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资料室的木窗，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天禄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从睡梦中醒转。意识还没完全回笼，就见桌边竹椅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姜子牙一身素色道袍，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正捧着青瓷茶杯，和身旁的四不像低声闲谈。更让他懵的是，止水不知何时蜷在自己身侧，毛茸茸的尾巴还搭在他腿上，鼻息轻匀。
“啊。。。我还在做梦吧。”天禄眨了眨眼，又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痛感模糊得像隔了层雾，“怎么会梦到姜老头？肯定是昨天太晚睡，脑子还没清醒。”
他嘟囔着把脸埋回臂弯，眼皮重得像挂了铅，没几秒又坠入回笼觉，连呼吸都重新变得绵长。
四不像瞥见天禄又睡了过去，蹄子轻轻碰了碰桌腿，对着姜子牙露出个略带尴尬的笑，耳尖还微微泛红。
姜子牙倒没在意，指尖摩挲着杯沿，目光落在四不像身上，语气温和得像春日的风：“近来可好？前几日听元始天尊提起，你在凡间开了家帮神兽的店，生意怎么样？”
“谈不上生意，就是图个清净。”四不像端起茶杯，望着里面浮沉的碧螺春，眼底漾着细碎的笑意。
“平日里顶多给店里的小家伙们做做饭，闲下来就打理打理网店，卖些他们自己做的草药香囊、兽毛毡垫。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约着朋友去河边钓钓鱼，晒晒太阳唠唠嗑，比在昆仑时自在多了。”
姜子牙听着，嘴角的笑意深了些，眼角的皱纹都柔和下来。可没等这欣慰持续多久，他的眉头忽然轻轻蹙起，语气也沉了几分：“四不像。。。关于你身世和麒麟的事，我这些年一直。。。”
“您别往心里去。”四不像轻轻放下茶杯，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却坚定，“多亏小七他们陪着，我早就想通了。我是麒麟又如何，是鹿精又如何？我就是我啊。现在这样守着小店，过自己的日子就很好，只盼着。。。这热闹劲儿能一直续下去，店别散就好。”
姜子牙看着他坦荡的模样，终是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既然你想得通透，我便不多说了。祝你这小店，岁岁安宁，事事顺遂。”说罢，他举起茶杯，杯沿泛着温润的光。
四不像立刻会意，笑着举起自己的杯子，清脆的碰撞声在晨光里散开。两人一同饮尽杯中茶，他才补充道：“您要是有空，也来我店里坐坐。咱们去河边钓钓鱼，好好叙叙旧，我那儿还有伙伴酿的桂花酒，味道比昆仑的仙酿还甜些。”
“好，一言为定。”姜子牙颔首，眼底满是笑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蜷在一旁的止水猛地动了动，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爪子在身边摸了半天，才抓起响个不停的手机，含混地接起：“喂。。。哪位啊？”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元始天尊带着怒气的吼声，几乎要冲破听筒：“小七！昨天跟你说的比赛场报道，让你早点起！现在都几点了，你人在哪？！”
止水揉着眼睛，脑子还没转过来，下意识地问：“唔。。。几点了啊。。。”
四不像凑过去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语气有些微妙：“额。。。还有5分钟就九点了。”
“哦，九点啊。。。”止水打了个哈欠，尾巴又往天禄身上缠了缠，声音软得像没骨头，“那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话音刚落，他头一歪，又靠在天禄肩上睡了过去，手机还贴在耳朵边，听筒里的吼声还在持续。
“睡什么睡！赶紧起来！还有五分钟就停止比赛报名了！”元始天尊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要震碎手机屏幕。
止水被这吼声吓得一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对着手机急吼吼地喊：“我这就到！马上！”挂了电话，变回人形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可刚跑两步，眼角突然瞥见桌上的茶和糕点，那是姜子牙早上带来的豆沙糕，还冒着热气。
他脚步一顿，转身冲回桌边，抓起茶壶对着嘴灌了大半壶，又捏起一块豆沙糕塞进嘴里，含糊地喊了句“谢了啊”，就急忙忙抬手划开空间通道，身影瞬间消失在光纹里。
资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还在呼呼大睡的天禄，以及面面相觑的四不像和姜子牙。过了好一会儿，姜子牙才看向四不像，语气里带着几分哭笑不得：“他。。。平常都这样？”
四不像扶着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嗯，昨天早上也这样，差点放了元始天尊的鸽子。他啊，就是个回笼觉狂魔，只要没急事，能从天亮睡到晌午。”
姜子牙听着，忽然笑出了声，指尖敲了敲桌面：“看来你的店，倒是挺热闹。有这么多性格鲜活的伙伴，也算有个真正的家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昨天晚上见着那只貔貅，他还说，是你给了他们一个能落脚的地方，一个不用颠沛流离的家。”
四不像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眼角都弯了：“哈哈哈，家倒是真的。就是盼着别再来什么惹麻烦的家伙就好，店里的小家伙就会闹腾，现在想起来还头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