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设在赵家府邸最为宽敞华丽的迎宾厅。
桌上琳琅满目,竟以秘法炮制着一头完整的清蒸“三色锦灵鸡”,鸡皮剔透如琉璃,肉质氤氲着淡金色的灵气。
一旁玉盘盛着“玉髓菇烩翡翠笋”,菇体润泽如玉,笋尖翠绿欲滴,汤汁浓郁似乳,灵气四溢,尚未入口,便已觉神清气爽。
席间,赵德明与孙烈作为主陪,言语间极尽奉承,不断提及灵谷减产对本地生计造成的严重影响,言辞恳切,希望王风能施展妙手,尽快查明缘由,解救本地于困境。
“王使者有所不知,”赵德明叹气道,“这青牙米乃是本镇根基,如今莫名减产,灵气大失,长此以往,不仅镇上修士修炼受影响,怕是连每年上缴宗门的份额都难以凑齐,我等实在是忧心如焚啊!”
孙烈也接口道,声音洪亮:“正是!我孙家儿郎修炼所需的‘气血丹’,主料便是这青牙米,如今灵米品质下降,连带着修炼进度都慢了几分。还请王使者务必费心!”
其余作陪的修士纷纷附和,敬酒之时态度恭谨无比。
王风端坐主位,保持着适度的矜持与距离,多数时间只是静静聆听,偶尔在关键处插言询问几句。
“灵田出现异常具体是从何时开始?”
“最初是哪些区域的灵田先出现症状?”
“减产期间,可曾有过异常的天象?比如阴气汇聚、陨星坠落之类?”
“附近山脉可有妖兽异动?或者有无发现不明身份的修士踪迹?”
他的问题都切中要害,显得专业而沉稳,既表达了对事情的重视,又没有轻易表态。这番表现,让赵德明和孙烈眼中多了几分真正的期盼。
看来这次来的这位年轻的上宗弟子,似乎并非那种下来镀金、眼高于顶的纨绔,或许真有些本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看似融洽,但王风却能隐隐感觉到,赵、孙两家之间,似乎并非铁板一块,偶尔眼神交汇间,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与竞争意味。
宴席终了,赵德明亲自引着王风前往住处。穿过几条青石板路,来到镇子东头一处清幽的院落。院落背靠一座数十丈高的小山,门前有清澈溪流环绕,四周绿树成荫。
一踏入院门,便能感觉到此地的灵气浓度明显比镇内其他地方高出一截,虽然依旧无法与百草峰相比,但在此地已是难得的修炼之所。院内亭台楼阁小巧精致,一应生活用品俱全,打扫得一尘不染。
“王使者,这便是宗门驻守弟子的居所‘溪月居’,往日各位使者皆下榻于此。一应物品都已备齐,若有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赵德明笑着介绍,态度殷勤。
“有劳赵家主费心,此处甚好。”王风点头致谢,对这处住所颇为满意。清净,安全,灵气尚可,正合他意。
“使者远来劳顿,还请早些歇息,明日再处理公务不迟。”赵德明拱手告辞,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有任何‘需求’,院外自有仆役听候吩咐。”
送走赵德明,王风关上厚重的院门,并未立刻放松。
他先是仔细巡视了整个院落,查探每一处角落,这住处确实不错,清净雅致,设施齐全,可见当地家族对宗门使者的用心。
王风确认并无明显的监视法阵或陷阱,随后才从储物袋中取出几面阵旗,在院墙四周和主要房门外布下了一套简易的预警与防护阵法。
这套阵法得自宗门兑换,虽不算高阶,但足以防范筑基期修士的窥探,并能及时发出警报。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稍安心,准备打坐调息,梳理今日所得信息,为明日的调查做准备。
随后,就在王风推开正房卧室门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顿,眼中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只见房间内并非空无一人!靠窗的梨花木椅子上,正端坐着一位女子!
此女约莫二八年华,身穿一袭淡粉色曳地望仙裙,裙裾上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在夜明珠柔和的光晕下流转着淡淡光华。
只见她身姿窈窕玲珑,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胜雪,吹弹可破。一张瓜子脸精致绝伦,柳眉杏眼,琼鼻樱唇,容貌美丽非常。
此刻,她云鬓微松,斜插着一支简单的玉簪,更衬得脖颈修长,平添了几分柔媚与娇弱。一双秋水般澄澈的眸子,正带着三分羞涩、三分不安、还有四分期待,盈盈望了过来。
宛如一幅精心描绘的仕女图。
王风心中先是愕然,瞬间升起警惕。他神识早已扫过院落,并未发现有其他人员进出,此女是如何进来的?是赵家安排?意欲何为?
但当王风目光触及那女子绞着衣角、微微泛白的纤指,以及那双清澈眼眸中难以掩饰的忐忑时,他心中的警惕稍稍化开了一些,升起一丝了然与淡淡的无奈。
他并非不谙世事,地方家族这种攀附手段,他早有耳闻。
那女子见王风进来,慌忙站起身,动作间裙摆摇曳,如弱柳扶风。她盈盈一礼,声音娇柔婉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更惹人怜爱:“小女子赵婉儿,见过王使者。”
赵婉儿?赵家的人?王风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面色却依旧沉静如水,但神色并未变得严厉,看到对方惊人的美貌,只是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看着眼前这明眸皓齿、我见犹怜的少女,他心知她多半也是身不由己,不过是家族手中一枚用来攀附的棋子。念及此,他心中的不悦散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对身陷囹圄者的怜悯。
他的声音放缓了些,但也带着清晰的界限:“赵姑娘,夜深露重,你为何会在此处?”
王风目光平和,并未因对方的美貌而有丝毫旖旎,却也不再是纯粹的审视。
赵婉儿被王风看得心尖一颤,俏脸上飞起两抹红霞,更显娇艳。她臻首微垂,纤纤玉指绞着衣角,声若蚊蚋:“是……是家主吩咐,让婉儿前来……伺候使者起居,以解使者远行之寂寥。”
她声音越说越低,螓首几乎要埋进胸口,耳根都染上了绯红,那副又羞又怯的模样,确实足以让许多男子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