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仪眸光微动。
娘亲说过,她这身段最是惹人怜爱,自幼精心养护的肌肤更是莹润如玉。
既然温婉守礼换不来他一眼,那或许……是该换个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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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漠北汉国使团下榻的院落中,几名年轻男子正低声议论。
“陛下对我等皆无意,整日只带着那个索呼,诸位如何打算?”
“我无意强求。入宫本为家族,若陛下不愿,家族亦无话可说。”
“这些时日陪她用膳,可曾见她展颜一笑?我也退出。”
另有几人沉默未语,心思难测。
其中一位将军之子离席后,召来心腹:“父亲的信到了吗?”
“尚未。”
“那便再等等。”
临行前,他与父亲密谋:定要令阿日鸢怀上他的骨肉。
届时便可名正言顺继承大统。
待她诞下子嗣……一个“自然病故”的皇帝,纵是南茉,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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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东秦使团正于宫中面见明煜辰。
“不知诸位此次前来,所谈为何?”明煜辰端坐御案之后,语气平静。
东秦兵部尚书躬身答道:“皇上,听闻南茉姑娘为西夏引入了一种高产作物,名为土豆。我东秦愿以高价购得些许,回国试种。”
明煜辰眸光微凛:“东秦的消息倒是灵通,莫非在我西夏宫中……也安插了眼线?”
兵部尚书慌忙摆手:“微臣惶恐!绝无此事!只是此前土豆曾在边境一带出现,因而略有耳闻。”
明煜辰神色稍缓:“原来如此。此物今年初次试种,产量尚可,只是眼下种子有限,暂不能外售。待明年秋收后,视收成情况,可酌情分售部分予东秦。”
“微臣明白,定将皇上之意转达我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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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国的使团正悄悄带着礼物往南府去。
到了门前,宋律己迎了出来,拱手道:“各位,我家主子今日不在府中,劳烦各位明日再来吧。”
南诏祁国公却笑着摆手:“不妨事,交给您也是一样的。”
他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其实本就有些怵南茉,如今人不在,礼送到了,任务也算完成,再好不过。
宋律己仍有些迟疑:“要不还是等主子回来,各位亲自交给她?”
“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祁国公连忙说道,“是我们南诏国给南茉姑娘的一点心意,不打紧的。”
宋律己琢磨着,无非是些寻常礼品,收下也无妨。
毕竟南茉说过,送上门的礼,不要白不要。
可等礼物搬进府门,祁国公带着使团的人像是怕被挽留似的,一溜烟就没了影。
宋律己和其他人看着眼前的“礼物”,全都愣住了。
那金蝉确实是礼品,可旁边站着的六个年轻男子,算怎么回事?
陈刚看向宋律己:“这几位……咱们该如何安置?”
宋律己略作沉吟:“不如先安排住下,待大小姐回府再行定夺。”
陈刚点头,转向那六名男子:“诸位请随我来。”
他将六人暂时安置在两间相邻的厢房中。
待陈刚离去,几人又聚到一处,低声交谈起来。
“不知咱们要伺候的这位主子,生得什么模样?”
“想来不是什么美人,若真貌美,何须花重金买我们前来送她?”
“说得也是。不过连南诏都要敬她三分,跟着她总归前程无忧。至于容貌美丑……”那人轻笑一声,“灯一灭,还不都一样。”
“廖兄高见。女子岂可以貌取之,德行才是根本。”
至于那座金蝉摆件,宋律己将它安置在了南茉房中。
他未曾察觉的是,就在他关门离去时,金蝉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
这边,南茉一行人在船上赏够了景致,船夫又拿来渔具,邀众人试试冬钓。
南茉是头一回钓鱼,新鲜得很,握着鱼竿专注地盯着水面。
有趣的是,满船人里,偏偏只有她的鱼竿钓起一条鱼来。
楚元夜在旁看着,朗声赞道:“南姑娘当真是做什么都出众,我等望尘莫及。”
南茉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鱼竿:“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你们再等等,说不定也能钓上来。”
小八安静地守着自己的鱼竿,目不斜视。
旁边的娇兰郡主也难得敛了性子,屏着气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小八瞧着她那模样,忍不住低声提醒:“郡主,可以呼吸。”
娇兰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刚要开口,却见自己的鱼线轻轻颤动。
她连忙捂住嘴,另一只手紧张地指向鱼竿,压低声音:“我的……动了!”
“有鱼,我来帮你。”小八说着便从她身后伸手握住鱼竿,动作间不经意将她圈在了怀中。
两人合力提起鱼竿,一尾银光闪闪的大鱼跃出水面,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南姑娘,快看我的鱼!”娇兰兴奋地转头喊道。
南茉笑着拍手,再看她和小八的姿势,调侃道:“真厉害!果然还是要男女搭配才行呢。”
这话说得小八耳根微红,娇兰更是羞得低下头去,唇角却悄悄扬起。
这场游湖下来,楚元夜和齐玉与南茉之间并未有什么进展。
倒是小八与娇兰郡主之间情意渐浓,阿日鸢虽未钓到鱼,却有索呼亲手为她烤制的鲜鱼,别有一番温馨。
日落西山时,船只缓缓靠岸。
楚元夜执意送南茉回府,齐玉也厚着脸皮跟了上来,美其名曰接妹妹回家。
“齐玉公子,倒不知你竟是这般黏人的性子。”楚元夜语带讥诮。
齐玉从容一笑:“楚皇此言差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追随心仪之人,有何不可?”
“只怕跟得太紧,反惹人生厌。”
“我与南姑娘相识已久,结伴同行已是习惯,”齐玉挑眉,“倒是楚皇突然频频出现,才更该担心是否唐突了吧?”
南茉将两人得话听得真切,转身说道:“既然都到了,就进来用过晚膳再回去吧。”
两人齐声说:“好。”
两人随她走进院子,宋律己立即迎上前来:“大小姐,今日南诏国派人送了礼来。当时我不知具体是何物,便按例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