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种,王松都懒得去深究。相识一场,金泽待他不算差,如今对方有求于己,且事关结丹这等大事,他只需尽己所能将丹药炼好便是。
他将丹方仔细折好收进储物袋,抬眼看向金泽,语气平静:“丹方我收下了。所需药材呢?何时开始炼制?”
见他不再追问,金泽明显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连忙道:“药材我早已备齐,就在内室的丹房里。师弟若是方便,今日便可开始。”
说着,他便起身引着王松往洞府深处走去。穿过一道雕花石门,里面果然是一间宽敞的丹房,角落里嵌着一处地火口,淡蓝色的火焰正安静地燃烧着,旁边摆放着一尊三足紫铜丹炉,炉身刻满了繁复的控火符文,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师弟尽管放手去炼,所需之物一应俱全,丹房里的地火和丹炉都是我特意准备的,虽不算顶级,却也足够用了,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唤我便是。”金泽在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再打扰的意思。
王松刚走到丹房门口,脚步顿了顿,转过头看向金泽,眉头微蹙,带着几分疑惑开口:“师兄,是要在你这洞府的丹房里炼制?”
他本以为金泽会将药材交给他,让他带回自己的住处炼制——毕竟炼丹耗时不定,且需要绝对安静不受打扰的环境,在别人的洞府里总有些束手束脚。
更何况,炼丹过程中对火焰、灵力的操控细节,多少也算修士的秘密,在他人眼皮底下施展,难免有些不自在。
金泽见状,连忙解释道:“师弟莫怪,实在是这养血丹的主药太过麻烦,离开特制的温玉盒便容易失了灵性,若是来回搬运,怕损耗药效。而且这丹房的地火是用秘法温养多年的,火焰精纯稳定,最适合炼制此丹,换了别处的火,怕效果要打折扣。”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放心,这丹房有独立的禁制,一旦启动,里面的动静外面半点听不见,绝不会有人打扰你。你只管安心炼制,需要多久便用多久,我就在外间候着,绝不擅入。”
说罢,他还特意指了指丹房角落一处不起眼的阵盘,示意那便是启动禁制的枢纽,足见其诚意。
王松看了看那尊紫铜丹炉,又瞥了眼地火口跳动的淡蓝色火焰,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精纯火属性能量,心中的疑虑消了大半。
确实,这般稳定的地火,对炼丹而言是极大的助力,比他自己用灵火符催发的火焰要好用得多。
他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叨扰师兄了。”
王松径直走到丹炉前,开始检查起药材和器具。熟练度面板在他脑海中悄然展开,关于“养血丹”的炼制信息正缓缓刷新,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专注起来。
王松将那卷记载着养血丹丹方的古卷铺开在石桌上,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目光专注地逐字研读。
这丹方的步骤不算繁复,甚至比许多同阶丹药的炼制流程还要简洁几分,可其中蕴含的道理却颇为独特。
其核心要义,便是从妖兽尸体中,以秘法淬炼出高浓度的血脉精华,再以灵力反复涤荡,去除其中驳杂的杂质,历经凝、炼、聚、合四道关键工序,最终将那精纯至极的血脉之力凝练成丹。
使用时,修士需以自身灵力催动丹药,使其化作一股温润的血脉洪流,融入四肢百骸,以此温养自身血脉,甚至能在潜移默化中改善体质根基。
“这原理……”王松眉头微蹙,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熟悉感,仿佛在哪见过类似的法门,可一时又想不起具体出处。
他指尖敲击着桌面,凝神思索,从初学的基础功法到历练中偶得的偏门秘术,念头转了几转,忽然灵光一闪。
“对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转身从腰间储物袋里翻找起来,指尖灵力微动,片刻后便从中取出一枚灰扑扑的玉简。
这玉简边角磨损,显然有些年头了,正是他前阵子从那名御兽修士尸身上缴获的功法玉简。
当初为了弄明白那御兽修士豢养的妖兽为何那般凶戾,他曾仔细研究过这玉简,此刻将玉简贴在眉心,灵力涌入,其中记载的内容瞬间浮现脑海。
王松对照着丹方,再回想玉简中所述,眼神愈发明亮,口中喃喃自语:“果然……原理竟是这般相似。”
那御兽功法里有一核心法门,讲的是豢养妖兽时,如何引导妖兽进阶,再以高阶妖兽的磅礴法力为引,反哺自身,借此带动修士本身的法力修为飞速提升。
而这养血丹,不正是将“法力”换成了“血脉”吗?同样是以外部力量为引,通过特殊手段转化后,反哺自身,达到提升的目的。
想通这一层,王松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那御兽功法他早已研究透彻,其中引导、转化、吸收外来力量的关窍更是烂熟于心。
既然两者原理相通,那他研究起这养血丹的炼制之法,便等于有了现成的基础可以借鉴。
如此一来,不仅能少走许多弯路,更能大大缩短摸索的时间,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便能彻底掌握这养血丹的炼制诀窍。
他将丹方与玉简并排放好,眼中闪过一丝笃定,指尖在“淬炼血脉”四字上轻轻一点,熟练度面板在脑海中悄然展开,关于养血丹的信息旁,隐隐与那御兽功法的相关感悟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王松操控阵盘打开禁制,走到丹房一侧的玉案前,那里并排放着几个半尺见方的温玉盒,盒身萦绕着淡淡的寒气,显然是用来保存灵材、防止其灵性流失的法器。
他伸手打开其中一个温玉盒,一股带着淡淡腥气的凛冽气息扑面而来。盒内铺着一层雪白的寒丝绒,上面静静躺着一具妖兽尸体。
这妖兽体型不算庞大,约莫半人高,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身鳞甲——金黑色的鳞片层层叠叠,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宛如久经战阵的古甲覆身,虽已失去生机,却依旧透着一股慑人的峥嵘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