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昆仑的灵脉刚恢复平稳,祭坛下方就传来一声震彻天地的轰鸣。林越正在小院里检修监测仪,指尖的灵力突然剧烈震颤,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丹田内的轮回珠疯狂发烫,映出祭坛方向的黑色魔影,那股气息比影尊的煞气更浓郁,比蚀脉魔纹更阴毒,是上界魔道的源头力量。
“是魔主残魂!”青璃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她冲破屋门,银发在风中猎猎作响,金瞳死死盯着祭坛方向,“当年天道阁覆灭时,联合议会用青铜鼎碎片和全球愿力封印了他的残魂,怎么会突然破封?”
林越抓起鸿蒙鼎,混沌之力瞬间布满周身。他想起古籍中对魔主的记载——上界魔道的开创者,以“吞噬万灵”为道,曾差点将玄元大陆化作死域,当年青云宗的先祖耗尽毕生修为,才勉强将他的神魂打散,没想到竟有残魂逃到了地球。“去祭坛!”他拉着青璃的手,身影化作一道金光,“残魂刚破封,力量还没稳固,必须在他吸收灵脉之力前阻止他!”
祭坛周围早已乱作一团。联合议会的修士们组成防御阵,青色的灵力光罩抵挡着不断涌出的魔气,却像被雨水浸泡的纸,正一点点凹陷。白胡子长老浑身是伤,法器断裂在一旁,看到林越赶来,嘶哑地喊道:“林先生!魔主在吞噬封印的青铜鼎碎片!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越顺着长老指的方向望去,祭坛中央的地面裂开巨大的黑洞,黑洞中涌出的魔气凝成一道巨大的黑影,黑影的掌心正握着半块青铜鼎碎片,碎片上的符文在魔气侵蚀下渐渐褪色,每褪色一分,黑影的轮廓就清晰一分,周身的煞气就浓烈一分。
“终于...出来了...”黑影发出沉闷的笑声,像巨石滚过枯木,“当年被青云老鬼打散神魂,藏在这颗破星球的封印里苟延残喘,今天,终于能借这颗星球的灵气,重聚神魂了!”
魔主挥了挥袖,一股黑色魔气化作巨拳,狠狠砸在修士们的防御阵上。“咔嚓”一声脆响,光罩瞬间碎裂,修士们被震得倒飞出去,口吐鲜血,倒地不起。魔主的目光扫过林越,带着俯视蝼蚁的傲慢:“青云宗的余孽?正好,用你的混沌之力,给本主的神魂当养料!”
一道魔气长矛带着破空声刺来,林越挥鼎抵挡,紫金光与魔气碰撞的瞬间,他被震得后退三步,胸口一阵翻涌。魔主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即使只是残魂,也比天道阁阁主强上数倍,更可怕的是,魔气能吞噬灵力,他的混沌之力刚接触魔气,就被啃噬掉一小半。
“不能硬拼!”青璃飞身挡在林越身前,血脉之力凝成青色铠甲,“他的残魂需要灵气滋养,我们毁掉他吸收灵气的‘聚灵柱’!”她指向黑洞边缘的三根黑色石柱,石柱上刻满了魔道符文,正源源不断地将灵脉灵气导入黑影体内。
林越点头,刚要冲向石柱,就被魔主的魔气缠住。“想坏本主的事?”魔主冷笑,无数道魔气触须从黑影中涌出,像毒蛇般缠向林越的四肢,“当年青云老鬼没能杀了本主,你以为凭你这点微末道行,就能阻止我?”
魔气触须刚碰到林越的皮肤,就传来刺骨的疼痛,仿佛要钻进他的经脉,吞噬他的神魂。林越运转混沌之力抵抗,却发现魔气像有生命般,顺着他的灵力逆流而上,直逼识海。他眼前开始出现幻觉——玄元大陆被魔气吞噬的惨状,青云宗弟子沦为魔仆的狞笑,地球的灯火逐一熄灭,青璃倒在他怀里,气息断绝。
“林越!别信他的幻境!”青璃的剑气劈开缠向林越的触须,金瞳里满是焦急,“想想王婶的灵米糕,想想小异能的监测仪,想想那些愿意为你点亮灯火的人!他们还在等我们回去!”
青璃的声音像一道惊雷,炸醒了陷入幻境的林越。他猛地咬住舌尖,疼痛让识海清明了几分,轮回珠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将侵入体内的魔气逼退。他看着远处村庄的方向,那里的灯火依旧亮着,像无数双期盼的眼睛,突然明白——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是整个地球的苍生,是无数缕不愿熄灭的烟火。
“小异能!启动‘全球愿力链接’!”林越对着通讯器嘶吼,“让所有修士、异能者、凡人,把愿力汇到祭坛!用烟火气浇灭魔气!”
“收到!”小异能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下一秒,无数道金色的光流从全球各地汇聚而来——城市里,上班族停下脚步,将掌心按在地面;村庄里,老农点燃火把,对着祭坛方向祈祷;深海中,异能者催动全身灵力;实验室里,机械师将仪器的能量转化为愿力。这些光流像无数条温暖的河流,在祭坛上空汇聚成一道金色的光罩,将魔主的黑影牢牢困住。
“凡俗的愿力?也想困住本主?”魔主的声音带着不屑,他催动魔气撞击光罩,光罩却纹丝不动,反而随着愿力的增加,变得越来越璀璨。魔气在接触光罩的瞬间,像被烈火灼烧般,发出“滋滋”的声响,渐渐消散。
“你错了。”林越飞身而起,鸿蒙鼎与轮回珠同时爆发力量,混沌色与金色的光芒融入愿力光罩,“你的力量是冰冷的吞噬,而我们的力量是温暖的守护。吞噬永远战胜不了守护,就像黑暗永远挡不住阳光!”
他握住青璃递来的狐形长剑,将两人的力量与愿力光罩融合,化作一柄巨大的“烟火圣剑”。圣剑上映着万家灯火的虚影,带着凡人的期盼、修士的决心、爱人的牵挂,狠狠劈向魔主的黑影。
“不!这不可能!”魔主发出凄厉的惨叫,黑影在圣剑的光芒下剧烈扭曲,“本主是魔道之主,怎么会输给这些凡俗的烟火!”
“因为你不懂。”林越的声音透过圣剑传遍全场,“真正的强大,不是吞噬他人,而是守护所爱;真正的道,不是孤高的杀戮,而是人间的烟火。你永远不会明白,这些你看不起的凡俗,才是最坚不可摧的力量!”
圣剑劈开黑影的瞬间,无数道愿力光流涌入黑影内部,将魔主的残魂彻底净化。黑洞渐渐闭合,三根聚灵柱轰然倒塌,祭坛周围的魔气彻底消散,灵脉重新恢复了平稳的波动。
林越浑身脱力地倒在青璃怀里,看着上空渐渐散去的愿力光流,眼眶发热。青璃轻轻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金瞳里满是欣慰与心疼:“我们赢了...魔主再也不会回来了。”
远处传来小异能的欢呼声,科技组和联合议会的众人跑过来,围着他们欢呼雀跃。王婶提着竹篮赶来,里面装着刚烤好的灵米糕,塞到林越手里:“林先生,你们辛苦了,快吃块糕垫垫肚子。”
林越接过灵米糕,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带着人间最真实的温暖。他看着身边的青璃,看着欢呼的众人,看着远处亮如白昼的村庄灯火,突然觉得,这十亿年的轮回,所有的颠沛流离、所有的生死考验,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圆满。
夕阳从东方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祭坛上,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林越握住青璃的手,掌心的温度与愿力的余温交织在一起,比任何灵力都要安稳。他知道,这场战斗是真正的结束,也是新的开始——未来的日子里,他会和青璃守着小院,守着灵田,守着这人间的烟火,看着灵苗长高,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地球永远温暖明亮。
因为他终于彻悟,所谓仙途,从来不是踏碎星河的孤行,而是与千万人并肩,在烟火人间里,守护每一缕温暖,每一盏灯火,每一个值得珍惜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