神树那近乎“道”的层面力量辅助下,一个经过大幅简化、剔除了繁复人文内涵、却保留了部分空间扰乱与能量迷锁核心功能的“忍界特供版八阵图”模型,被迅速推衍并构筑完成。
“看仔细了!” 佐助低叱一声,双手骤然舞动,结出一连串繁复而古拙、与现今主流忍术结印方式迥异的手印,同时双足依照某种玄妙的轨迹在地面上快速移动,踏出一个个蕴含深意的节点。随着他的动作,这片训练场内的光线开始产生不自然的偏折与扭曲,空气的流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变得粘稠而迟滞,一种扰人感知、惑人心神的无形力场以其为中心,如涟漪般缓缓扩散开来。他一边全力维持着阵势的演示,一边语速极快地阐述着阵法的基础能量回路原理、关键节点的查克拉灌注方式、以及“生门”与“死门”在阵中流转变幻的规律。
油女志乃已然将全部心神投入其中,墨镜后的双眼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几乎不敢眨眼,拼命地试图将眼前这超越他当前认知范畴的复杂信息洪流刻入脑海。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超频运转,解析着每一个手印、每一步方位、每一段原理。然而,这阵法所涉及的层面实在过于高渺,即便他倾尽所能,也如同以瓢舀海,最终留下的,仅仅是些许模糊的“意象”碎片、一点能量流动的“感觉”,以及一个大致的推演方向,根本无法触及核心,更遑论完整复现。
佐助将这套简化再简化的“八阵图”堪堪演示完毕,立刻敏锐地感知到体内那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神树之力消耗,当即毫不犹豫地切断了与那宏伟存在的连接。
(内心长舒一口浊气:幸好幸好!估摸着连0.01%的力量都没用到,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基本没啥损耗。这要是为了教学演示把压箱底的力量给透支了,那乐子可就大了。不过,看志乃那样子,效果应该足够震撼,足以让他消化很久了……嗯,这波不亏,面子算是保住了。)
他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渊渟岳峙、高深莫测的姿态,看向眼神中混合着震撼、迷茫与强烈求知欲的志乃,用一种淡然而超脱的语气总结道:“能领悟几分,全看你自身缘法与悟性。此阵之精髓,在于‘活’用与‘变’通,切莫拘泥于固定形式。” 嗯……看来,刚才险些掉地上的颜面,总算被他强行捡起来,还顺手擦了擦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