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转头，只能看见将领的嘴在一张一合。
听不见。
在说什么。
“王爷？”
将领说完这话以后，就见楚奕辰一整个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
突然，楚奕辰绕开了他，一路往天牢的方向走。
“王爷，王爷！”
将领赶紧在后面追。
楚奕辰还没走多远就看见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在抬朔王的尸体。
面色青紫，口鼻渗血。
他服毒自杀了。
“……不行。”
“……他不能死。”
楚奕辰死死盯着朔王的脸，冲过去将他的尸首抢下来。
【宿主，你，你在干什么？】
楚奕辰像是完全听不到外界声音一般，疯了似地对朔王进行急救。
“不能死…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他要是死了……”
“这个剧情就彻底改不了了……就彻底改不了了……”
周围人都被他吓了一跳，也听不懂楚奕辰在碎碎念什么。
“……快去请陛下。”
一个禁卫低声道。
皇宫之内，楚明澈正紧张地走来走去。
他身边，正是付将军。
“陛下勿忧，瑾王殿下定已万全准备。”
付将军沉声安慰。
楚明澈点了点头，喃喃道：“朕知道……瑾王，一定会赢。”
“报——”
一位将领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朔王，朔王畏罪服毒自戕了。”
消息一出，二者皆是震惊不已。
“还，还有一事……”
“瑾王殿下…有些……行为怪异。”
楚明澈坐不住了，提起衣摆就往外跑。
付将军紧紧跟在他身后。
“五…瑾王，你怎么了？”
楚明澈见楚奕辰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对一具无力回天的尸体做着无意义的急救。
他想都没想就要拉楚奕辰起来。
这一下，使得楚奕辰抬起头看向他。
一双黯淡的，失去所有光泽的眼睛撞进了楚明澈的视线。
“……五哥。”
楚明澈嘴唇嗫嚅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从未见过楚奕辰这般模样。
哪怕是郁妃刚去世的那段时间，楚奕辰的眼神也没有这么……
绝望过。
“…她死了。”
“我……我怎么办。”
楚明澈被问的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觉得楚奕辰讲的不是朔王。
还没等他细问，楚奕辰毫无预兆地呕出了两口血。
“五哥！”
“王爷！”
楚明澈吓了一大跳，跪下身将他扶住。
“陛下，危险！”
更多的将士还以为楚奕辰是摸了朔王的身体，所以染上了朔王身上的剧毒。
“别废话，找太医！！”
楚明澈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北苍。
正在与左贤王议事的文落川毫无征兆地胸口一阵刺痛。
钻心的剧痛让他瞬间弯下了腰，案上的银杯被他的动作打翻在地。
“喂，怎么了？”
国师吓了一跳，伸手就去扶。
剧痛持续着，像是有人用最钝的刀正在割下他的心脏。
甚至到了无法呼吸的程度。
“……昭国。”
“什么？”
国师都打算出去给他叫药医了，硬是止住了脚步。
文落川抬起头，剧痛缓缓消失，额头密布的冷汗彰显了它曾经来过。
“我要……去昭国。”
“远哥出事了。”
房间内，另外两人对视了一眼。
“你确定，刚才的感觉是因为他？”
左贤王开口问。
“确定。”
“……快去快回。”
左贤王没有加以阻拦，只是叮嘱了他一句。
待文落川离开房间去收拾行囊的时候，左贤王目光又落在了国师身上。
“…看。看我干什么？”
“你真没骗我。”
国师眉毛一挑，抄起羊皮卷就往左贤王身上丢。
“合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信是吧？”
“你听我……”
“不听，滚蛋！”
——
“筝儿，快来娘这里。”
谁。
“殿下，看看这是什么？”
谁在……说话？
好香。
是海棠的味道。
“小船儿摇呀——”
“小人儿笑——”
“小小纸鸢呀——”
“天上飞呀……”
他不自觉的跟着这个温柔的声音接了一句儿歌。
这是，他小时候郁妃最爱抱着他唱的。
“呀，我们筝儿睡醒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子。
什么也看不清。
好温暖。
“娘娘，小殿下长的可真俊。”
好耳熟，是……谁？
想不起来了。
就这么睡过去吧。
也挺好的。
他安心地抓着那个模糊的影子，沉入了更深的睡眠。
“小小月牙挂屋檐——”
“小小人儿想娘亲——”
“想的娘亲泪两行——”
“泪两行——”
轻柔的声音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抚摸，楚奕辰实在是贪恋这一点余温得紧。
“累了吧？”
“嗯……筝儿累了。”
“筝儿，去床上睡会儿好不好？”
“……不要。”
他伸手，将虚无缥缈的人影抱得更紧。
“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娘哄着睡。”
温柔的声音笑骂着，拍了拍他的背。
“睡吧。”
“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
前些日子去寺庙祈福后失踪的贤妃终于被人找到了尸体。
楚明睿得知这个消息彻底疯了，要硬闯皇宫要个说法。
在楚明澈的授意下，他只是被赶走了并没有被抓起来。
眼下，朔王留下的谜团实在是太多。
除此之外，楚明澈还在养生殿发现了皇帝留下来的一封未署名的信。
一封内容却是些再普通不过的日常问候的信，为什么会被皇帝放在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里？
他将这封信交给了慎刑司，让他们想办法破译这封信隐藏的信息。
楚奕辰自那天呕血就昏迷不醒，距今已过去了三日有余。
“怎么样了？”
楚明澈感觉自己看奏折看太久，眼睛有些涨。
“回陛下，先帝留下的那封信确实有暗语。”
楚明澈精神一振。
“但…内容上有些……”
“呈上来给朕。”
楚明澈见下官犹豫不决，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太简单。
破译的信件重要信息只有一行字。
“借尔之手，育我之子。”
什么意思？
楚明澈心头一跳。
有人不是皇帝亲生的？
皇帝为什么还会接受？
破译出了结果，事件的疑团却更大了。
“陛下，还有一件事。”
下官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紧张。
“瑾，瑾王殿下……醒了。”
楚明澈眼前一亮，径直站起身。
“快，快带朕去看看。”
下官欲言又止。
“陛下…”
“怎么了？”
楚明澈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瑾王殿下…把人都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