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塞北的雪裹着寒风,落在青璃的发间,瞬间化作细碎的水珠。她穿着林越买的棉袄,手缩在暖炉里,看着远处的雪山笑出了声——雪山在月光下泛着银辉,像时光之河凝结的冰,比万妖谷的冰原更壮阔,耳后的狐尾胎记在冷光里泛着淡红,竟与飘落的红梅相映,鲜活得让林越心头发暖。
“你看!雪落在梅枝上,像给花裹了层糖!”青璃拉着林越的手跑向梅林,棉袄的衣角扫过积雪,留下一串脚印,“比你在时光岛画的雪梅好看多了,我们堆个雪人吧,给它插枝梅花当簪子!”
林越笑着点头,弯腰团起雪球。想起时光之河的亿年里,他无数次在悟道石上画雪梅,想象着和她一起堆雪人的画面,如今雪在掌心化凉,她的温度在指尖发烫,连寒风里都裹着踏实的暖意:“堆完雪人,我们去前面的驿站喝热汤,我问过了,驿站的羊肉汤加了胡椒,暖得能从喉咙热到心口。”
青璃刚应了声“好”,就觉身后的寒风突然变了味——不是雪的冷意,是带着腐气的阴风,像从墓里吹出来的,刮在脸上竟让刚重塑的肉身发疼,像被冰针扎。她刚想提醒林越,就见道黑影从梅林里窜出,周身裹着黑红色的魔焰,手里握着柄冻住残魂的“冰魄刀”,正是香娘子的同伙“雪魔”,刀身上的魔纹泛着冷光,专克魂契之力。
“林越,你的好日子到头了!”雪魔的声音像冰裂,冰魄刀直对着青璃,“我这刀冻过百个残魂,只要劈中她,她的肉身就会被冻成冰雕,魂契也会被刀气斩断——到时候,你就算是仙尊,也只能抱着冰雕哭!”
林越瞬间将青璃护在身后,仙尊之力在体内急转,却刻意避开梅林里的凡人——驿站的方向隐约有旅人传来的笑声,他怕力量波动惊到他们,更怕冰魄刀的寒气趁乱钻进青璃的经脉。他攥紧青璃的手,绣帕上的并蒂莲因魂契共鸣而亮起金光:“雪魔,噬界教的余孽就剩你了,还敢来送死?青璃的肉身是魂契护着的,你这点刀气,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碰不到?”雪魔嗤笑一声,突然挥刀劈向旁边的旅人,冰魄刀的寒气瞬间冻住旅人面前的汤碗,“我碰不到她,还碰不到这些凡人?你若不把仙尊之力给我,我就把这驿站的人都冻成冰雕——你不是想护着她吗?你还想护着这些凡人?我看你怎么选!”
青璃突然从林越身后走出,她的身形虽因寒气发颤,却挺得笔直,金瞳里没有了之前的笑意,只剩坚定:“林越,别给他!我能撑住,你去护着旅人,我们的魂契连在一起,我能挡住他的刀气!”
“不准你冒风险!”林越猛地将她按回身后,掌心的暖流疯狂涌向她的肉身,“九世里我已经让你魂散过一次,这次就算拼了仙尊修为,也绝不会让你再受一点伤!雪魔,你要的是我,不是她,你把刀转向我,我让你劈,只要你别碰她和旅人!”
“转向你?你当我傻?”雪魔突然将刀劈向驿站的屋顶,寒气瞬间冻住房梁,瓦片“咔嚓”掉在地上,旅人尖叫着四散躲避,“我就要看着你两难!你护她,凡人就死;你护凡人,她就成冰雕——选!”
青璃看着慌乱的旅人,突然挣脱林越的手,指尖的魂契之力亮得更盛,竟主动将金光罩向驿站的旅人:“林越,我来护旅人,你去抓他!我们的魂契连在一起,我的金光就是你的金光,不会让寒气伤到任何人!”
林越的心猛地一暖,九世的记忆突然涌上——江南雨巷她为旅人挡黑衣人,边关古驿她为村民引开匈奴,仙人墓园她为他魂散,每一次,她都在替他扛,这一次,他绝不能让她再独自面对。他深吸一口气,时间法则瞬间展开,雪魔的动作骤然变慢,他趁机冲过去,掌心凝聚起魂契莲刃,直劈冰魄刀。
“你敢!”雪魔急得尖叫,想挥刀挡莲刃,却被青璃的金光缠住——金光里的魂契之力像丝线,绑住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林越的莲刃趁机劈中冰魄刀,刀身上的魔纹瞬间碎裂,寒气消散在寒风里。
雪魔瘫在雪地里,看着林越和青璃相扣的手,眼里满是不甘:“不可能……你们一个被空间规则压制,一个肉身刚重塑,怎么还能这么强?”
“因为我们的力量不是来自修为,是来自彼此。”林越的声音穿过寒风,清晰地传到他耳里,“你为了权力害凡人、冻肉身,从一开始就输了——真正的强大,是想护着的人在身边,是能一起面对所有危险,而不是靠魔刀害人。”
他抬手挥出一道金光,将雪魔的魔焰彻底净化,交给随后赶来的修仙者联盟处置。转身时,就见青璃正帮旅人捡起掉落的包裹,金光里的魂契之力缓缓抚平旅人因寒气而起的颤抖,旅人感激地递给她热汤,她笑着接过,耳后的狐尾胎记在暖光里泛着红。
林越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指尖因寒气而发凉,肉身的虚弱还没完全褪去。他心疼地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棉袄里暖着:“累了吧?我们去驿站喝热汤,喝完汤就去烤火,把寒气都赶走。”
“不累,”青璃靠在他肩上,看着远处的雪山笑,“刚才旅人给的汤好甜,比江南的桂花酿还暖。对了,雪人还没堆完,明天我们再来堆好不好?还要给它插两枝梅花,一枝红的,一枝白的。”
林越笑着点头,牵着她走向驿站。雪还在落,月光裹着他们的身影,暖炉的温度在掌心发烫。他知道,噬界教的余孽已经清完,地球的修仙界也渐渐平静,未来或许还有新的挑战,但只要能牵着青璃的手,能陪她看遍塞北的雪、江南的花,能一起护着身边的人,就算有再多风雨,他也不怕。因为他们的魂契,早已越过九世轮回,穿过亿年时光,成了彼此生命里最暖的光,再也拆不散,再也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