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安田道:“你虽不可怕,但江湖上有很多人让人可怕。”
曲三河听得出来,他是在讥笑自己管教无方了,心里很不高兴。为避免他再揭自己的短,只好保持沉默了。
二人来到伏魔观,施安田这才明白伏魔观只不过是一座庙宇,已经破烂不堪。
庙中并无杜伯熙和裴莲琛的踪影,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象杜伯熙和裴莲琛这样的绝世高人,行迹怪异,神龙见首不见尾,此刻不见他们也不奇怪。
但是他也暗暗纳闷:“他们为何要选择在这里比武呢?”向曲三河讨教后才明白。
原来二十年前裴莲琛便是在这里被群雄围攻而被迫退出江湖的,他俩选取定在这里比武,对杜伯熙而言,有重演二十年前击败裴莲琛那悲壮的那一幕。而对于裴莲琛来说,二十年前他在此失败并被迫归隐山林二十年之久,有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之意。
至于他俩今日究竟鹿死谁手,这还不是施安田所关心的,他现在关心的是沙元秃,不知沙元秃与自己失散后怕与曲三河相见,还会不会来观看比武之事。
于是便到庙宇四周走了走,希望见到沙元秃。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发现沙元秃的踪影,却发现从山上一条小路上缓缓走下来两人,一前一后相互相隔数丈左右,似乎还在争吵什么。
不由得微微一怔,竖耳倾听,只听得一个声音骂道:“杜伯熙,你好卑鄙,这次比武无效,我要和你重新比试一场。”
另一个声音道:“你已经是我手下败将,我不会再和你比试了。还是遵守你许下的诺言吧!赶紧从江湖上消失,不然花刺帮对你绝不客气。”
原来他俩就是杜伯熙和裴莲琛。
施安田深感失望和遗憾,听他们口气,他们换了地方,比武已经结束了。赶紧回去将此事告诉曲三河。
曲三河起初也不相信,但随施安田来到庙后看到从山上走下来的杜伯熙和裴莲琛后才相信,接着便听得裴莲琛吼道:“杜伯熙,我不承认今天的失败,你如果不再和我比试一场,我将整个江湖闹得鸡犬不宁,一切后果由你负责。”
杜伯熙冷冷说道:“随你便吧!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你还是回深山好好安度晚年为好。”
施安田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以裴莲琛的武功,若是在江湖上闹起事来,那还了得?同时也暗暗佩服曲三河判断准确。
然而曲三河对裴莲琛的狂言却不以为然,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杜伯熙身上,心想:“裴莲琛怎么会败给杜伯熙呢?尽管裴莲琛败得不服气,但杜伯熙更不容小视,要胜他……。”
不由得感到一阵紧张。他毕竟江湖阅历丰富,很快又镇定下来,又想:“杜伯熙武功虽也深不可测,但他和裴莲琛比武之后一定伤了元气,何须惧他?今日不将他诛灭还等何时?”
当下得意一笑,对施安田道:“施大侠,裴莲琛要为祸江湖,我们不能袖手旁观,今天我们联手一定要将他诛灭,否则后患无穷。”
施安田惊愕地望着曲三河,道:“我们联手对付裴莲琛?”
曲三河点了点头,道:“裴莲琛的武功虽也深不可测,但他和杜伯熙比武之后,已经伤了元气,不用惧他。也不能轻视他。只要你拿出勇气,使出‘傲立剑法’的精华。抵挡住他三招,他就会大败而走。”
原来曲三河设法寻找施安田来观看比武,真正用意还是以为杜伯熙比武后一定两败俱伤,自己趁机和施安田联手将杜伯熙置于死地,消除他与自己争夺盟主之位之忧。至于防止裴莲琛和杜伯熙发难,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如今见裴莲琛真有发难之意,只好鼓励施安田去应付了。
施安田尽管明白自己的武功还远不如裴莲琛,可是经曲三河的吹捧和劝说,也有些飘飘然了,想道:“连日来,不少人嘲笑我是浪得虚名,我何不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况且‘傲立剑法’是以防守为主,不求胜他但只要不败给他就行。毕竟裴莲琛已伤了元气,有曲老盟主的帮助,侥幸胜他也有可能。即便败给他又有何妨?能与当今天下第一大魔头比斗,这份胆识也足以让人叹服了。”当下便爽快地答应了。
曲三河也始料不及,心想:“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年轻还不服。”他仍有些担心施安田不会用尽全力,再三告诫他一定要拿出信心和勇气。
不到片刻,杜伯熙和裴莲琛已来到伏魔观。
杜伯熙一眼看到曲三河和施安田等候在那里,并面色凝重,眼露凶光,不由得大吃一惊,暗叫不妙:“如果他们趁人之危向自己发难,只有死路一条了。”
于是迅速从另一旁的小道上急奔而逃。
曲三河哪能甘心让他逃走?正欲追赶,却被裴莲琛拦住了去路,只听他喝道:“曲三河,你为何总是与我过意不去?如果不是你教唆人们仇视我,我也不会落得今日下场,我和你拼了。”说完便扑了过来
曲三河深知裴莲琛的厉害,但他和杜伯熙比武之后伤了元气,自己全力以赴战胜他并非难事,可是让杜伯熙逃了战胜裴莲琛又有何意义?于是他不愿和裴莲琛纠缠不休,避开裴莲琛的攻击之后便大声叫道:“施大侠,快来助我。”
施安田没有丝毫犹豫,持剑迎上便和裴莲琛交上了手。
曲三河顿时大喜,高声道:“施大侠,拿出你的勇气,你一定能战胜他的。”说完舍下施安田不管直追杜伯熙去了。
施安田这一惊非常小可,马上意识到自己中了曲三河的阴谋诡计,他自知自己武功虽不弱,但与他单打独斗,还差之甚远,绝无侥幸可言。无奈之下只好使出‘傲立剑法’的清妙招数奋力抵抗。
裴莲琛被杜伯熙打败后,心里不服,本想拿曲三河出气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施安田来,他知道施安田是沙元秃的好朋友,在江湖上声名极佳,便道:“施大侠,久闻大名。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与我过意不去?”
施安田心头暗喜,听他口气显然对自己还没有敌意,心想:“曲三河,你好狠毒,想借刀杀我,我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道:“我也不想与你过意不去。但曲老盟主有令我也不敢违抗。”
裴莲琛怒道:“你知不知道你俩的性命已经掌握在我手上?
施安田没有答话,他尽管已看出裴莲琛对他没有敌意,但他仍全神注地应战,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和松懈。
裴莲琛和杜伯熙比武之后确实伤了元气,和他斗了数十招之后,暗暗称奇。想道:“真是长江前浪推后浪,他年纪轻轻便练得如此高深的武功,比沙元秃那小子要沉稳得多。他想再试试施安田究竟还能抵挡自己几招,便加强了攻势。果然逼得施安田只有招架之功。
施安田也似乎信心十足,没有丝毫的怯意,没有丝毫的破锭。
相互间两人又斗了三十余招,裴莲琛虽未竭尽全力,但未能将施安田击败也感到惭愧了。便叫道:“罢了,罢了。我们斗个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无论是你战胜我还是我战胜你,有何意义?幸灾落祸的还不是曲三河和杜伯熙。”
他客客气气的,显然对施安田留有几分面子。说完之后便罢手退后数步。
施安田这才松了口气,当然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能苦苦支撑到现在,并非裴莲琛的武功比自己强不了多少,而是他手下留情。颇为感激,上前一步,向裴莲琛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多谢裴老前辈的不杀之恩,今日一战,真使我获益非浅。即看到了自己与当今一流高手间的差距,也看到了有些人虽道貌岸然,却是诡计多端。而有些人虽名声不好却并非一无是处。”
裴莲琛笑道:“你年纪轻轻,便练得如此高深的武功,真是可喜可贺。如果我没看见的话,你所使的是‘傲立剑法’。”
施安田点了点头,道:“家师就是阳木大师,你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