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的手臂拆纱布了,两人回到了更宽敞舒适的大平层。刚出电梯,就看到门口堆着两个硕大的海外快递箱。
“这是什么?”林南笙疑惑。
周延看了一眼寄件人信息,笑了:“是我爸妈寄的。估计是觉得之前误会了你,心里过意不去,看到什么觉得适合你的,就都想买来补偿你。”
打开箱子,里面琳琅满目,从昂贵的护肤品、首饰,到一些新奇有趣的家居小物,甚至还有几件明显是周母按照自己审美挑选的、风格略显成熟的连衣裙。东西杂乱,却满满都是长辈的心意。林南笙看着这些东西,轻声说:“叔叔阿姨太破费了。”
趁着周延手臂能自己活动了,林南笙拉着他去商场,给他买了个新的钱包,样式简洁大方。周延很开心,从旧钱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张已经有些磨损的太岁符,郑重其事地要放进新钱包里。
“这个得带着,保平安的。”他一脸认真。
林南笙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觉得好笑又暖心,随口说:“明天……我跟你去请个新的吧。”
周延对这类习俗不太懂,但听到是林南笙要“请”给他,立刻点头如捣蒜:“好!都听你的!” 接着他又开始发挥他的“周氏逻辑”,举着那个旧符说:“不过太神奇了,上次这符放在旧钱包里,钱包一被抢,我人就受伤了。这说明它替我挡灾了啊!不然可能更严重!”
林南笙哭笑不得,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迷信! 那是巧合,是你自己不小心。”
隔天,两人真的去了香火鼎盛的寺庙。 林南笙很虔诚地为周延请了一道平安符,红色的三角小包,蕴含着最朴素的祝愿。周延接过符,像得了什么宝贝,当场就拆开手机壳,小心翼翼地把平安符塞了进去,贴在手机背面,还满意地拍了拍:“这下好了,贴身保护,万无一失。”
又过了一段时间,周延手臂的伤终于彻底痊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他摸着那道疤,看着身边安静陪伴的林南笙,一种“必须马上合法化”的紧迫感油然而生。他怕夜长梦多,怕他的小兔子哪天又钻了牛角尖。
周延几乎是掐着日子安排好了双方父母的正式会面。地点选在一家格调高雅的中餐厅包间,氛围宁静温馨。
席间,周延父母的态度与初次误解时判若两人。周母亲切地拉着林南笙的手,话里话外都是心疼和歉疚:“笙笙,之前是阿姨不对,阿姨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周父虽不善言辞,也主动给林南笙夹菜,语气和蔼:“小林,别客气,多吃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随时跟叔叔说。” 他们小心翼翼又真诚地弥补着之前的裂痕,其实林南笙也没觉得自己受多大委屈,他们误以为自己跟陈向北的关系,还有保留自己的看法,林南笙觉得周延父母比姑姑顺眼多了。
用餐接近尾声时,周母从包里拿出一摞厚厚的、象征着祝福与认可的红包,和一盒金首饰,郑重地推到林南笙父母面前:“亲家,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按照老家的规矩给的礼金,不多,就是图个吉利。孩子们以后过日子,总要有启动资金。”
林南笙的父母是朴实人,见状连忙推拒。林母握着周母的手,诚恳地说:“亲家母,你们太客气了。这钱还是给他们小两口吧,他们自己规划就好。”
周延见状,在桌下轻轻握了握林南笙的手,然后笑着开口,语气自然却不容拒绝:“爸,妈,叔叔阿姨,你们就别推来推去了。这钱,是长辈的祝福,我们肯定收下。不过怎么用,就交给笙笙决定,她是我们家的财政大臣。” 他说着,很自然地将那个厚厚的红包拿过来,塞进了林南笙随身背的帆布包里,还顺势拍了拍,动作流畅,没给任何人再反对的机会。
林南笙摸着包里沉甸甸的红包,感觉像抱了个烫手山芋。她心里盘算着:这钱数额不小,不能真的自己拿着,等过后还是想办法还给父母,日后也要看看能不能以给周延买保险、投资或者其他不易察觉的方式,用在他身上。
她这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却没逃过周延的眼睛。他看着她微微蹙眉、一脸“如何妥善处理这笔巨款”的认真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宠溺的弧度。他心里暗笑。
饭后,双方父母在餐厅门口道别,气氛融洽。林南笙把刚刚的红包拿给了父母,“周延爸妈给的,你们就拿着吧。我跟周延线回去了。”随之松了一口气。
车上,周延看着林南笙不说话的样子,想给她调节气氛,“怎么了,是去民政局紧张了?”林南笙看着窗外轻声问:“周延,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周延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还带上了点他特有的“歪理”和“道德绑架”:
“想得不能再清楚了。”他顿了顿,侧头飞快地看她一眼,“林南笙,你想想,我两次遇到危险,一次车祸,一次被抢,结果呢?都是为了遇见你,和把你带回家。”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就是我的‘平安符’!你要是再敢离开我,我估计下次就不只是手臂划伤这么简单了。为了我的人身安全,你也得对我负责到底,明白吗?”
林南笙听着他这番毫无逻辑却又无比真挚的“歪理”,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周延紧张得手心都要出汗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认命般的纵容:
“周延,你真是……歪理一大堆。”
但她的手,却悄悄伸过去,覆在了他的手上。
周延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悬着的心瞬间落地,嘴角扬起一个巨大而灿烂的笑容,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就这样,林南笙被周延用他独特的、“不得不道德绑架”的方式,“拐”进了民政局,拍下了那张笑容灿烂的红底合照。 出来时,她看着手里热乎乎的结婚证,还有些恍惚,而身边的男人,已经得意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