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的目光从下方的村落收回,重新投向那尊三代火影的岩像,眼神中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复杂情绪,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慨然。
“平心而论,”他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岩壁下显得格外清晰,“猿飞日斩本人,其本心或许并不算坏。他确实拥有为村子牺牲的勇气,这一点,毋庸置疑。”
(佐助内心:原着里,他最终选择使用尸鬼封尽与初代、二代、以及大蛇丸同归于尽,那份决绝,确实证明了他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想到这里,佐助心中也不由得掠过一丝叹息。但随即,他的语气变得冷静乃至苛刻起来:
“然而,悲剧往往就源于此。他有着守护的意愿,却缺乏与之匹配的能力与格局。” 佐助的话语如同冰冷的解剖刀,“说到底,是他的能力不够,眼界不足,无法看清更深远的大势,也无法拿出真正行之有效的治国方略。”
“更致命的是他的性格缺陷——懦弱,优柔寡断。” 佐助毫不留情地指出,“在面对团藏等激进派系时,他缺乏雷霆手段,一味妥协纵容;在处理如宇智波一族这般尖锐矛盾时,他又犹豫不决,错过了所有可能和平解决的时间窗口,最终酿成惨剧。”
“他太重感情,以至于将私人情谊凌驾于村子利益之上。对弟子大蛇丸的多次放纵,便是最典型的例证,这已非仁慈,而是愚蠢的‘妇人之仁’。”
“同时,他私心也重。” 佐助的目光锐利起来,“他贪恋权位,长期把持火影之职,压制了波风水门等年轻一代的成长空间,甚至在退位后仍以‘顾问’之名行干涉之实,这难道不是出于对权力的不舍?”
最后,佐助做出了总结,声音沉重:
“这些性格和能力上的缺陷,如果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或许无伤大雅。但当他坐在火影这个执掌万千生灵命运的位置上时,这些缺点就会被无限放大。最终的结果,就是……德不配位。”
“其位越高,其害越烈。木叶如今的满目疮痍,他身为最高决策者,难辞其咎。”
这番对三代火影极其严厉、却又鞭辟入里的批判,让一旁的纲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发现自己竟然难以反驳。
纲手沉默了片刻,消化着佐助那番尖锐却难以反驳的剖析。她眉头微蹙,最终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
“你说的……有道理。老师他,或许本心确实不坏。现在回想起来,他最大的错误,恐怕就是过度放纵团藏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懊悔与无奈,“他太顾念那份同门之谊了。”
听到“同门之情”这个说法,佐助(钟明)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带着淡淡嘲讽的笑意,他摇了摇头。
“不,纲手大人,事情绝非‘顾念同门之情’那么简单。”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笃定,“驱使三代目一次次容忍、甚至默许团藏那些黑暗行径的,更深层的原因,是愧疚,是一种试图弥补的心态。”
“愧疚?弥补?” 纲手闻言,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错愕与不解,“老师继承了二代大人的火影之位,名正言顺。团藏虽然落选,但也成为了地位尊崇的火影辅佐,手握‘根’部大权。老师待他并不薄,何来愧疚之说?”
这完全超出了纲手的认知。在她看来,猿飞日斩对志村团藏已然是仁至义尽。
佐助凝视着纲手眼中愈发深重的困惑,明白自己已触及那段被刻意掩埋的往事核心。他目光微沉,决定不再迂回,将更具冲击力的真相作为引线抛出。
“当时的局势,远非‘同门之争’四字可以概括。”佐助的声音压低,带着揭开历史封尘的凝重,“三代目当年是临危受命,在二代大人猝然离世后接手木叶。那时村子初立未久,千手衰落,宇智波、日向等各族势力盘根错节,外部更有三大国虎视眈眈。他的火影之位,可谓坐在火山口上。”
他略作停顿,让纲手消化这份沉重。
“要坐稳位置,要迅速凝聚力量应对内忧外患,某些时刻……就不得不动用非常手段。”佐助的用词谨慎,却字字如刀,“那些需要染血的任务,那些必须埋进黑暗的肮脏勾当,该由谁去执行?”
他的视线如利剑般刺向纲手。
“答案就是团藏,和他一手培植的‘根’。”佐助斩钉截铁地说道,“是团藏主动或被动地,为三代扛起了所有见不得光的污秽。他成了三代手中那柄藏在阴影里的毒刃,专为处理火影不便亲自沾手的脏活。”
佐助的语调带着冰冷的讥诮:“正因如此,团藏与他的‘根’必须永远蛰伏在黑暗里,所有骂名与罪孽都由他们背负。而三代目却能安坐于光天化日之下,维持着‘仁德’‘正直’的火影形象。”
他最终道破那份愧疚的根源:
“所以三代对团藏的纵容,从来不是单纯的同门之谊。那是糅合了利用、依赖与深切负罪感的复杂情感。他比谁都清楚,是自己默许甚至驱使团藏堕入黑暗,而团藏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永远失去站在阳光下的资格。这份沉重的‘功绩’与‘牺牲’,成了锁在三代颈上的无形镣铐,让他即便后来看清团藏日渐失控、尾大不掉,也始终无法狠心斩断。”
这番剖析犹如利刃划开木叶光鲜的表皮,将权力巅峰的肮脏交易与情感纠葛血淋淋地摊在纲手面前。她终于明白,老师与团藏之间从来不是简单的友谊或竞争,而是更为扭曲可悲的共生关系。这个认知让她从骨髓里泛起寒意。
佐助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判词,继续剖析着猿飞日斩执政生涯中最致命的缺陷:
“三代目最大的错误,在于他受限于自身的能力和格局,面对几乎所有关键矛盾时,都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和拖延。他天真地以为时间能化解一切,或者问题会自行消失,但结果,往往是将事情推向最不可挽回的深渊。”
他举出实例,语气带着一丝对悲剧的惋惜:
“他或许只是想打压旗木朔茂的威望,维持所谓的平衡,从未想过逼死木叶白牙。但他选择了最愚蠢的冷处理,放任舆论发酵,最终导致了悲剧。”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重建中的木叶,仿佛能看到那些曾经显赫的家族:
“他忌惮漩涡、千手、宇智波这些拥有强大血脉和力量的家族,他想效仿二代目千手扉间,用制度和平衡来驾驭他们。可惜,他只有二代的手腕,却没有二代那种开创制度、并能以绝对实力和智慧驾驭全局的魄力与能力。”
“当道路走不通时,他没有勇气也没有智慧去开辟新路,反而为了维持表面平衡,一味地采取削弱、制衡、妥协的策略。他不断打压可能威胁到统治的家族,却又不敢彻底清除,总是在犹豫和反复中,让矛盾不断积累、激化。”
佐助的声音愈发冷峻:
“他的懦弱和优柔寡断,就像一种慢性毒药。在每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他的迟疑不决和选择性的视而不见,都让事情无可避免地滑向了最坏的结局。宇智波一族的覆灭,就是最血腥的证明。”
最后,他再次将矛头指向了那个核心的症结:
“而对团藏那源于愧疚的放纵,更是贯穿始终的毒瘤。他明知团藏是一把双刃剑,却因内心的亏欠感,一次次放任这把剑肆意挥舞,最终反噬了整个木叶。”
佐助做出了最终的论断,语气斩钉截铁:
“所以,从根本上说,猿飞日斩的性格、能力和格局,都决定了他根本不适合坐在火影这个位置上。他的‘仁’是懦弱的遮羞布,他的‘稳’是僵化的代名词。将村子交给这样一个人,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确实是看走了眼。”
这番层层递进、鞭辟入里的批判,彻底说服了纲手。她回想起老师执政后期的种种乱象和最终酿成的惨剧,沉重地点了点头,长长地吐出一口郁结在胸的浊气。
“深以为然。”她低声说道,眼中最后一丝对老师的温情滤镜,也在这残酷的真相面前,彻底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