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数九牵着戚寒天刚踏入林间,周遭的草木虫蚁瞬间凑了过来。
“大白,他们是谁呀?”一只小蚂蚁问道。
“他们是……”小花准备接话,摸了摸脑袋,转向戚寒天和洛数九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我是戚寒天,她是洛数九。”戚寒天立刻回答。
“他们是戚寒天和洛数九。”小花得意得对小蚂蚁说道。
几人继续前行。
“唔……好舒服的气息!”一朵粉白小花妖晃着细茎,凑到洛数九胸口轻轻蹭着,声音软乎乎的。
洛数九被它弄到有些不知所措,这花妖如此粘人的吗!
戚寒天见花妖并无恶意,也没有出手阻止,只是洛数九带胸口的那团妖气似乎又扩大些。
旁边的小树妖晃着嫩枝,好奇地探向戚寒天,叶子沙沙响:“他、他身上没有暖暖的气……和我们不一样呀?”
几只彩蝶扑棱着翅膀围上来,绕着戚寒天转圈圈:“他的衣裳滑滑的!不像我们的翅膀,也不像树妖哥哥的枝干~”
草丛里窜出条银白小蛇妖,顶着圆脑袋蹭了蹭洛数九的裤脚,又飞快缩回去瞄戚寒天:“你、你……你不会要碰我们的花吧?可你看起来好好看呀……”
一只小瓢虫妖慌慌张张撞到戚寒天手背上,小短腿乱蹬:“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别吹走我好不好……”
小精怪们围着两人叽叽喳喳,一边贪恋地挨着洛数九身上的妖气,一边怯生生又好奇地打量戚寒天,满是懵懂又蠢萌的模样,丝毫没有半分恶意。
“你们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他们是人,还有修士。”小花一本正经的说道,样子可逗乐了。
“人和修士啊!没有见过。”小妖们一脸懵圈。
“我听长老说过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
“好了,不要吵了。我们这就去找长老。”大白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些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小妖立刻安静了下来!
戚寒天与洛数九跟着大白和小花,来到一株巨大的古树前,停了下来。其他的小妖也跟着一起来了。
“长老,来了两个外人,您出来看看。”大白对着大树说道。
戚寒天的超常感知探究大树,他发现大树体内的妖气强盛。
粗粝的树皮纹理间,既藏着千年古树苍劲的本体脉络,又隐现着人形生灵的灵韵轮廓,两种形态如同水墨交融般相互渗透,竟同时处于“树”与“人”的混沌状态,正是极致的量子叠加态。
这妖力的微粒在感知中清晰可见:
每一粒妖量子都悬浮着,既带着古树的厚重凝滞,又裹着生灵的灵动飘逸;既呈现出木质的坚硬质感,又透着血肉的温润灵韵,两种相悖的特质在微粒上完美共存,没有丝毫割裂,就像那只“既醒又昏”的猫,所有形态的可能性都缠在这团妖力中,虚虚实实,难分彼此。
随着大白的呼喊,树身中那团叠加态的妖力骤然激荡,淡青色的光晕从树纹深处迸发,如同星辰在暗夜中铺展开来。
光晕顺着树干的纹路游走,原本粗壮的树干竟开始缓缓震颤、收缩,外层的树皮不再是坚硬的固态,反倒像流水般泛起涟漪,顺着光晕的轨迹层层褪去,露出内里泛着莹光的木质肌理。
紧接着,树干中段缓缓凸起,在光晕中凝聚出人形的轮廓——
左侧枝桠向旁弯曲,逐渐舒展成手臂的弧度,指尖还残留着几片未完全化去的嫩叶;
盘结在泥土中的树根慢慢从地底抽出,并拢、舒展,化作双脚的形态,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顶端的树冠不再向外铺展,而是向内收束,在光晕中凝聚出头颅的轮廓,繁茂的枝叶渐渐柔顺,化作垂落的花白长发。
此刻的古树,一半是苍劲的树身,一半是初显的人形,两种形态在妖力光晕中不断交织、转换,正是叠加态向实体形态的量子跃迁。
淡青色的妖力微光在“人形”轮廓上流转闪烁,木质的粗糙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布满皱纹却透着灵气的肌肤,连眉宇间都凝着古树的苍劲与沉稳。
最后,光晕骤然收敛,所有叠加的形态可能性瞬间坍缩——
树身的轮廓彻底消散,只余下一位身着墨绿粗布、面容清癯的老者稳稳立在原地。
满头白发如古树虬枝般随意散落,周身还萦绕着草木的清冽气息,刚从“树”与“人”的混沌叠加中,完成了一次精准的形态转换,连眼底都藏着千年时光沉淀的温润。
“大白,你们又去哪里调皮了?”长老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扰我清梦!”
长老嘴上嫌弃,眼里都是宠溺,一抬眼看见戚寒天和洛数九,神情瞬间一变,愣了一瞬。
“你们怎么进来的?”长老问道,洛数九准备开口,长老做了个阻止的手势,“原来如此!”
他围着洛数九走了两圈,“原来如此!”
“长老,你说话不完整的毛病又犯了?什么原来如此?他们不是坏人吧!”小花无奈的问长老。
“不是坏人,当然不是。”长老眯着眼看着洛数九。
“长老已经活了很久了,他有些老糊涂,说话就是这样,难猜啊!”小花一脸无奈。
“说谁老糊涂呢?我活了……我活了多久了?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长老说着又幻化成古树了!
“长老,您怎么又回去了?话还没有说完。”大白着急的喊。
“我要睡觉,去找妖王吧!他肯定喜欢的。”
长老的声音从古树中传来,带着几分困倦的含糊,随后便彻底没了动静,只余满树枝叶轻轻晃动,似乎已经沉入了梦乡。
戚寒天和洛数九面面相觑,显然没跟上这忽化人忽成树的节奏,一头雾水。
大白急得围着古树转了两圈,又无奈地叹口气:“长老每次都这样,话只说一半就睡过去!”
小花皱着眉挠挠头:“找妖王?可妖王住在妖界深处,我们从没去过呀……”
众小妖也叽叽喳喳地慌了神,你一言我一语,却没个主意。
戚寒天看了眼洛数九,沉吟道:“既然长老特意提及妖王,想必只有他能说清缘由。”
洛数九点头附和,大白和小花对视一眼,终究咬了咬牙:“那我们就去妖界深处,找妖王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