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许大茂打了个哈欠。今 总觉得心慌意乱,目光数次落在那只药罐上。望着秦淮茹端药的身影,他终于忍不住问:这药……当真这么管用?
秦淮茹坚定点头:好多人都说,一喝就见效!
效果真这么好?许大茂喃喃自语,那……给我盛一碗吧。
接过药碗,他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在秦淮茹期待的目光催促下,他咬咬牙抿了一口。
这药味透着说不出的古怪,不止苦涩,还带着涩意,像含了花椒似的,舌尖渐渐发麻。虽觉蹊跷,但在秦淮茹灼灼注视下,他还是打算仰头饮尽。
未等他再喝,腹中突然传来一阵绞痛,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咙。
秦淮茹见许大茂没喝几口药,便又端起药碗凑到他嘴边,柔声劝道:“大茂,多喝些,喝少了药效不够。”说着便要掰开他的嘴硬灌下去。
许大茂浑身发麻,神志昏沉,手无力地在空中挥动,不慎打翻了药碗。他察觉情况不妙,想呼救却发不出声,只好用脚踹翻了一旁未收拾的饭桌。
院里邻居们正在家中吃饭,听见动静以为许家又起争执,纷纷围过来看热闹。人越聚越多,却始终听不见屋里争吵声。有人凑近门边细听,屋内仍一片寂静。
正疑惑时,突然传来许大茂一声悠长响亮的打嗝——这动静不同寻常,有经验的老人立即判断是抽搐症状。易中海也在人群中,闻声急忙推开房门。
或许许大茂命不该绝。秦淮茹早听见外面动静,当即定神嚎哭起来:“大茂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棒梗已经出事了,你可不能再有事!”
易中海见状连忙招呼众人:“别光看着!来几个搭把手,用板车送医院。”邻居们面面相觑无人上前,既怕惹麻烦,也因平日与许大茂交情淡薄。
易中海怒道:“都是同院邻居,天大的恩怨先放放!救命要紧,年轻人过来抬人,推车我来。”几个小伙这才将许大茂抬上板车送往医院。
唯有刘照天注意到,向来有主见的秦淮茹此刻竟只是默默抹泪,未曾参与救治。
在医院急救室外,众人沉默而立,彼此交换着难以言喻的眼神。秦淮茹焦灼地踱步等待结果。半小时后医生走出抢救室,她急忙迎上前问道:“医生,我家大茂怎么样了?”
医生说道:“已经没事了,送来得及时,经过抢救,人已经救回来了。幸好服下的毒药量很少,胃里残留也不多,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刘照天没理会周围人的神情,目光一直锁定在秦淮茹身上,紧紧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听到医生的话,秦淮茹蹲下身,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间,放声大哭起来。
从那哭声里,刘照天听出了悔恨、解脱,或许还有些计划未能如愿的自责。
看到这一幕,刘照天心里明白,秦淮茹已经知道棒梗被阉的真相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棒梗的病房。
走进病房,刘照天见棒梗正悠闲地躺在病床上吃着水果,便开口道:“棒梗儿,你这小日子过得挺自在啊?”
棒梗一听,立刻怒视着刘照天:“你来做什么?”
刘照天没理会他的表情,自顾自说道:“刚把许大茂送过来,听说他是被人给捅了。”
棒梗一脸震惊:“什么?许大茂被谁捅了?”
刘照天没接他的话,继续说道:“棒梗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分家自己过了。你呢?除了躲在你妈背后耍威风,还会做什么?”
“你真是个废物,自己的事自己都解决不了,一辈子靠着你妈。你拖累了她大半辈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说完,刘照天无视棒梗仇视的目光,摇头走出了病房。
他就是要刺激棒梗一下,毕竟这大院里,如今也就棒梗还能惹出点动静。
刘照天离开后,棒梗陷入了沉思。
他虽是个白眼狼,也讨厌秦淮茹的一些做法,却不得不承认,母亲确实把一生的精力都投在了他身上。
他不是不爱母亲,只是秦淮茹给他的爱太过沉重。
小时候,为了让他吃饱吃好,秦淮茹想尽办法接近傻柱;傻柱离开后,她又打起了易中海的主意;棒梗进少管所时,她甚至做起了交际花;如今为了他,又先去捅了许大茂……
一切都是为了他。可这份爱太沉重,他拿什么去报答?
所以从少管所出来之后,棒梗就尽量避开秦淮茹。他想远离她,不愿再拖累她。
只是没想到,最后竟会变成这样。
秦淮茹从家中取了些日常用品,再次来到医院。她望着病床上仍昏迷不醒的许大茂,目光在他紧闭的双眼上停留片刻,神色平静地将带来的被褥放在旁边空着的病床上。
她轻步走近许大茂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悄无声息地蹲在床前,静静注视着他。
就在她蹲下的那一刻,许大茂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情,仿佛梦中正有阴影逼近,一点点靠近他的脖颈——
突然,许大茂猛地睁开了眼睛!
秦淮茹的手正缓缓伸向他的脖子,见他惊醒,却转而拿起毛巾,替他擦拭脸颊。
许大茂的眼神从迷茫逐渐转为惊恐——眼前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正是他噩梦的根源。
他浑身发抖,恐惧与怨恨交织成复杂的神色。他刚要喊出声,就被秦淮茹一把捂住了嘴。
“你是不是想说,我给你下了毒?”秦淮茹冷冷说道,“可就像你阉了棒梗一样——谁有证据?”
“我跟你一样,把所有痕迹都处理干净了。没人查得到我们头上。”
说完,她默默流下眼泪。
“你比棒梗幸运,你没事,可棒梗……已经成了太监。”
察觉许大茂眼中的恨意,秦淮茹侧过身,抹去泪痕,又转回来拿起毛巾,一言不发地继续为他擦拭。
她的神情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流泪的不是她。
许大茂像个木偶般任她摆布。擦完后,秦淮茹将带来的物品一一摆在床边,语气平静地说:
“许大茂,这次你没死,是你命大。我不会再动手。”
“要想离婚,等棒梗出院,我就去和你办手续。”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把时,她又停了一下,背对着他说:
“这次你能活下来,是运气。但我看不少人并不想救你。要是再有人害你,下次……你大概就没这么走运了。”
话音落下,她拉开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只留下许大茂失神地躺在病床上。
即使计划失败,她依然能镇定自若地带着用品来“照顾”他,临走前,还不忘在他心里种下更深的阴影。
许大茂躺在病床上,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蔓延,越来越浓,越来越寒。
寒风呼啸,秦淮茹独自走在街头,任凭风卷起额前的碎发,也任凭那阵风搅乱她心底的平静。迎着风,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多想放声大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看似坚强的外壳下,仿佛结了一层冰。
她从没想过害谁,只想好好活着,活得更像样一点。
贾东旭早早离世,贾张氏蛮不讲理,傻柱靠不住,易中海对她别有用心,棒梗又不懂事……这一切,都推着她走到了今天。
活着,怎么这样难……
秦淮茹没有去病房照看棒梗,今天她太累了,只想好好歇一歇。
一天里经历太多,身心俱疲。可就是这一次的休息,却引来了更大的 。
棒梗听了刘照天那番话,也觉得自己确实无用。
他不知该如何改变,躺在病床上想了很久。
最后想到了母亲秦淮茹。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个决定了。
既然改不了自己的命,不如直接改变母亲的命运。
只要把许大茂废了。
棒梗相信,没了这个人的纠缠,秦淮茹往后一定能活得自在一些。
于是他缓缓起身。尽管住院已久,每走一步,下身仍像被撕扯一样疼。
但疼痛反而让他更清醒。他迈着别扭的步子,速度却并不慢。
水果刀被他藏在袖中,他一步一步走向护士站。
一层一层地问,终于问到了许大茂的病房。
许大茂刚被秦淮茹的话吓出一身冷汗,又因刚洗过胃、腿伤未愈,一番折腾后浑身无力,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直到感觉床前有人,他才猛然惊醒。
一见是穿着病号服的棒梗,他先是一愣,随即大声喝问:“你想干什么?”
棒梗亮出刀,许大茂瞳孔放大,脖子上青筋暴起,整个人惊骇万分。
“做什么?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让我贾家绝后,我也让你断子绝孙。”
棒梗语气狠厉。
他不能再等。自己的伤不知何时痊愈,而到那时,许大茂说不定已经把他母亲送进监狱了。
或许是许大茂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过沉重,棒梗心中充斥着愤怒与暴戾,难以冷静策划周密的复仇计划。
暴力虽不可取,却是最直接、最能发泄仇恨的方式。
棒梗便选择了这种方式。
他朝许大茂下身连刺十几刀,雪亮的刀刃很快染成一片鲜红。
病房里的尖叫声惊动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
推开门,只见棒梗手持染血的刀,冷冷扫视着进来的人。
医生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快放下刀,立刻停手!”
棒梗回头冷冷瞥了医生一眼,根本没把医护人员放在眼里。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回头。
从他挥刀刺向许大茂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无法收手。
他不再理会众人,迈着八字步冲向窗口,纵身跃下。虽然只是二楼,但医院层高较高,
这一跳绝不轻松。病房里的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随后,有人赶紧抢救许大茂,有人跑去找保安。
棒梗落地时,脚上传来一阵剧痛,下身也感到一阵剧烈的撕裂,纱布渗出血迹,他知道伤口又裂开了。
可他知道,唯一的生路就是逃走。他强忍疼痛,一瘸一拐地朝远离家的方向逃去。
医生护士们忙着抢救许大茂,只有一名小护士跑去通知保安。
等她带着保安赶到楼下,棒梗早已不见踪影。
许大茂此刻也尝到了棒梗曾经历的剧痛,没过多久,就疼晕了过去。
专科医生看着他一片狼藉的下身,摇头说道:“这里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