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哈——嘶!!!好疼好疼!!!我不玩了啦!”狄安娜蛇尾一甩,尾巴在床边缘拍出一声轻响,小脸都皱成了一团,眼角挂着生理性的泪花。
狄安娜整个人趴在榻上,一条碧青的蛇尾搭在边缘,顺着木床垂下来,无助地甩了两下。
“鼠鼠……你是不是对我有仇啊……啊啊啊啊别掰了,疼——!”
她上身只盖了一条干净毛巾,后背早已泛红,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含着泪水往后看,一边眼尾抽搐一边控诉。
“稍微忍耐一下啦,之后会很舒服的,真的。”简杜坐在床边笑嘻嘻地劝慰着,语气就像在哄一个不愿吃药的小孩,完全没有把狄安娜的痛叫放在心上。
“你刚才也这么说的……呜呜呜,骗人!”狄安娜埋怨地瞪她一眼,表情恨不得吃了对方。
“乖嘛,就快好了,再撑一下。”
“你这个叛徒……你根本不是来放松的,你是来害我……”狄安娜咬牙切齿,整个人趴在软垫上,脸都皱成一团,蛇尾一阵乱动。
“你不是每天都在家里吃吃睡睡、尾巴都打结了吗?我这叫帮你恢复活力。”
“恢复你个头——嘶!轻点轻点轻点!!”
“啪啪啪!”
身体上的那力道柔和下来,在尾骨附近轻轻推揉,她顿时整个人像融化在里一样,拖长音软哼了一声。
“啊……嗯……啊……好、好舒服啊……”狄安娜的声音一下子变了调,从抗拒到沉迷不过三秒,尾巴都乖乖收拢,像只泡在酒缸里的喝醉的青蛇,脸上浮现出一种恍惚的陶醉。
简杜抱臂站在一边,哼了一声:“你刚刚还说不玩了,现在倒是享受得很呐。”
“才、才没有!”狄安娜连耳根都红了,强装凶狠,“只是这一下比较刚好而已!”
狄安娜一边哼哼着,一边甩尾巴打她,尾巴还湿哒哒地带着点按摩油。
简杜也不躲,反而顺势握住了她的尾巴尖,故意捏了一下:“你啊,整天就会嘴硬。”感受到那条尾巴猛地一抖,立刻像炸毛的猫一样卷回去。
“别乱碰啊!!”狄安娜惊叫一声,翻过身来瞪她,小脸红得快滴血,“那里很敏感的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简杜笑得更坏,“不过你不是说‘我不玩了’吗?那就让我自己随便摸咯。”
“你——你是魔鬼!”狄安娜气得用手捶了一下床板,“蛇打人你信不信!”
“蛇打我早就打习惯了。”简杜耸肩,“哪次不是你又哭又闹,结果最后还不是赖着我不放?”
狄安娜嘟着嘴不说话了,眼神飘向房间的窗外。
从空洞归来已经快半年了,狄安娜的确过上了从未想过的悠闲日子。
没人逼她训练、没人逼她工作,甚至母亲星见月也默许她“先养好再说”。
以至于她每天的时间表大概是:早上在星见家吃早饭时和星见雅斗嘴,吃完就去陪铃家兄妹看漫画打电动,下午和星见雅练到浑身出汗然后一起泡药浴,或者陪着没有任务的简杜出去玩,晚上还要非拉着人去夜场看场老电影或吃碗拉面才能安心入睡。
她甚至发现自己喜欢和这群人待在一起,即使什么正事都不做,那些日子也不会感到空虚。
不过狄安娜日子过的有点废。
废得连星见雅都忍不住吐槽,说她现在吃饭都要人喂,不然也懒得动,还每天躺在庭院的吊床上晒太阳,像只被豢养得油光水滑的观赏蛇。
狄安娜不以为意,咬着根甘蔗,躺在藤椅里懒洋洋地回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哪儿回来……再说了,我以前也没享受过这待遇,现在补回来刚刚好。”
而她知道,只要简杜还在旁边笑嘻嘻地接住她的尾巴、星见雅还会扯着她去晨练、铃还会拉着她去抢游戏新作首发日的队列、月妈妈每天再忙都会抽出时间陪她、宗一郎,嗯,老登表示爱哪玩哪玩去……她就还能继续废着。废着也没关系。
闲散得简杜都看不下去。
“你这样下去真的会废掉的。”简杜曾经这么对她说。
“废掉也没关系啊。”狄安娜趴在她背上,懒洋洋地回,“反正有你。”
空洞回来之后,狄安娜确实变了。她没有变得更加坚强或者警觉,反而像是彻底放松下来,她开始贪睡,开始怕冷,开始喜欢甜食,开始没日没夜地赖着喜欢的人不走。
至于简杜……她是这群惯着她的人中最惯着她的那个。
任务回来就带她吃饭、看电影、上山下海,无论去哪都带着她。
明明嘴上骂她废蛇、蠢蛇,但每次天冷了把外套塞给她、出门怕晒伤提前递上防晒霜、会在她困了时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着睡。
狄安娜以前从没想过,她这一辈子还能拥有这么普通、平静,甚至有些无聊的日常。
这天午后阳光很好,光映广场边的鸽子在水池边踱步,喷泉微风拂面。狄安娜刚打了三小时游戏,整个人瘫在星见家的藤椅上,蛇尾从边上垂下来,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简杜一推门进来,戴着墨镜,外套甩在肩上,一身清爽干练气场扑面而来。她看了眼那团缩在椅子里的蛇,摘下墨镜插在头发上:“你已经连续五天没挪过家门口一步了。”
“我在蓄力。”狄安娜打着哈欠,眼睛都懒得睁,“你不懂的,咸鱼要积攒气息,才好翻身。”
“蓄力你个头。”简杜一把拎起她的尾巴,“走了走了!今天必须带你体验一下什么叫——人间天堂。”
“你、你又要带我去哪里?!”狄安娜被拖着出了星见家。
“放心。”简杜露出一个神秘又自信的笑容,“老爹调理——老铺子,手艺一绝。你都躺了这么多天了,今天就给你全身调理一遍,按通经络,舒筋活血,包你爽翻天。”
狄安娜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半信半疑:“你是不是又想趁机整我?”
“蠢蛇你不信我?”简杜假装受伤地捂胸,“你鼠鼠我是什么人?良心老客户了好不好。我可是每次任务回来都要在那儿躺两小时的。”
狄安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半信半疑地跟来了,毕竟是鼠鼠推荐的,怎么都不会坑她。
那是一间藏在光映广场边角的按摩老铺,门脸不大,老旧的木雕招牌上写着“老爹调理坊”五个字,边角还掉了漆。
简杜显然很熟悉这个地方,笑着和店里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不等狄安娜反应过来,直接把她带进了一个隐蔽的小房间。
房间内摆放着一张榻,透过顶上的窗子漏进的阳光在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安静的气息。
“躺下,放松点,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简杜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
狄安娜顿时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躺了下来。
她想着既然来了,就顺便体验一下,放松一会儿也好。她闭上眼睛,开始慢慢放松自己,心里琢磨着:“不过就是按摩嘛,也不至于太疼吧。”
不就是按摩嘛,她原本是这么想的。
……她当时真的是太天真了。
当她真正被摁在老爹按摩店的榻上时,才知道“按摩”二字后面藏着多么恐怖的含义。
然而,刚躺下不久,她就感觉到一只手突然压在了她的背部,紧接着是随着力度逐渐增加的按压。
简杜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副“享受吧”的模样。
“嘶——”狄安娜的眉头皱了起来,刚开始还觉得有点放松,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事情并不像简杜口中所说的那样简单。
“鼠鼠,能不能轻一点……”她忍不住出声求饶。
“嗯?还没开始呢,放心吧,等下你会感受到超乎想象的轻松。”简杜反应有些轻松,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抗议。
然而,接下来的一切简直让狄安娜有点怀疑人生——那双手从她的脊背下部开始,用极其强力的按压不断穿过她的肌肉,直接深入到每一块筋骨间。
她原本紧张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几下,感觉到一阵阵刺痛从背部传遍全身,宛如电流般传导着,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一一敲打过。
“啊——”狄安娜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你说的不是放松,是虐待!这不对吧!”
简杜看着她反应过来,咯咯一笑,“就一点点疼而已,等下就舒服了。”
狄安娜咬牙切齿地抱怨,整个身体紧绷,试图抵抗那不断增强的压力。但随着按摩逐渐深入,她不得不承认,身体的僵硬感在一点一点地消散,虽然痛,但似乎也确实有一种奇异的放松感。
渐渐的,随着每一次按压,狄安娜开始感觉到原本麻木的肌肉逐渐得到缓解。她痛得咬紧牙关,但身体却不可抑制地开始放松。每一根筋骨似乎都在释放,整个人渐渐从紧绷转变为松弛,连脊背上僵硬的部分也似乎有了变化。
“终于有点效果了?”简杜见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抗拒,忍不住笑了出来,眼里是浓浓的得意。
狄安娜一边喘气,一边低声骂着,“下次我再也不信你了,简杜……”
“要不要顺便做个刮痧啊?”简杜看着狄安娜半眯着眼,尾巴软成一摊,一脸“神魂出窍”的模样,试探着问。
“你、你敢我就打你哦……”狄安娜哼哼着,眼角泛红,气息绵长,脸却贴在按摩枕上,压出来两个窝窝。
简杜笑得肩膀一抖,伸手拍了拍她脑袋,语气低低的、柔柔的:“傻蛇。”
半年前的她,不会相信自己还会有这样一幕。
可现在,她偏偏过上了。
她趴在床上,眼神不自觉地看向简杜那张带着点得意和调皮的脸。忽然觉得,老爹技师的话没错。
是真的挺舒服的。
她想,就这样废下去也挺好的。
只要这一切是真实的,只要她身边还有人笑着调侃她、牵住她的尾巴、陪她走在阳光下——那她就还可以继续赖在这个世界上。
赖得心安理得。
“等会和我一起去看电影。”
“知道啦……”狄安娜咕哝着,脸埋进了臂弯里。
她其实很想说一句:你也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可那话太肉麻了,说出来肯定又要被笑。
所以她没说,只轻轻甩了下尾巴,把那串藏在心底的情绪,绕着鼠鼠的脚踝悄悄缠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