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已经站在了更斛号自带的停机平台上,一遍遍回想朱泊黎所说的话。
从远处看壮观宏伟的船只,登上后的所见之景也是如此波澜壮阔,船只推动风浪而行,水流被冲击而排开,令我想起摩西分海。船的最上方有一面旗帜,于风中潇洒舞动。除此之外,便是大大小小的平台,而我的正前方,是成千上万的幸存者的暂住位置。
我突然感到携带一股灵素的人正在飞快赶来,我靠在一旁的木桶边观察形势。
一道黑影从正前方冲来,黑影之人警惕地四处查看。
我看不清这人的面容,他披着一身黑袍,并且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他血管脉络中流动的灵素,充足却不细腻,当我凝视着端详时,他猛地抬眼与我对视。
那是一只深邃的蓝眼,附上修长的睫毛,伶俐,仿佛洞悉一切,令我不寒而栗。
他率先起步向我冲来,待我挡下,又抽出一柄黑色镰刀,只有拇指大小,但他毫不犹豫劈砍而来,我顿感不妙,果真,那小镰刀如荷花般绽放,与人近乎等高,我侧身躲过,右臂却在下一秒被无情夺去。
“...”突如其来的状况并没有使我慌张,痛觉对我来说不存在,即使冲腾而出的红细胞不停倒落在地。
我淡定捡起残臂,以灵素连接缺口,将两者缝合,完好如初。
我拔刀出鞘嵌进船体作为跳板,迅速贴到他跟前,弹出另一刃佯装挥砍,随即落在一边,将刃丢出,展开以“线”作为障碍的区域结界。
所谓“线”,是将灵素赋予刀身,进行连接或是将成型的“线”存在身上作为备用。这东西并非实物,但威力巨大,可以将被其刺穿的敌人彻底封锁,汲取灵素,并转移到”线“的主人上。它会让承受者有生不如死的感觉,相当于避开皮肉直击最脆弱的地方,感觉即使再大,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解开后便会恢复的。此时的情况,迫不得已使用,没有承受者,所以只是吓唬人的而已。
“啧。”黑袍不甘心地盯着我,我看清了他的另一只眼睛,与左眼不同,这次如翡翠般明绿,流露出清澈与柔情。
他又低下头,持镰刀袭来,我急忙后退,唤起灵素挡住镰刀,以极大的灵素力霎时将其爆碎成粉末。
“什么!”黑袍怒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落在地上的渣子。
而他的,不,准确来说是“她”,如果说我听的准确,那么这的确是一名女性。
她不甘心地摸了摸碎渣,随即消失在我面前。
此时,船体开始不断震动,原本应该待在正前方的幸存者接踵而至,触目皆是。
“老天!不要让我这么死了!我的孩子还没找到!”
“不要啊,我还没娶老婆!别让我就这么走了啊!”
“一定会过去...别怕。”
“上帝...”
人群中,一名身着西装的男子挥舞手中的旗帜,大喊:“不要害怕!各位!冷静!回去!”
我猛地抓住一个蓝格衫的年轻男人,他被我吓得一激灵,看到双刃,开始不停哭喊:“大哥...大哥饶我!你你你要干什么!呜啊,不要杀我。”
“什么情况。”我闷声问道。
“有...有人突然喊了一句怪物来了,都跑出来了,其余的我都不知道,别...别杀我,饶过我吧!”
我松开他,抬头望向半空。
因为天空受伤般地裂开几个洞口,里边源源不断地窜出低阶小型咒魂,个个神情凶狠狂妄,持械而来。
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