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在雾隐山溪涧上方突然绷直时,正看见赤阳教余孽的袖箭抵住小狐妖的咽喉。幼狐的绒毛上沾满泥浆,尾尖的灵火只剩豆粒大小,却仍用身体护住身后三只尚未化形的稻鼠——它们的洞穴被邪术炸开,吱吱叫声里混着稻香的哀鸣。
“非亲非故,只要‘弱小’就可以任意宰杀?”他的低语惊飞了溪涧上的流萤,掌心的稻穗在瞬间凝成利刃,穗尖的金光映出余孽袖口的棘心纹。虎娃的雷火灵气从左侧破空,少年的剑尖挑开即将落下的袖箭,雷火在余孽眉心烧出“护微”二字,却被对方 sneered:“修仙界弱肉强食,你护得完?”
李寡妇的擀面杖“砰”地砸在远处树桩,她望着幼狐颤抖的绒毛,忽然想起陈二柱十岁时,曾用自己的灵脉温养被邪祟冻伤的雏鸟。她往溪涧里撒了把“定身草”,草叶遇血便会绽放出稻香结界;王大爷的火铳喷出“警恶稻烟”,烟圈在余孽脚下凝成稻穗形状的囚笼,铳口“护弱”二字在月光下灼灼发亮。
秋生推了推眼镜,在《青囊真解》“护微篇”找到夹着的稻穗书签,那页绘着老娘当年救下虎娃的场景,旁注:“稻穗弯腰,非畏强风,乃护幼苗。人若弃微,与莠草何异?”他望向陈二柱,镜片倒映出对方灵脉里翻涌的记忆:废墟中,十五岁的少年用体温焐热虎娃冻僵的手指,那时他们也非亲非故。
“弱肉强食?”陈二柱的稻穗刃抵住余孽咽喉,穗尖却刻意避开对方灵脉,“你看这溪涧里的稻鼠,替灵田松了十年土;这幼狐的灵火,驱了五年邪祟——”他挥袖显出幼狐灵脉里的画面,小狐妖曾用尾尖灵火替迷路的虎娃照亮归途,“他们的存在,便是被守护的理由。”
赤阳教余孽的瞳孔骤缩,袖中“蚀弱咒”却在触及陈二柱的稻穗光时,自动崩解。虎娃的雷火灵气化作透明的手,轻轻捧起稻鼠幼崽,雷光在它们绒毛上织出暖光:“柱哥说,稻村的护村阵,连落在田里的萤火虫都护着。你斩的不是弱小,是自己的根。”
幼狐突然咬住余孽的裤脚,尾尖灵火拼出“他们杀了我娘”的光字。陈二柱的稻穗刃骤然温柔,穗尖扫过幼狐眉心,显形出三日前的场景:余孽为夺“狐火晶”,在雾隐山屠戮狐族,母狐临终前将幼崽推进稻鼠洞穴,自己挡住了所有邪刃。
“老娘说过,”陈二柱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冷冽,稻穗刃在余孽袖口刻下“护微”印记,“修仙修的不是斩弱的刃,是护微的光。”他摸出用幼狐灵火和稻鼠绒毛共炼的“护微符”,符面的稻穗纹自动缠上余孽灵脉,“若再让我看见你欺凌弱小,这符便是你的斩心刃。”
暮色降临时,幼狐和稻鼠被迎入稻村,李寡妇在灶台旁搭了个草窝,窝里垫着绣着稻穗纹的软布;王大爷的火铳喷出“安幼稻雾”,将草窝护在温暖的光茧里;秋生翻开《青囊真解》,新章插图里陈二柱和虎娃蹲在溪涧旁,灵气稻穗与幼狐灵火交缠成保护网,背景是母狐临终前的微笑,下方注着:“护微者,护天下之苗,无论亲疏,不分强弱。”
“柱哥,”虎娃摸着稻鼠幼崽的绒毛,雷火灵气替它们暖着冻僵的爪子,“秋生哥说,这叫‘微芒共辉’。”陈二柱笑着点头,摸出用三人灵气和幼狐灵火共炼的“护微佩”,佩面上的稻穗、雷火与狐火各自独立,却在中心处凝成“护”字——正如生命的光辉,从不在强弱之分,而在守护的初心。
山风掠过,带来草窝的暖香和护微佩的清响。陈二柱忽然指着溪涧惊呼:“被邪术灼伤的稻苗在抽新芽!”虎娃望去,看见幼狐灵火掠过的地方,原本枯萎的稻苗正顶着晨露生长,穗尖凝着幼狐和稻鼠的虚影,在月光下轻轻摇晃,像极了老娘当年挂在檐下的护苗灯。
赤阳教的残咒在夜色中消散时,余孽望着袖口的“护微”印记,忽然想起自己幼年时,曾被稻村村民救下的场景。那时的他也是只“弱小”的雏鸟,却在稻香中懂得了——这世间最该修炼的仙术,从来不是恃强凌弱,而是像稻穗那样,用自己的光,照亮所有微小的存在。当风掠过雾隐山,新抽的稻芽在溪涧旁轻轻摇曳,每一声轻响都是对世道的回答:护微者,心自广,道自长,因为每个弱小的呼吸,都是天地间不该被碾碎的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