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天碑上,被锁定的南宫禹的虚影骤然扭曲!他体内那微弱的黑暗印记猛地爆发出一股诡秘波动!
呼!
距离镇天阁最近的南宫崇长老居所的空中庭院里,那位须发皆白、正满脸惊怒与困惑的六长老南宫崇,动作猛地一僵!
轰——!
一股磅礴却带着极端混乱邪异气息的狂暴力量,毫无征兆地猛然从他体内炸开!这股力量混乱而失控,带着某种污染规则本源的狂暴撕扯感,绝非他自身的仙元!其目标赫然是他自身!
“崇长老!” “六长老!”
惊呼声四起!
然而已经太迟!
噗!
南宫崇身上的护身宝光瞬间被自身爆发邪力洞穿,他身躯剧震,口中喷出夹杂着诡异黑丝的紫色血箭,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周身仙元剧烈紊乱,狂暴的邪异力量还在不断侵蚀他的道基!他那双充满了难以置信与痛楚的眼中,还倒映着远处被他视若亲子侄的南宫禹所在方向!这是…牺牲傀儡?扰乱视线?!
“桀桀桀…” 一个沙哑扭曲,完全不属于南宫禹的阴冷声音,竟穿透层层阻隔,直接在镇天阁内回荡,“想抓我主之种?南宫云凝!你只能抓到这条自己都快发臭的老狗!老夫蛰伏二十载,今日这具化身就算毁了,也拉一个帝族长老垫背!看你如何向这满门徒子徒孙交代!桀桀桀…”
镇天阁内,连南宫镇天的脸色都彻底变了。好狠!好绝!用帝族长老的性命和污名来制造混乱!以这自毁性的邪力爆发,掩盖真正寄生者逃离、抹除线索的时机?所有矛头似乎都指向了被污染、被控制的南宫禹,甚至连六长老都可能被打成疑犯!
外面的骚乱,那刺耳的邪恶魔音,仿佛是对帝尊意志最直接的挑衅!
高踞帝座之上,一直冷眼旁观的云凝,终于动了。
并非起身,而是那双如同冰封万古星河的眼眸深处,骤然点亮两团足以冻结诸天的冰蓝色星爆!
“聒噪。”
清冷到不含丝毫情绪的两个字,如同最古老的宙律神言,响彻天地。整个南宫家族,所有嘈杂、惊呼、狂暴紊乱的邪恶气息,在这神言之下,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抚平、凝固!
无形的时空禁锢之力,超越了一切仙术神通的范畴,如同亘古冰川轰然降临!南宫崇身上那肆虐的混乱邪力如同脆弱的琉璃,无声崩解!连带着那沙哑的魔音也被碾碎在虚空!整个南宫帝族所在时空的涟漪,被强行镇压回镜面般的绝对平寂!
而云凝的目光,已淡漠地锁定了镇天碑影像中,那正因“计谋得逞”而露出狰狞快意笑容、试图引爆体内邪种彻底抹除自身痕迹的南宫禹虚影!
“剥离。”
没有动作,只有帝令下达。
轰隆——!
镇天碑猛地放射出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由最纯净法则构成的无量深蓝光柱!这光柱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洞穿族地的屋宇禁制,如同从无尽虚空中降临的神罚之矛,精准无比地轰击在那个被彻底锁定的点上——南宫禹所在的庭院!
“呃啊——!!!”
一声非人的、充满了极致绝望与撕裂痛苦的惨叫响彻云霄!
南宫禹的身体被深蓝光柱瞬间贯穿!没有血肉横飞,没有能量爆炸。但那道身影却在光柱中如同被点燃的影子般猛烈挣扎、扭曲!
嗤嗤嗤——!
无数缕粘稠、污秽、挣扎蠕动的漆黑物质,如同被强行从血管经络深处剥离出来的蛆虫,带着不祥的滋滋腐蚀声,硬生生被那至纯至净的深蓝法则光芒从他体内“撕扯”出来!
这些污秽物质疯狂扭动,聚合成一个模糊不清、却散发着无尽贪婪与毁灭欲望的狰狞恶魔之影!这正是藏匿在南宫禹生命本源最深处的恶魔之神的寄生邪种!它发出无声的灵魂尖啸,试图挣脱法则锁链!
云凝眸光微动。
“灭。”
一字定生死!
那根纯粹由法则构成的光柱,骤然内缩!其内部仿佛有亿万道代表着时间流逝、空间冻结、能量归墟的法则符文在闪耀、湮灭!
轰!!!
一声震荡灵魂本源的无声湮灭之响!
那团被剥离聚合的恶魔邪影,连同它寄生的宿主南宫禹的魂体、以及其污染占据的所有生命本源印记,如同投入熔炉的蜡像,没有留下任何残渣,在深蓝光柱的极致凝缩与法则湮灭下,化作一缕最纯粹、最无害的虚无尘埃,飘散于天地间!被彻底从存在层面上抹除!
整个南宫帝族,一片死寂。
唯有镇天碑上那深蓝色的光华缓缓敛去。数个被标记的异常黑点影像也随之消失,唯有南宫禹所在的位置,留下一个法则层面清晰标注的“已净化”标识。
云凝缓缓收回看向碑面的目光,那冰蓝色的星爆光辉在她眼底隐没。她依旧端坐在冰冷的帝座上,仿佛刚才那跨越空间、以无上法则力量瞬息锁定、剥离、碾碎帝族血脉中附骨之疽的惊天一幕,对她而言不过是拂去肩上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南宫镇天深吸了一口带着法则湮灭后特有冰冷的空气,看着云凝的目光,只剩下无言的敬畏与臣服。此刻,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位,不仅仅是他的血脉至亲,更是位格凌驾于帝族之上、足以镇压诸天大劫的离域之主!她是归来的帝尊,而非寻常的归家子弟。
“传本尊帝谕。”云凝的声音打破了沉静,传遍整个帝族,清晰而无情地印入每一个族人的神魂:“南宫禹,身负异种邪祟,受恶神蛊惑,污染族血,罪当族谱除名,万世贬黜,以儆效尤。” 她宣告了已被彻底抹除者的罪名。
顿了一顿,她那不含任何温情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殿宇,落在外界。那里,被邪力侵蚀重伤的六长老南宫崇,已在其他长老守护下稳住伤势,面色惨白,眼神充满了后怕与愧疚。他虽是被邪种利用的靶子,但其自身必然存在松懈,被外邪轻易渗透了亲近信任之人。
“南宫崇长老…”云凝的声音带着亘古寒冰般的质感,“御下失察,道心蒙尘,险酿大祸,动摇族本。即刻起,剥其长老权柄,交出所有资源分配、功法传承之职,迁入镇天碑侧‘玄思静室’,日夜观摩镇天碑法则秩序、铭刻族运基石真义,非帝谕,不得出,不得传。千年为期,以澄心涤虑,反躬自省。” 其处罚之严苛,几乎等同于禁锢面壁思过。
玄思静室,就在镇天阁旁,日夜受碑威镇压,其压力对道基受损的南宫崇而言,是酷刑亦是唯一生机。
“谨遵帝尊法旨!” 南宫崇虚弱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带着解脱般的敬畏。这处罚意味着他未被打为叛族,还有赎罪新生之路。
“帝族诸子,当以此为戒。”云凝的声音回荡在帝族每一个角落,如同审判的神钟,“血脉同源,非无暇之证;宗庙高悬,非万世之盾。族运兴衰,系于一心之明澈,一念之坚守。再起内患者,无论尊卑亲疏,神魂永镇碑下,历万劫不得轮回!”
她的声音在法则的加持下,如同无形的烙印,深深镌刻在每一个南宫族人的血脉记忆之中!
言罢,云凝终于自那冰冷的帝座上起身。玄衣如夜,帝袍无风微动,周身没有任何外放的威压,却让所有注视着她的族人,包括她的父亲南宫镇天在内,都下意识地垂低了目光。
镇天阁外,被冰封的时空恢复正常。远处传来低沉的族钟鸣响,哀悼着那个被抹除的存在,肃杀之气弥漫在家族的云雾之间,带着新立规矩的血腥威严。
云凝的目光最后扫过这片凝聚了她族根基的土地。那双冰封的帝眸深处,没有任何波澜。
她踏前一步,身影如水墨化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阁内核心。
归族,惊涛骇浪,雷霆扫穴。离域尚有宙心观照,但此役只是诸天猎杀的序章。
肃杀的丧钟声中,唯有那被碾灭成虚无的粉尘,无声地宣告着玄鱼帝尊的意志:南宫帝族内患已清,但诸天万界的棋盘上,恶魔之神的阴影,才刚刚弥漫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