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矢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看着前方不远处轻盈转身、裙摆飞扬的系统伊兹。
她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混合着戏谑与得意的笑容，仿佛刚才的追逐只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呼…呼…狗系统！你…你耍我！”姜矢直起腰，没好气地瞪着她。
追了半天，连她衣角都没碰到，反而把自己累得够呛。
“桀桀桀！宿主，你这体能不行啊！看来据点健身房的使用率得强制提升了！”系统伊兹叉着腰，笑声清脆，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她慢悠悠地踱步回来，在距离姜矢几步远的地方，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也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草地上，双手向后撑着身体，仰头看着那片虚假却美丽的星空。
姜矢也懒得再追，泄气般地在她旁边坐下，同样仰头望天。
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夜风吹过，带来青草的气息和据点特有的宁静能量波动。
一时间，只有模拟虫鸣和远处据点核心区隐约传来的细微声响。
“喂，宿主。”系统伊兹忽然开口，声音少了些惯常的电子质感，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近乎“人”的慵懒和好奇。她没有转头，依旧看着星空。
“嗯？”姜矢应了一声，有些意外她突然安静下来的语气。
“据点里这么多女孩子，”系统伊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认真询问，“樱、老婆阿基蕾拉、傲娇的奥拉、刃姐（刃唯阿），还有那个小透明的悠木…你最喜欢谁啊？”
姜矢猛地一僵，脖子有些僵硬地转向她。
星光下，系统伊兹的侧脸线条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光芒的大眼睛此刻显得有些朦胧。
她问这话的语气，不像是在挖坑埋他，也不像是在例行公事的调侃，反而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朋友间八卦的随意和认真。
这一刻的系统伊兹，身上那股“非人”的疏离感似乎淡了许多，莫名地多了点“人气”，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在夜色下闲聊的同伴。
姜矢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随即，他脸上迅速堆起那副惯有的、带着点痞气和玩世不恭的笑容，试图用夸张来掩饰内心的波动和那一丝被看穿的窘迫。
“嘿嘿！”他搓了搓手，眼睛故意贼兮兮地扫过据点核心区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里面的女孩们，“这还用问吗？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姜矢大人当然是——全都要啊！樱的温柔可爱，阿基蕾拉老婆的傲娇女王范，奥拉那冷冰冰的毒舌劲儿，刃姐的英姿飒爽，还有悠木那邻家妹妹的乖巧…啧啧啧，各有千秋，都是我的翅膀！一个都不能少！”
他越说越起劲，仿佛已经沉浸在左拥右抱的美好幻想中，脸上写满了“不要脸”三个大字。
然而，他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声清晰的、带着浓浓讽刺意味的嗤笑。
“呵！”
系统伊兹脸上的那点朦胧和人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一阵寒风吹散。
她猛地转过头，那双翡翠金的眸子在星光下闪烁着冰冷的、熟悉的、属于“系统”的锐利光芒，嘴角勾起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
“都要？宿主，你这梦做得可真美啊！”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刻薄的电子质感，语速极快，像连珠炮一样轰向姜矢，“你以为你是谁？开后宫的轻小说男主吗？还是被基夫打坏了脑子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妄想？”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还坐在地上的姜矢，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樱的温柔是给家人的，你顶多算个‘干哥哥’！阿基蕾拉能忍住不把你骨灰扬了已经是看在你救过她的份上外加契约绑定了！奥拉？哼，她看你的眼神跟看路边的不可回收垃圾有什么区别？唯小姐？人家心里只有职责和不破谏那个肌肉笨蛋！至于悠木？弦太朗那傻子都比你有机会！还‘都是你的翅膀’？我看你是想被她们集体打断第三条腿然后挂在据点大门上风干当警示牌吧！桀桀桀！”
她越说越激动，小脸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
姜矢被她这一顿劈头盖脸的嘲讽砸得有点懵，随即那点被“人气”系统勾起的微妙情绪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被狗系统气到跳脚的怒火。
“喂！狗系统！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姜矢也蹭地站起来，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我这叫博爱！叫欣赏！懂不懂？总比你这种没有感情的代码强！整天就知道积分积分，压榨宿主！你懂什么叫人类的美好情感吗？”
“我不懂？”系统伊兹夸张地指着自己，“本系统数据库里储存的人类情感样本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那点龌龊心思，本系统扫描一下就能生成十八种高清无码的社死剧本！还博爱？我看你就是馋人家身子！你下贱！”
“我下贱？那你这个偷积分、偷材料、还偷人家伊兹身体的家伙算什么？强盗！小偷！扒皮姐！”姜矢气得口不择言。
“哈！本系统那是合理利用资源！优化配置！总比你这种只会YY的废柴宿主强！连个舞伴都找不到，只能躲在角落里啃柠檬的单身狗！”系统伊兹精准打击。
“我单身我乐意！总比你这种连恋爱程序都没编译好的AI强！一辈子当个代码寡妇吧你！”姜矢祭出人身攻击。
“代码寡妇也比你这个被所有女性角色好感度预警的变态强！本系统至少还有实体可以换皮肤！你呢？只能对着系统商城里的虚拟手办流口水！”系统伊兹反唇相讥。
两人在据点中央的草地上，沐浴着虚假的星光，像两个幼稚园吵架的小朋友，你来我往，唾沫横飞，将刚才那片刻诡异的宁静和微妙气氛撕得粉碎。
据点核心区的灯光似乎都因为他们激烈的“声波攻击”而闪烁了几下。
远处，隐约传来门矢士无奈的叹息和天道总司淡定喝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