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父尴尬地笑了笑,对刘照天说:“傻柱现在日子真的不错,收入也稳定。
我和晓娥商量好了,等生意好转,一定多补偿他一些。”
刘照天带着讥讽说道:“真会给吗?以前的娄晓娥我信,如今不也成了你们这样的资本家?”
“所谓以后,不过是找借口罢了。”
“谁不知道做生意永远缺钱。”
娄父陷入沉默。
刘照天见状直接开口:“既然你办不到,就把金条还我。”
话音刚落,楼梯上缓步走下一个人。
约莫三十五六岁,面色病态苍白。虽是从卧室出来,却穿着笔挺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拢,抹得油亮乌黑。
他缓缓走到娄父身旁。
对着刘照天轻蔑道:“什么金条?哪来的打秋风货色。”
“听着,要金条没有。再敢闹事,我花钱找人做了你。在香江这地方,只要肯出价,多的是亡命徒。”
刘照天听这小白脸满口京片子,便知也是从京城来的。
他没理会年轻人,转向娄父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说着指向娄父身旁的小白脸。
娄父叹道:“不是不想给,实在周转不开。所有资金都压在新酒店项目上了。”
“现在工程因为缺钱都快停了。”
“照天,能不能宽限些时日?”
不等刘照天回应,小白脸抢白:“娄叔理他作甚?他有借条还是有凭证?”
见娄父并未反驳,刘照天心下了然。
只淡淡道:“还款的事,等我见过傻柱再说。”
“娄董,告诉我傻柱地址吧。我出门前媳妇特意嘱咐要探望他。”
得到地址后,小白脸仍忿忿不平:“娄叔何必理会?让他滚远点。跟傻柱混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人。”
娄父低声劝道:“小平别说了,刘照天现在是华信公司高层,有话语权的。”
“最好别起冲突。”
娄父还想说什么,小白脸抢先打断:“他算什么东西!华信也就唬唬外行人。”
“现在明眼人都知道,因为香江的归属,华夏现在对我们香江商人只能安抚,他们还能管得着我们吗?”
刘照天听了小白脸的话,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能想到这一层。
但他依旧没动,只是直直地盯着对方。
小白脸与刘照天目光相接,心里竟生出一丝惧意。
他定了定神,拨了个电话:“喂,你赶紧多带几个兄弟,直接来我娄叔家。”
电话那头似乎问了什么,只听小白脸语气已经不耐烦。
“别他妈问了,急事,多带点人,快点过来。”
挂了电话,小白脸像是重新找回了底气,一脸嘲讽地望向刘照天。
那眼神仿佛在说:等着瞧,有你好看。
娄父本想对小白脸说点什么,但看了眼已经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的刘照天,终究没开口。
屋里一片死寂。中途于妈想来送些吃的,可一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躲回厨房没再出来。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外面有人大喊:“平哥,开门!我们到了!”
小白脸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用力拧开门把手。
刘照天看见门口站着七个手执钢管的青年。
个个气势汹汹,目光齐刷刷投向他。
以刘照天现在的身手,对付这几个人根本不用花钱请帮手。
他也没客气,抄起实木椅子就朝他们一个个砸去。
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刘照天一个接一个打倒在地。椅子碎片散了一地。
刘照天丢下手中剩下的椅子腿,快步走到小白脸面前,朝他肚子就是一拳。
小白脸顿时弯下腰,跪在地上呕吐起来。
刘照天随即转到他身后,揪住他的头发,径直往门口拖去。
娄父这下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劝道:“照天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放过小平一次吧。”
“你的钱,我们会慢慢凑给你的。”
刘照天不屑地瞥了娄父一眼:“你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刚才那帮人冲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说完,他继续拖着小白脸往外走,任凭对方拼命挣扎,仍一步一步往前挪。
到了街上,刘照天看见不少人围观看热闹,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宜闹得太大。
刘照天将那人拖到路中央后猛地松手,任其如死狗般瘫在地上。他盯着对方,一字一顿道:“从今天起,我给你们一个月时间,备好一百根金条。”
“期限一到,我自会来取。”
“那五十根,权当是你欠我十年的利息。”
说完,他朝不远处的娄父喊道:“听明白了?一个月后我来收债。”随即转身离去。
待刘照天走远,娄父才上前扶起瘫在路边的小白脸。
娄父搀起小白脸时,见他仍弓着腰,虽想直起身,却因腹部剧痛不敢大动。娄父撩起他的衣服,看见一片淤青,耳边传来小白脸倒抽凉气的嘶嘶声,夹杂着几句咒骂。娄父只是叹气,未发一言。
他心知小白脸林平在屋里与刘照天对峙时说得在理——华信公司作为华夏驻港代表,一举一动都可能被过度解读,绝不会因此等小事出手。但华信沉默,刘照天却未必。此人至今让人看不透:说他沉稳,有时却显轻佻;说他浮躁,办事又总游刃有余。两人交集虽不多,刘照天却次次展露秘密,令娄父越发想要探究。
在调景岭的那段艰苦岁月里,娄父曾向娄晓娥细细打听刘照天在四合院中的所作所为。从只言片语中,他知悉此人聪明而手段阴险。正因深知刘照天的能耐,听到他临走的狠话,娄父不禁心生忧虑。
见小白脸仍满脸不甘与愤懑,娄父劝道:“林平啊,让事情过去吧。我们虽不惧华信,但别忘了刘照天投资部主任的身份。”
“他那个部门资金雄厚,与他交好未必能带来多少益处,可一旦得罪,他在背后使坏,我们的生意肯定举步维艰。”
“他毕竟也代表着华夏的脸面,那些暗地里的手段,就别再用了。”
林平听了娄父的话,依旧愤愤不平:“我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气,娄叔,你不必劝我,我会自己想办法对付刘照天。”
娄父只是斜睨了林平一眼,不再多劝。林平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三十多岁仍不思经营,终日惹是生非,谁的话都听不进。
娄父对刘照天尚有几分顾忌,林平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华信不过是纸老虎,刘照天也不过是仗势的狐狸罢了。
除了能打,他还有什么?能打十个,还能打一百个吗?只要钱出得够,一百人、三百人、五百人都能找来。
想到这,林平扭头望向刘照天离开的方向,冷冷一笑。
刘照天离开娄家后,心情也不畅快。不禁感叹资本主义确实腐蚀人心,人人向钱看,往厚赚。
在京城时,他还觉得娄父可交,这次接触才明白,资本家终究是资本家,天生逐利,不分好坏,只看利益多少。
或许不是人变了,是环境变了,如今看到的,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刘照天还没想好怎么讨债,但好不容易请了一天假,往后只会越来越忙。临走前,何雨水再三叮嘱要去看傻柱。
本想从娄父那兑点金条,顺便看看傻柱,现在闹成这样,只能另想办法弄钱。
在香江,没钱寸步难行。
来之前他也做了些准备,找老师傅做了几身合体的西装。他的西装与香江街头常见的不同——时下流行海绵垫肩、三粒扣,显得稳重,但对年轻人来说过于沉闷。
刘照天准备的是双排扣、一粒扣和两粒扣的西装,更像后世的款式。
这身装束完美展现了他的身形线条,又丝毫没有臃肿之感。
整体观感宛如高级定制的大牌服装。
待他步入周大生珠宝行时,
店员听见他流畅的英文交谈,眼前顿时一亮。从刘照天的着装与口音判断,
她认定这必是某家的贵公子,本月的业绩总算有了着落。
然而当刘照天从怀中取出两根金条时,
店员先是一怔,随即小跑着去寻经理。
刘照天实属无奈,唯有选择在金店兑现金条。
尽管出行前兑换了些许现金,但相较于香江当下的消费水平,仍是捉襟见肘。
经理前来与他接洽后,通过言谈举止并未怀疑金条来历,
直接按当日金价将两根金条兑换为现金。
二十多万元现钞被刘照天随手装入提包,连拉链都未合上。
众人见他这般随意,皆露讶异之色。
这年代二十余万元足以支付首期购置房产,这位公子却浑不在意。
刘照天未理睬众人反应,出门即乘出租车离去。
按娄父所给地址找到傻柱的店面时,
迎面便见一米宽的鎏金招牌。
尽管门面看似狭小紧凑,生意却异常红火。
刘照天跨进店内,
但见每张小小餐桌前都挤满顾客,通道也挤满排队人群。
不知是未设堂食仅做外卖,还是顾客嫌拥挤不愿店内就餐。
见几乎所有人都选择打包带走,
刘照天未曾料到傻柱在香江竟能经营得如此风生水起。
因无人引导接待,顾客皆在吧台点餐。
当刘照天径直挤向吧台时,引来一片不满目光。
女收银员见人插队本欲斥责,
但瞧见刘照天的仪容风采后心生好感,眼角含笑,眸光发亮。
顾及后排队伍怒视的目光,
只得温言相告:“先生,请排队稍候。”
刘照天对店员轻笑一声,用生涩粤语答道:“我不点餐,我来寻人。”
看着店员困惑的表情,刘照天没有绕弯子,直接问道:“傻柱在吗?”
店员仍旧一脸不解,连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刘照天只好解释:“请问,何雨柱在吗?”
店员这才恍然大悟。他们老板确实有点呆愣愣的。
他呵呵一笑说:“何师傅在后厨煲汤配料呢!等不忙的时候,我帮您喊他。”
刘照天听说傻柱在后厨,也没理会店员的阻拦,直接说道:“没事,我自己过去找他。”
吧台另一名店员想拦他,刘照天只是侧身一闪,就从吧台的空隙挤了过去,径直走向后厨。
看见后厨门上写着“后厨重地,闲人免进”,刘照天不由笑了。当年轧钢厂的后厨也挂着同样的牌子,可并没起多大作用。
棒梗、秦淮茹、许大茂一家三口,都常常进出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