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存蹙眉:“他们不是都关在牢里吗?”
衙役急道:“两人又吵了起来,竟用内力震毁了牢门,此刻正打得不可开交!”
姜存叹了口气,匆匆赶往牢房。
他至多管束那山匪,田将军绝非他能处置的。
二人正在房顶之上飞来跃去,拳掌相交,斗得不可开交。
姜存只能在底下高声劝道:“田将军,快住手!若被南姑娘知晓,还不知要如何发落你们!”
二人一听“南姑娘”三字,心头皆是一慌。
光顾着争执,竟将这活阎王忘了!他们急忙收势欲下,却见南茉已自不远处缓步走来。
两人吓得慌忙往牢房里冲,奈何先前用内力震毁的牢门早已脱落。
田将军急道:“你别挤我!”
大当家反呛:“是你挤我!走开!”
情急之下,二人各捞起一扇残门,用手硬生生端着堵在牢房门口,装出一副从未离开的模样。
南茉走进来时,只见两人鼻青脸肿、挤着难看的笑容,正手忙脚乱地举着门板挡在身前。
南茉眉梢微挑:“呦!你们俩这脸是怎么回事?”
田将军慌忙答道:“昨夜睡觉不慎摔的。”
大当家连忙附和:“我也是……我也是。”
南茉:“哦,这样啊!”她随手轻轻一推,大当家连人带门向后仰倒。
“给他们工具,让他们把门修好。”
南茉转向姜存,淡淡道,“姜大人,这牢房质量未免太差,竟让他们随随便便就能出来。有功夫的,都废去内力。”
大当家与三当家慌忙跳起来急道:“我们不跑!您看,方才出去我都没逃,求您留我们一命!”
大当家心中暗骇。
武功绝不能废!
他这几日伏低做小,就是为了等南茉离开后伺机逃脱。
南茉却未再理会他,只对姜存道:“抓紧处理。”
姜存应声:“是,南姑娘。”
南茉转身离去,大当家在她身后投去阴毒的目光。
姜存立即召集人手,先行加固牢房。
南茉虽说是让犯人自己修理,可姜存绝不可真将工具交到他们手中。
他可没有南茉那般镇得住场的本事。
随后他又命人将众山匪重新捆绑,请来医师,设法废去这些人的内力。
可医师又是针灸又是汤药,却皆无济于事。
姜存只得来到南茉下榻的客栈禀报:“南姑娘,那些山匪的武功……下官实在无计可施。”
南茉淡淡道:“那你直接弄死,岂不省事?”
姜存一怔。
南姑娘所言确有理,一群恶贯满盈之徒,他有何下不去手?
只是案件尚需审理,明确各人罪责方能处决:“下官还需审清他们手上究竟有多少人命……”
“嗯,倒也该如此。你等着。”
南茉来到齐玉屋中,见那三人正被吊在房梁上,下半身浸在药桶之中。
这是齐玉的私事,她未多打听,只道:“你可有能废人内力、武功的药?”
齐玉凑近南茉:“那我有什么好处?”
南茉嫌弃地推开他:“回头我送你点稀罕物。”
齐玉却轻笑:“南姑娘,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不过我不急。”
言罢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此药服后周身瘫软,与废去武功无异。拿去试试。”
南茉接过:“多谢。”
南茉将药交予姜存,随即吩咐小花召集云傲天等人。
南茉道:“我们明日出发。”
“是,老大。”
当晚牢房放饭时,姜存命人将药混入山匪的饭食之中。
他又将众女子另行羁押,逐一登记造册,与各地户籍一一核对。
果然有家属曾前来报案,经查证,其中确有不少女子乃是被掳上山去的无辜之人。
次日一早,牢房中哀嚎遍野。
山匪们个个浑身无力,只能勉强撑身行走,武功尽失,再无法施展半分。
他们心知这是中了毒。
大当家在牢房中怒骂:“小人……你们这些小人!竟给我们下毒!”
田将军冷笑一声:“小人?你们这些年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这是老天看不下去,派了个活阎王来收你们了……真是活该!”
田将军话音未落,押送的官兵已至牢门前:“各位大人,南姑娘即刻便要出发前往都城,小的们特来先将各位押入囚车。”
田将军与知府等人皆乖乖配合。
毕竟南茉可不是能讨价还价的主。
田将军临行前瞥向那些山匪,淡淡道:“各位,我们走了。你们……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日子吧。”
大当家咬牙切齿:“无耻之徒!”
姜存并未前去送行,因许多家眷闻讯已赶至衙门。
他们寻觅多年的女儿终于有了音信。
姜存还需为这些女子妥善安排后续事宜。
南茉特意留下两箱自山匪处收缴的银锭,嘱咐姜存用来补偿那些受害女子。
正因如此,姜存愈发看不透南茉。
她若真成了一国之君,或许……也是一个明君吧。
南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启程。
小黑并未随队而行,而是领着众兽沿山路进发。
南茉放心不下,便让嗜血蛇相随。
有它在,世间罕有能伤小黑之物。
南茉与小花共乘马车,另备三辆空车供云傲天等人日常轮休。
齐玉为了不晕车,策马而行。
他的师兄妹则被关在一辆囚车中,下半身肿胀不堪,只得罩着宽松的衣袍。
此后,他们三人便是齐玉用以制毒试药的“小白鼠”。
南茉一行人在路上行了三日,抵达一座小县城。
南茉几人入住城中客栈,其余人则在野外扎营,由南茉麾下的众兽看守。
只要有嗜血蛇在,便无人敢轻举妄动。
那可是令人胆寒的妖蛇。
入住客栈后,南茉吩咐云傲天前去打听本地县令风评,若百姓皆称颂,便不必带他。
若口碑不佳,便押他一同前往都城。
云傲天带着小八踏入酒楼,故作无意地向伙计打听。
那伙计却支支吾吾,只问他们要什么酒菜。
小八凑近低声道:“伙计,实不相瞒,我们有桩冤案欲求县令,却不知县令喜好何物。
小哥若知晓,还望指点一二。”说着将五两碎银塞进伙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