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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午后,藏真斋店内。

一股清幽的檀香自角落的青铜香炉中袅袅升起。

陈阳独自坐在那张厚重的红木茶台后的黄花梨太师椅上,身姿放松而挺拔。

面前摊开着那本页面泛黄而且边缘磨损严重的《玄阴录》。

“咒术之道,玄之又玄,然万变不离其宗,首重心境。心正则咒正,气沛而法灵;心邪则咒邪,念浊而术戾……”

念及此处,陈阳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轻轻合上了书卷,然后从茶台下的一个紫檀木茶罐中,用竹制茶匙取出了几片色泽乌润的陈年普洱干茶。

茶叶落入温热的紫砂壶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陈阳将沸水高高冲入壶中,水线与茶叶激荡…刹那间,一股醇厚、带着木质陈香的茶味便弥漫开来,迅速压过了檀香,占据了这方小天地的嗅觉主导。

叮铃!

就在陈阳准备出汤,品尝第一泡茶韵之时,店门口那串古朴的铜制风铃,毫无预兆地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陈阳头也不抬地说:“抱歉,今日小店盘点,暂不对外营业。”

“连未婚妻也不接待吗?”

一个清冷中带着几分复杂情绪的女声,自门口的光影交界处传来。

那声音很好听,却像秋日的潭水,带着一股不易接近的凉意。

陈阳执着壶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循声望去。

只见李曌旭正站在店门口,逆着光,身形轮廓被勾勒得格外清晰。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利落的纯白色西装套裙,面料挺括,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将她高挑曼妙的身段衬托得淋漓尽致。她没有化妆,素净的脸庞上能看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倦色,但这丝毫未损她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中的锐利与明亮,反而更添了几分真实与脆弱感。

“李小姐?”陈阳放下手中的紫砂壶,脸上掠过一丝意外,“稀客。请进。”

李曌旭没有客气,踩着那双设计简约却价格不菲的白色高跟鞋,迈步走了进来,鞋跟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叩、叩、叩”的清脆声响,在这寂静的店里显得格外突兀,也打破了先前那份慵懒的宁静。

她在茶台对面的梨花木扶手椅上优雅落座,目光先是扫过陈阳那头在阳光下泛着银辉的白发,语气平淡地说道:“你气色看起来……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陈阳执壶为她斟了一杯刚泡好的橙红透亮的茶汤,淡淡道:“怎么?以为我快死了?”

李曌旭没有去碰那杯茶,而是直视着陈阳:“强行冲击地仙境界的桎梏,失败后遭受的反噬非同小可。更何况,你还承受了妻血咒的反冲力。按照常理,或者说,按照我所查阅过的玄门秘录中的记载,寻常术士,哪怕修为根基深厚,能撑过三天已是奇迹。”

陈阳笑了笑,将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品尝:“三十年的陈年普洱,仓储存放得不错,难得的干净。”

李曌旭这才端起那只小巧的白瓷茶杯,抿了一小口,滚烫的茶汤入口,强烈的陈香和显着的苦涩瞬间占据了味蕾,让她那两道好看的柳眉立刻蹙了起来,直言不讳:“苦。”

“苦是必然的。”

陈阳自己也端起一杯,轻轻吹了吹气。

“但好的普洱,回甘在后,韵味悠长。”

李曌旭放下茶杯,突然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直视陈阳:“我今天是来道歉的。”

“哦?”陈阳眉梢微挑,放下茶杯,做出倾听的姿态,等待她的下文。

“这些年……或许是我对你存在一些……根深蒂固的误解。”她斟酌着用词,“我原本以为,你和你父亲陈山河……是同一类人。自私、贪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陈阳平静地摇了摇头,打断了她可能说出的更难听的话,语气淡然:“不必道歉。我父亲陈山河,确实欠下了你们李家太多,无论是金钱还是情分,我这个做儿子的,理应承担这份因果。”

“不!你不明白!”

李曌旭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想要澄清真相的急切。

“我查过!你从五岁起,就拜在上一代掌门‘诡道仙’门下,成了他唯一的亲传弟子!你几乎是在雾隐门长大,极少入世修行,直到你师父仙逝,你接任掌门之后,才开始周游世界!陈山河后来在外面欠下的那些赌债,惹下的那些风流债,做的那些混账事,你根本毫不知情!你甚至……很少与他见面!”

陈阳对她的激烈反应和调查的深入程度感到些许诧异,但他依旧平静,缓缓道:“血脉相连,因果难断。”

李曌旭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看出些什么。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从随身携带的那只昂贵的爱马仕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轻轻地放在了红木茶台上。

“这是经过律师公证的,关于陈山河生前所有债务的免除协议。从现在起,我们李家,和你陈阳之间,所有的债务、纠葛,一笔勾销,从此两清。”

陈阳的目光在那份文件上停留了片刻,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抬眼看向李曌旭:“有条件吧?”

“没有条件。”李曌旭把文件又往他面前推了近一寸,“你就当是……是我个人,对你……承受的一切,做出的一点补偿。”

陈阳闻言,轻轻笑了起来。

“李小姐,首先,从法律层面讲,我父亲欠下的赌债,属于他的个人债务,我作为成年且独立的子女,并没有法定的偿还义务,即便有,你看我这‘藏真斋’的生意,还有我目前的境况,像是能还得起巨额债务的人吗?”

说着,他摊了摊手,环顾了一下这间虽然雅致但生意凋敝的店面。

李曌旭没有在债务的法律问题上与陈阳纠缠,她的目光也随着他一起扫过这间古玩店,语气变得有些复杂:“所以,这就是你选择的,或者说,你满足于的生活?”

陈阳执壶,为她已经空了的茶杯续上金黄的茶汤:“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挺好?”

李曌旭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唇角勾起一抹带着讽刺的冷笑。

“住在需要与人合租的老楼?经营着这家几乎快要倒闭的古玩店?穿着领口都磨得发白的旧衬衫?这就是你,雾隐门当代掌门,诡道仙的唯一传人,所追求的人生境界?”

陈阳并没有因她话语中的尖刻而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反问道:“那么你呢?李大小姐。锦衣玉食,出入顶级场所,掌控着庞大的商业帝国,高高在上,被无数人仰望和追逐。这样的生活,可曾让你发自内心的快乐?”

李曌旭被他这突然直指内心的问题问得一怔,竟一时语塞。

“我走南闯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陈阳将目光投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声音变得有些悠远。

“有穷困潦倒的贩夫走卒,也有一掷千金的富豪权贵。太多的人,穷尽一生,都在追逐那些看似耀眼的东西……财富、权力、名声。可往往到了生命的尽头,回过头看,最让他们怀念的,反而不是那些煊赫的时刻,而可能是某个平凡清晨里,透过窗棂洒在脸上的一缕阳光,又或者,是劳累一天后,能够静下心来品味的这一杯温热茶汤。”

店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只有檀香无声燃烧,茶香默默弥漫。

过了好一会儿,李曌旭才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陈阳,你……恨你的父亲吗?”

陈阳摩挲着手中温热的茶杯,目光有些飘忽,说道:“曾经恨过。恨他的不负责任,恨他给我母亲带来的痛苦,但后来,随着年岁渐长,经历的事情多了,尤其是接触了更多光怪陆离的人与事之后,再回过头去想,他或许……也只不过是一个被自身欲望和命运洪流所裹挟、所蒙蔽的可怜人罢了。”

“可他给我下了咒!”

李曌旭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那双丹凤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深藏的委屈与愤怒。

“他让我从懂事起,就活在恐惧里!二十九年来,我几乎没有一夜能够安眠!我拼命地工作,拼命地让自己变得强大,就是因为害怕!害怕如果到了婚期,我没有按照咒约履行,就会像那些古籍里记载的可怜女人一样,莫名暴毙!你让我怎么原谅他?!”

陈阳轻轻叹息一声:“所以,我在用我的方式,替他赎罪。解除血咒,承担反噬,这是我自愿的选择。”

“你……”李曌旭攥紧了拳头。

她不解地,几乎是诘问地看着陈阳:“你为什么能这么平静?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报复吗?”

“报复谁呢?”

陈阳转过头,平静地回视着李曌旭。

“报复一个早已化为黄土的死人吗?李小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仇恨这种东西,是世间最烈的毒药。它或许能伤到你想伤的人,但在这个过程中,最终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放下,不是为了宽恕别人,很多时候,是为了解脱自己。”

李曌旭猛地站起身,像是无法再安坐下去。

她开始在店内有限的空间里来回踱步,那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店里显得格外清晰,也透露出她内心此刻的烦躁与不平静。

“陈阳,你知道吗?”她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情绪,“我查过你所有的资料,你十二岁通读《道藏》,十五岁已然掌握奇门遁甲的精髓,二十岁接任雾隐门掌门之位……以你的天赋,你的能力,你明明可以……”

“可以什么?”陈阳温和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依旧平静,“呼风唤雨?点石成金?还是凭借术法,在玄门之中称尊道祖,甚至在这俗世里搅动风云?”

李曌旭倏地转身,眼中闪烁着强烈的不解与一种近乎“恨铁不成钢”的情绪:“至少你不该如此……如此平凡!如此……埋没你自己!”

“平凡,不好吗?”陈阳微微笑了,那笑容在夕阳的余晖中,竟有种勘破世情的通透与温和,“道法自然,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李曌旭彻底怔住了。

这是《道德经》中的名句,她自然听过,甚至在商场的谈判桌上,偶尔也会引用以示修养。

但从陈阳口中,在这种情境下,用如此平和的语气说出来,却让她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力量。

“我……我不明白。”她有些失神地重新坐下,语气中充满了困惑,“你明明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近乎通天彻地之能,为什么偏偏甘于……甘于……”

“甘于做一个你眼中‘平凡’的普通人?”陈阳接过她未能说完的话,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李小姐,你读过那么多书,走过那么多路,见过那么多人,那么,你可曾见过真正的‘道’?”

李曌旭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眼神依旧迷茫。

陈阳起身,走到靠墙的那排顶天立地的老书架前,目光扫过一排排或新或旧的典籍,最终从一处取下一卷用丝线系着的颜色深沉的古老竹简。

他回到茶台前,小心翼翼地解开丝线,将竹简在桌上缓缓铺开。

“这是战国时期的《文子》,虽非老子亲着,但保存了许多珍贵的思想。”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一行刻痕清晰、古朴遒劲的文字上,低声念道:“老子曰:‘道者,物之所导也;德者,性之所扶也。’”

“这是什么意思?”李曌旭不自觉地凑近了些,想要看得更清楚。

她垂落的几缕发丝带着淡淡的茉莉花清香,拂过了陈阳的手背。

陈阳的声音轻柔:“这句话是在告诉我们,‘道’,是宇宙万物运行、生灭所遵循的根本规律和本源力量;而‘德’,并非我们通常理解的道德规范,而是指万物,包括人,顺应自身本性、契合于‘道’的修为与状态。我们修道、悟道,最终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得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力量或地位,而是为了能够更深刻地理解这个世界运作的规律,理解万物存在的意义,从而最终,更好地理解我们自己,找到与自我、与万物、与天地最和谐共处的方式。”

李曌旭若有所思,目光从竹简上移开,落在了面前那杯已经温凉的茶汤上。

“就像这杯茶。”陈阳适时地举起自己手中的茶杯,对着光看了看那琥珀色的液体。

“它本身,并不会因为被帝王将相饮用过,就变得更加香醇高贵。同样,也不会因为被引车卖浆者流品尝过,就变得苦涩低劣。它就是它,本质从未改变,不因外界的评价、使用者的身份而有丝毫的增减,不卑不亢,自在安然。”

李曌旭望着杯中自己模糊的倒影,沉默了良久,忽然抬起眼,问道:“那么,男女之情呢?这也是‘道’的一部分吗?也需要用这种……超然物外的态度去对待?”

陈阳执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沉默了片刻,他才缓缓回答:“情之一字,最是莫测,也最难参透。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修士大德,困于情关者,数不胜数。”

“你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吗?”李曌旭的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眼睛,不容他闪躲,“对任何……出现在你生命里的女性?”

陈阳的眼前,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瞬间闪过了四个风格迥异却同样鲜活的女子面容:徐书雁的温柔娴静,宋思槿的明媚张扬,沈秋庭的娇憨依赖,周知的冷静自持。

但他很快便压下了这纷乱的思绪,眼眸恢复了一贯的深邃平静,淡淡道:“情如茶水,过热则烫口伤身,过凉则失其真味。或许,唯有不温不火,恰到好处,方能细水长流,品出其中最本真、最持久的韵味。”

“好一个‘不温不火’。”李曌旭讽刺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许自嘲,也带着一丝不甘,“那我和你之间,这纠缠了近三十年的婚约呢?在你看来,也是需要‘不温不火’去对待的吗?”

陈阳放下茶杯,正视着李曌旭:“那本就是个错误!你我之间的婚约,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我父亲的私心和一个恶毒咒术的基础之上。这本就不该存在。如今,血咒已解,施加在你身上的束缚已经消失。你我都自由了,可以去追寻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自由……”李曌旭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仿佛第一次真正思考它的含义,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陈阳,你知道吗?这二十九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摆脱这个婚约,如何破除这个该死的毒咒!它像一把悬在我头顶的利剑,支配着我所有的努力和选择。可现在……现在它真的被解除了,这把剑消失了,我反而……反而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好像……失去了一个目标,一个奋斗了这么多年的理由。”

“反而若有所失?”

陈阳了然地点点头,眼神中带着理解。

“这并不奇怪。就像一只从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如何冲出牢笼。可当有一天,笼门真的被打开了,它反而可能会在门口犹豫、徘徊,甚至不敢振翅高飞。因为它已经习惯了笼中的生活,对外面未知的世界感到恐惧。那个囚禁它的笼子,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了它认知中‘安全’的界限。”

李曌旭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你……你怎么会知道这种感觉?”

“心理学上,这或许可以称之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某种变体,或者更普遍地说,是对于长期所处状态,哪怕是痛苦状态,产生的一种病态依赖和习惯。”

陈阳微笑着解释,语气温和。

“当然,如果用我们道家的话来说,这便是‘执念’。你执着的,或许并非婚约本身,而是‘反抗婚约’这个行为,它已经内化为你生命的一部分,成为了你定义自我、驱动自我的核心动力之一。一旦这个动力源头消失,自然会感到一时的迷茫和空虚。”

李曌旭呆坐在椅子上,良久无言。

陈阳的话语,精准地剖开了她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迷雾。

“陈阳,”她终于再次开口,声音轻柔了许多,“如果……我是说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毒咒,没有这桩荒唐的婚约……我们之间……有没有可能……”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这个假设性的问题,而是站起身,走到里间,片刻后,手中拿着一个样式古朴、色泽深沉的紫檀木匣子走了出来。

“这是《天机玉书·上卷》的手抄本。”

他将匣子轻轻地推到李曌旭面前的茶台上。

“当年我父亲陈山河,只将这本书的上卷抵押给了你们李家,我也只被允许看过上卷。这里面记载的,大多是一些偏门奇毒、诡谲咒术以及精巧的机关消息之术。至于记载了更高深法门和长生秘术的下卷,连我也不知道其下落,或许早已失传,或许被我父亲藏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李曌旭震惊地看着那个紫檀木匣,又抬头看看陈阳,难以置信地问:“你……你就这么把它给我了?这可是……!”

“物归原主罢了,谈不上赠送。”陈阳的表情依旧淡然,“既然当年我父亲用它作为抵押品,从李家获取了利益,那么理论上,它现在理应属于你们李家。”

李曌旭愣在原地。

许久,她才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匣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匣盖,看到里面是厚厚一叠用线装订好的宣纸,纸张已经泛黄,但上面的字迹却工整清晰,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如同印刷品一般,显然是陈阳亲手誊抄的。

“你……”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感激,有不解,甚至还有一丝……愧疚?

“你真的……不需要任何回报?就这样把它还给我?”

陈阳摇了摇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我只希望借此,能了结你我两家长辈种下的这段恩怨。”

李曌旭突然觉得眼眶一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似乎要涌出来。

她迅速低下头,假装仔细研究手稿上的字迹,不想让陈阳看到自己此刻的失态。

陈阳平静地注视着她,告诫道:“这上卷中记载的许多咒术,威力虽大,但大多偏于阴邪险峻,尤其是‘血魂咒’和‘引魔阵’这几样,煞气极重,反噬之力也非同小可。若非到了万不得已、关乎生死存亡的关头,切记不要轻易尝试,更不可因好奇而涉足。”

李曌旭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她的目光在手稿上浏览着,忽然停在了一行用朱笔稍作标注的小字上,好奇地问道:“这个‘双生契’……又是什么?听起来似乎不像那些攻击性的咒术。”

“这是一种极为古老的共生咒术,源自上古巫道。”陈阳解释道,“施术成功后,结契的两人便会气运相连,同生共死。一方若身受重伤,另一方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会感受到同等程度的痛楚。一方若生命力衰竭,另一方的生命也会随之加速流逝。这种咒术,在古代多用于心意相通、誓同生死的道侣之间,以确保绝对的忠诚与不离不弃。”

“有意思……”李曌旭若有所思,“听起来,倒是比‘妻血咒’,要……文明得多。”

陈阳闻言,不由得失笑,点了点头:“确实。”

两人相视一笑,店内原本有些凝滞和沉重的气氛,仿佛被这一笑悄然打破,变得轻松缓和了许多。

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沉,天色骤然转阴,似乎要下起雨来了。

茶壶里的水,已经添了三次,茶味虽已转淡,但那份宁静与平和,却似乎沉淀得更加浓郁。

李曌旭终于起身,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西装套裙,提出了告辞。

她走到店门口,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却突然停住,转过身来,看着陈阳,非常认真地说:“陈阳,谢谢你。”

“不客气。”陈阳站在茶台后,微微颔首。

“我不是指这个。”李曌旭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被她小心抱在怀里的紫檀木匣子。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而复杂,“我是说……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另外一种活法。”

陈阳微微一笑:“随时欢迎来喝茶。”

李曌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似乎要将此刻的他,连同这满室的茶香、檀香,一同刻印在记忆深处。

然后,她毅然转身,推门而出,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

陈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缓步回到茶台前。

正准备收拾茶具,却瞥见方才李曌旭坐过的梨花木椅子旁边,掉落了一方素白色的丝巾。

他俯身拾起,丝巾质地柔软光滑,触手微凉,一角用同色丝线绣着一朵含苞待放的小小莲花,工艺精湛,栩栩如生。

丝巾上,还残留着与她发间相似的淡淡茉莉花香。

他摇了摇头,将这方丝巾仔细地折叠好,拉开茶台下的一个抽屉,将其妥善地收了进去。

窗外,一阵微凉的秋风掠过,卷起几片枯黄的梧桐叶,其中一片,打着旋儿,飘飘悠悠地穿过未完全关严的窗缝,恰好落在了李曌旭刚才坐过的那个位置,静静地躺在椅面上。

陈阳望着那片形叶脉清晰的梧桐叶,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师父诡道仙还在世时,曾摸着他的头,对他说过的话:“阳儿,你天赋异禀,道缘深厚,将来或可窥得大道门径。然,道法三千,旁门八万,最难修、也最需修的,并非那些移山倒海的大神通,而是一颗……‘平常心’。”

当时他年纪尚小,对此懵懂不解。

如今历经世事,再回想起来,方知其中深意。

他轻轻叹息一声,声音几不可闻。

走上前,拾起那片梧桐叶,叶子的边缘已经有些干枯卷曲,却依然保持着生命的脉络。

他没有将它扔掉,而是走回茶台,掀开已经微凉的紫砂壶盖,将这片偶然到访的梧桐叶,轻轻地放在了尚未完全舒展的茶叶之上,然后重新注入了热水。

茶叶与树叶在滚水中沉浮、舒展……渐渐地,茶汤的颜色重新变得深沉,而那片梧桐叶,也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与陈年的普洱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陈阳静静地注视着壶中的景象,目光悠远,又有些心神不宁。

他掐指一算,有些乌合之众,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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