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前女友的再接触，想请沈铭帮忙
电话接通了。
听筒里没有立刻传来声音，只有一片被电流无限拉长的、空洞的静默。
这片沉默里，似乎裹挟着许多东西。有尴尬，有试探，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来自过去的熟悉气息，像老旧相册里夹着的干花，早已没了香气，只剩下干枯的轮廓。
沈铭没有先开口。
他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端着温热的茶杯，目光平静地落在窗外。天边最后一抹残阳正在被夜色吞没，远处的城市轮廓渐渐模糊，只有零星的灯火开始像星辰一样亮起。
他有足够的耐心。现在的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喂……是，沈铭吗？”
终于，一个迟疑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柔和与不确定，仿佛生怕拨错了号码。
是李娟的声音。
时隔多日，这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又有些意料之中的熟悉。
“是我。”沈铭的回应只有一个词，音调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似乎在消化他这过于简洁的回答，并快速调整接下来的说辞。
“我……我是李娟。”她像是怕他忘了自己是谁，又补充了一句。
“嗯。”沈铭应了一声，依旧没有多余的话。
他没有问“有什么事吗”，也没有问“你怎么会打电话来”。这种平淡，本身就是一种最坚固的墙，将所有试图攀附上来的藤蔓都隔绝在外。
李娟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反应。在她预想的剧本里，沈铭或许会惊讶，或许会带点旧情未了的怨怼，甚至可能会有几分衣锦还乡式的炫耀。但绝不是现在这种，像一块被河水冲刷了千年的石头，光滑，坚硬，不留任何可供附着的情绪缝隙。
她的节奏被打乱了。
“那个……我，我听朋友说，你现在……高升了？”李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笑意，听起来有些干涩，“都当上县委办副主任了，真厉害呀。”
她顿了顿，似乎在等沈铭的回应。
可沈铭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接话。
这让李娟的独角戏变得无比尴尬。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恭喜你啊，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以前……以前是我眼光不好。你现在出息了，我真为你高兴。”
这话听起来真诚，但每个字眼都像是经过精心排练的台词。
沈铭的脑海里，那股因为【智谋+30】而变得格外清明的思绪，像一台冷静的分析仪，自动将她的话语拆解、分析。
“听朋友说”，是想表明自己并非刻意打探，只是偶然得知，以减轻目的性。
“真厉害呀”，是廉价的恭维，是开启话题的敲门砖。
“以前是我眼光不好”，是以退为进，试图用自我贬低来换取他的同情与谅解，拉近彼此的心理距离。
“我真为你高兴”，则是将自己摆在了“旧友”乃至“亲近之人”的位置上，为接下来的请求做情感铺垫。
一套组合拳，行云流水。
换作是以前的沈铭，或许真的会心头一软，觉得她至少还有几分旧情。但现在，他只觉得有些乏味，就像在看一出早已知道结局的蹩脚戏剧。
“谢谢。”他终于又开了口，依旧是礼貌而疏远。
这声“谢谢”，像一记闷拳打在棉花上，让李娟积蓄的所有情绪都无处着力。她有些沉不住气了，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可的幽怨。
“沈铭，你怎么这么冷淡啊？我们……我们好歹也在一起那么多年，就算做不成恋人，当个普通朋友，说几句话也不行吗？”她开始打感情牌了。
“普通朋友？”沈铭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纯粹的讥讽，“我记得我们分手那天，你说我这辈子都没出息，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怎么又想起来当‘普通朋友’了？”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说出的话，却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李娟用温情和怀旧包裹住的伪装。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沈铭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脸上血色褪尽、难堪又窘迫的表情。
他没有乘胜追击，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想起分手那天，在镇政府大院里，她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将那个廉价的包甩在他身上，满脸鄙夷地说出那句“我跟你看不到未来”。那一刻的羞辱和心痛，曾像一根毒刺，扎在他心里很久。
但现在，那根刺早已被拔掉，连伤口都愈合得不留一丝痕迹。
他不是在报复，也不是在泄愤。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过了许久，李娟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哭过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是我太势力，太伤你的心了。我后悔了，沈铭，我真的后悔了。”她的声音哽咽着，“离开你之后，我才发现，后面遇到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像你对我那么好。那个……那个王科长，他就是个骗子，他家里早就有老婆孩子了……”
她开始倾诉自己的不幸，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欺骗、被伤害的受害者。
这又是一步棋。通过示弱和卖惨，博取同情，同时暗示自己如今是单身状态，为可能存在的“复合”念头，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引线。
沈铭安静地听着，心中毫无波澜。
他的人生模拟器，让他见过了太多人性的复杂与丑陋。与那些动辄生死、牵扯巨大利益的博弈相比，李娟这点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显得格外幼稚可笑。
他甚至有些同情她。不是同情她的遭遇，而是同情她的格局。她的世界，似乎永远都围绕着找一个有“前途”的男人，将自己的人生依附于别人身上。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自己也可以成为那个有“前途”的人。
“说完了吗？”等她哭诉的间隙，沈铭淡淡地问。
李娟的哭声一滞，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沈铭，你……你就一点都不同情我吗？”
“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沈铭反问，语气不带一丝温度，“路是你自己选的。”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李娟所有的幻想和铺垫。她终于意识到，感情牌已经彻底失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更久。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里的哭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直接。
“好，沈铭，算你狠。”她的声音有些发尖，“我不跟你绕弯子了。我现在的工作很不顺心，我们单位新来的领导处处针对我，日子很难过。你现在是县委办的领导，人脉广，能量大，我想请你帮个忙。”
图穷匕见了。
这才是这通电话真正的目的。
沈铭喝了一口茶，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很舒服。
“帮忙？”他明知故问，“怎么帮？”
“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活动一下，调个单位？”李娟的呼吸有些急促，语速也快了起来，“不用太好的部门，清闲一点的就行，比如图书馆、文化馆之类的地方。对你来说，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就当……就当我求你了，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一句话的事？”沈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说不尽的嘲讽，“李娟，你是不是觉得，县委办就是我家里开的？人事调动，是我说一句话就能办的？”
“可你是领导啊！王景山书记那么看重你……”她急切地辩解。
“所以，我就要用王书记对我的信任，为你这种和我毫不相干的人，去办一件违反原则的事？”沈铭的声音冷了下来，“你觉得，我的前途，我的政治生命，就值一个图书馆的闲职？”
李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她慌乱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们毕竟……”
“我们毕竟什么都不是。”沈铭打断了她，“李娟，我劝你一句，不要总想着走捷捷径。有求人的工夫，不如自己多考几个证，多学点本事。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这番话，他说的很平静，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讲道理。
说完，他便准备挂断电话。他不想再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任何时间。
然而，就在他准备按下挂断键的瞬间，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李娟。】
【技能【洞察人心（中级）】已自动触发……正在深度解析目标情绪、潜意识及真实意图……】
【解析中……】
沈铭的手指停在了距离屏幕一毫米的地方。
【解析完毕！】
一瞬间，一连串复杂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电话那头李娟的所有心思都捕捉得一清二楚。
【目标：李娟】
【情绪状态：羞恼（60%），嫉妒（20%），不甘（15%），悔恨（5%）】
【表层意图：请求沈铭利用职权，为其安排一份清闲的工作。】
【深层意图：1. 试探沈铭的权力边界和对自己旧情的容忍底线。2. 若沈铭同意帮忙，则证明自己在他心中仍有分量，为后续提出复合要求做铺垫。3. 若沈铭拒绝，则坐实其“薄情寡义”的形象，为在共同朋友圈中诋毁其名誉，寻找心理平衡。】
【隐藏意图：其目前接触的某位追求者，暗示若能进入县直某单位，将有额外‘好处’。此‘好处’与刘源有微弱关联。】
看到最后一条信息，沈铭的瞳孔猛地一缩。
刘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