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焱送来的饭菜里,有了昨天所问之事的回复。
李十元打开纸条,上面写道:
监狱中只有正门这一扇门。
死掉的人踪迹不详,没人知道尸体去了哪里。
武命长在起义军担任右副将军一职,起义结束后担任左都督,之后被弹劾罢免。
李十元根据唐焱所给的信息,推断出这个监狱中的犯人绝对不是被处刑这么简单。
连尸体都不知所踪,这可不是简单的死刑犯能得到的待遇。
倒是武命长的信息没什么波澜,这家伙看起来真就是个兔死狗烹的倒霉蛋。
李十元思考了一下,在纸条上写下:
明天安排我被处刑。
饭菜被送走后,纸条很快到了唐焱的手上。
他拿到纸条,虽然不知道李十元到底要干嘛,但出于对李十元的信任,还是照做了。
能干嘛?用命试错呗。
于是,李十元第二天,就被带走准备处刑了。
被带走时,李十元及其配合,甚至不用两个看守说什么,站起身来就跟着走了。
这番操作自然惊呆了隔壁的两人:头一次见这么淡定的。
这可是去死,李十元的样子好像是去散步。
这份魄力,连在战场上杀伐了一辈子的武命长都自愧不如。
李十元跟着两个守卫,顺着监狱往里走。
走了一段时间,关押犯人的监牢就不见了,两边只剩下了黑色的砖石墙壁。
越往里走,李十元越感觉不对劲:
这走廊是否有些太长了?
李十元被送进来的时候仔细观察过这座监狱的外形,尽管比一般监狱要大不少,但明显没这么长,刚才走的路程早就超出了监狱的实际长度了。
除非......
李十元不动声色地敲击了一下墙壁,年久失修的墙壁掉下来几块碎屑,其中几块球形的碎屑朝前滚去。
果然。
李十元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这是个向下的斜坡,但坡度不大,所以一般人很难感受出来。
废了这么大周章修建一条通往地下的隧道?
李十元越来越期待对方到底整得什么花活了。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一扇将整个隧道隔断的门出现在了李十元的面前。
鉴于李十元表现良好,又加上唐焱的照顾,两位守卫自始至终对李十元保持着尊敬,现在也好声好气地请李十元进去。
“你们不进去吗?”李十元奇怪地问。
“不,我们怎么敢进。”两人连连摆手。
“进去的人连灰都不会剩下,小伙子,你好自为之吧。”
李十元听了,也不再搭话,独自一人朝着里面走进去。
见李十元进去,两个人赶忙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这个空间红光一闪,随即陷入黑暗。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闪烁,但李十元还是敏锐地捉住了信息:刚才闪烁的,是铺面整面墙,整个地板,整个天花板的符文。
突然,这个封闭空间亮起了红色的光芒,李十元得以看清房间内的布置。
这是个不算大的房间,四面墙上各亮着一盏烛台,上下左右前后六面墙上布满的符文,显然是个阵法。
李十元仔细观察符文后发现这套符文很是复杂,布满房间的纹路一环嵌套一环,连房间的地形位置都被很好的应用。
可以看出,对方是个阵修,而且在阵法之上的造诣应该不低。
不过这个阵法的功效倒是不难推理出来:
满屋子里弥漫的血腥味,血光一般的烛光,再加上对方邪修的身份,这很明显是个炼化人的血肉的阵法。
李十元慢慢摸索,很快又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作为一个炼化血肉的阵法,这套符文似乎有太多冗余的部分?
不如说大部分的符文都用不上。
这是为何?
李十元又移动到烛台边,借着近处的烛光,李十元又发现了很不寻常之处。
这套阵法之下似乎还有符文。
借着烛光,李十元发现表面深红色的符文似乎只是第一层,在这套符文之下似乎还有浅一些的符文,除了第二层外,还有第三层,第四层......
不如说,这个房间的墙壁都被密密麻麻的符文涂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怎么回事......”
李十元自言自语,嵌套阵法李十元不是没有读到过,但这明显不是。
这种情况,很像是把许多个阵法直接暴力地堆在一起,丝毫没有任何功效。
打个比方的话,嵌套阵法类似于把面包,生菜,牛排,番茄酱层层叠在一起,形成一个美味的汉堡,而这个房间的主人所做的,似乎只是把无数的面包堆在一起,除了数量更多外没有丝毫的用处。
李十元敲敲打打——这个房间的主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还是那句话,敌人想要做的事情不让敌人做成就没问题了。
既然敌人布下了这个阵,那把阵法破掉不就好了?
李十元右脚朝地上一踏,奇门阵从他脚下展开。
“火行,火流星!”
李十元甩出数道火光朝着墙壁轰去。
“轰隆——”
一声巨响响起,墙壁被轰出一个坑。
待到烟尘散去,李十元看到被他轰出的那个坑的那一刻,神情变得严峻起来:
墙壁被打落之后,在墙壁的里面,依旧有符文!
也就是说,这些符文并不只在表面,连墙里面也有!
鉴于现在身处于地下,李十元甚至想到一个更加可怕的可能性:不会在房间外的土层里也有符文吧?
李十元刚想继续轰击墙面来一探究竟,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今天来得晚了些,怎么就见有小老鼠啃我的作品呢?”
李十元猛地转身。
对方是一个长发长须的男子,面色惨白,身上皮包骨头,甚至有些地方的皮肤都已经发黑了,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血腥气味。
李十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问道:
“你就是那个邪修?”
那人用嘶哑的声音开口回答:
“正?邪?我从不觉得靠两个字就能区分清楚我辈。”
“我既不是邪修,也不是正道,我是我,我是西门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