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当那缕神念触碰到白金火焰边缘的刹那,王凡只觉整个人被狠狠抛进了太阳核心。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吞噬了所有感知,那不是寻常的皮肉灼烧,而是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煅烧——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金针,同时刺穿了他神魂的每一寸肌理,连意识都在这极致的痛苦中被撕成碎片。
“呃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撕裂了熔岩洞窟的死寂。
王凡体表那层勉力维持的灰色混沌光晕,在白金火芒的舔舐下像脆弱的蛋壳般瞬间崩解、蒸发。
他的皮肤、肌肉、毛发,在接触这毁灭性高温的瞬间便开始碳化、焦黑,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皮肉烧焦的恶臭,刺得人几欲作呕。
更恐怖的是那被强行“钓”回来的白金火髓之力。
它像一条狂暴的白色毒蛇,顺着神念开辟的通道,无视了令牌光罩对神魂的最后庇护,狠狠钻入王凡的丹田气海。
轰!!!
王凡丹田中那团旋转的混沌气旋,在接触这丝本源火髓的刹那,如同滚油泼进了冰水,瞬间被点燃。
狂暴的白金火焰以丹田为中心,顺着每一条经脉、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向着四肢百骸汹涌肆虐,所过之处,仿佛有岩浆在奔涌。
“啊——!!!”
王凡的身体像被点燃的火炬,裹在一层薄薄的白金色火焰里,蜷缩在滚烫的晶岩坑洼中剧烈抽搐、扭曲。
每一次抽搐都带下大块焦黑的皮肉,露出底下同样被煅烧得“滋滋”作响的鲜红肌肉,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骼在火焰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的七窍喷涌出带着火星的浓烟,那是内脏被灼烧的征兆,生命的气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这哪里是涅盘重生?分明是焚身炼狱,是比死亡更难熬的酷刑。
源珠空间内,石墩那道歪斜的缝隙惊恐地扭曲着,意念带着哭腔嘶吼:
“撑住!小子!用你的混沌灵力裹住它!磨碎它!这是唯一的活路!扛过去就是脱胎换骨,扛不过去……就只能灰飞烟灭!”
包裹?磨碎?
王凡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海洋中沉浮,无数次濒临溃散。
每一次白金火焰流过经脉,都像有滚烫的熔岩冲刷而过,经脉寸寸断裂、焦糊;
可混沌灵根那近乎本能的求生意志,又在顽强地驱动着残余的、同样被灼烧得滚烫的混沌灵力,像最卑微的工匠用砂纸打磨金刚石般,一点点与那丝火髓对抗。
滋啦!滋啦!
每一次混沌灵力与白金火丝的碰撞、摩擦,都带来灵魂层面的剧震和更撕裂的灼烧感,仿佛他的魂魄正被放在磨盘上一点点碾碎。
他的身体在火焰中剧烈颤抖,焦黑的皮肤下,新生的血肉在毁灭与重生的拉锯战中艰难萌发,每一次萌发都伴随着骨骼错位般的剧痛。
“王…王仙师!”微弱而惊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胡有福!他被这恐怖的景象惊醒,看着眼前如同火人般扭曲挣扎的王凡,吓得魂飞魄散,想爬过去却被那高温的白金火焰逼得连连后退,只能蜷缩在坑洼角落,眼睁睁看着这地狱般的一幕。
王凡早已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的世界只剩下痛苦,无休无止、足以让任何意志崩溃的痛苦。
恍惚间,他的脑海中闪过柳小翠明媚的笑脸,孙大力憨直的怒吼,赵铁柱沉默的守护,还有白璃沉睡时那绝世却脆弱的容颜……
“不…能…死!”
一股源自混沌灵根最深处的、磐石般的意志,像惊涛骇浪中死死锚定的礁石,撑住了他即将溃散的意识。
这股意志驱动着几近干涸的灵力,疯狂运转《混沌化尘》功法。
混沌灵力如同沉重而古老的磨盘,不顾自身被灼烧的损耗,更加疯狂地碾磨、分解着那一丝白金火丝。
时间在这炼狱中失去了意义,每一息都像熬了万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已是一天。
那一丝狂暴的白金火丝,终于在混沌灵力不计代价的疯狂碾磨下,被磨碎了最外围极其微小的一缕。
这一缕被磨碎的、精纯到极致的火行本源之力,瞬间被狂暴的混沌灵力裹挟、吞噬、同化。
嗡!
如同久旱逢甘霖,王凡那被灼烧得近乎枯竭的丹田气旋,在融入这一丝精纯火行本源后猛地一震,旋转速度陡然加快。
一股微弱却精纯无比的新生力量,混合着混沌灵力的包容特性,像清凉的溪流,艰难地淌过他焦糊断裂的经脉。
剧痛依旧如附骨之疽,可这股新生力量所过之处,那些被白金火焰煅烧得如同焦炭的经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行粘合、修复。
新生的经脉壁泛着奇异的暗金色泽,比之前更宽阔、更坚韧,仿佛被烈火淬炼过的精铁。
被灼烧碳化的血肉下方,新生的肌肉纤维带着淡淡的古铜光泽,在火焰中顽强生长,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有效!这自毁般的炼体,真的有效!
王凡濒临崩溃的意识捕捉到这丝渺茫的生机,求生的欲望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
他更加疯狂地催动混沌灵力,不顾一切地碾磨着丹田中剩余的白金火丝。
每一次碾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可每一次碾磨成功后,身体的修复与新生又给了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痛苦又凶险的过程。
焦黑的死皮不断从他身上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
带着古铜与暗金交织光泽的皮肤。
这新生的皮肤在恐怖的火焰中被灼烧得通红,甚至再次出现碳化的迹象,但其坚韧程度和对高温的耐受力,已远超之前数倍。
他的骨骼在火焰中发出“噼啪”的爆响,像被反复锻打的精铁,杂质被焚烧殆尽,结构变得更加紧密,隐隐透出金属般的冷光。
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吐着火焰,灼烧着新生的肺腑,却又在这毁灭中让内脏变得更加坚韧,仿佛能直接消化岩浆。
胡有福蜷缩在坑洼最深处,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如同神魔炼狱般的景象。
他看着王凡的身体在火焰中不断碳化、剥落、重生,周而复始。
每一次重生,那新生的肌体都似乎更加强悍一分,
散发出的气息也更加沉凝厚重,带着一种磐盘般的火焰威压。
他心中的难以言喻的震撼期待,仿佛在见证一场奇迹。
源珠空间内,石墩那道缝隙不再惊恐开合,而是微微张开,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呆滞”:
“疯了…真是疯子…混沌灵根…竟然真能兼容一丝地心火髓的本源…虽然只有亿万分之一…但这肉身…啧啧,开始蜕变了!小子!撑住!把这丝火髓彻底磨掉!你的《磐石功》…怕是要突破到一个吓人的地步了!”
熔岩地心龟依旧像亘古的山岳,盘踞在暗金晶岩小山上。
那巨大的熔岩之眼顽强燃烧的“小火苗”,似乎对这蝼蚁竟能坚持这么久感到一丝意外。
但它依旧没有再次出手的兴趣,缓缓闭上了眼睛,继续守护着湖心的核心。
在它眼中,王凡的挣扎不过是未足道的余烬,终将熄灭。
王凡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
他的全部意志,都集中在体内那场惨烈至极的拉锯战上——碾磨、修复、煅烧、重生。
痛苦如同永恒的潮汐,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意志的堤坝,可每一次潮退,都让他的堤坝更加坚固,让他这具“器”更加完美。
混沌气旋旋转得越来越快,中心处,那白金火丝正以缓慢的速度缩小。
而王凡的气息,在痛苦的煅烧中悄然蜕变,像被烈火淬炼的剑胚,锋芒内敛,却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炼气七层巅峰的壁障,在这毁灭与重生的极致压力下,早已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被这股新生的力量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