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死寂
只剩下风卷尘沙的声音和浓烈的血腥味、臭氧味
三个“清洁工”的尸体躺在红土地上
流淌出的蓝色液体渗入干燥的红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首战告捷，却无人感到喜悦
这些不畏死亡、装备精良的“清洁工”
和死者临终前那句诡异的遗言
都预示着更大的危机
张祈月蹲下身，忍着恶心，仔细观察着那蓝色的“血液”
母令传来清晰的排斥和厌恶感
她抬起头，望向“鹰嘴岩”的方向
那里的能量波动似乎因为这场战斗而变得更加躁动不安
“他说‘回归沙海’···”
张祈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难道他们的据点···在地下？”
“‘回归沙海’···地下···”
霍子澄重复着这句话
锐利的目光扫过周围荒凉酷热的地貌
最后定格在远处那片更加嶙峋怪异
如同被巨鹰啄食过的“鹰嘴岩”区域
那里的岩石颜色更深
在烈日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暗红色
老杰克惊恐地缩在车旁
嘴里不停念叨着“恶灵的地洞”“进去了就出不来”
结合之前关于“白色石头”“蓝色雾”的描述
地下据点的可能性极大
“检查他们的装备，看有没有地形图或者入口线索”
霍子澄下令
保镖们迅速搜查三具“清洁工”的尸体
除了标准化的致命武器和少量能量块，一无所获
他们的护甲内部没有任何标识，干净得像刚刚出厂
林鸿博则用便携式生命探测仪和地质雷达扫描周围区域
尤其是流沙坑附近
“流沙是伪装的”
他很快得出结论
“下面是空的，有金属结构支撑，深度大约十五米”
“入口应该就在这附近，被某种光学迷彩或者活动沙层掩盖了”
张祈月闭目凝神，将母令的感知力缓缓铺开
如同无形的触须探入灼热的地底
心口的灼热感再次升起
伴随着一种强烈的、来自地下的呼唤和···警告
那感觉混杂着“蓝血”的冰冷腐朽
却又有一丝极其微弱、截然不同的、带着悲怆和古老意味的能量波动
如同深埋地底的亡魂在呻吟
“在那边···”
她忽然睁开眼，指向流沙坑侧翼一面毫不起眼的
布满风蚀孔洞的红色岩壁
“能量最混乱，但···下面有巨大的空间”
“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她描述不清那种感觉，非敌非友，却充满了岁月的沉重
霍子澄毫不犹豫
“爆破小组，定点爆破”
“所有人警戒”
专业的微型爆破装置被迅速安装在岩壁特定位置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碎石纷飞，烟尘弥漫
烟尘散尽后
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向下
散发着冰冷陈腐气息的人工洞口暴露在众人面前
洞口内壁是光滑的合金材质
与周围粗粝的红砂岩形成鲜明对比
向下延伸的阶梯深不见底
“戴上防毒面具”
霍子澄立刻下令
同时将张祈月拉到自己身后，第一个举枪对准洞口
林鸿博拿出一个检测仪伸入洞口
数据显示空气成分复杂，含氧量低
并有未知神经毒性颗粒悬浮
“我走前面”
霍子澄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开步枪战术手电，雪亮的光柱刺入黑暗
“一起”
张祈月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平静却坚定
她手中也多了一把紧凑型手枪，眼神锐利
母令的感应在这里变得异常活跃
地底深处那复杂的能量场强烈地吸引着她，也警示着她
留下两名保镖在上面警戒接应
霍子澄、张祈月、林鸿博和另外两名精锐，戴上防毒面具
依次进入了这个神秘的地下入口
阶梯陡峭而漫长
合金墙壁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冰冷的金属光泽
越往下走，温度越低
空气中那股铁锈甜腥味越浓
甚至盖过了防毒面具过滤后的味道
唯一的光源是他们手中的战术手电
光柱在绝对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
只能照亮脚下和前方几米的范围
死寂
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逼仄的空间里回荡
放大了众人内心的不安
走了大约十分钟，阶梯到了尽头
前方是一条水平延伸的、同样材质的宽阔通道
通道两侧，出现了一扇扇紧闭的合金门
门上没有任何窗口，只有复杂的电子锁和身份识别装置
这里像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基地的一部分
“分头搜查，保持通讯畅通”
“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报告，严禁擅自行动”
霍子澄压低声音下令，通道产生了轻微的回音
小队分成两组，霍子澄和张祈月一组，向通道左侧搜索
林鸿博带另一人向右侧搜索
通道寂静得可怕
张祈月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
母令不仅感应到“蓝血”的能量残余
更清晰地捕捉到那丝悲怆古老的能量
似乎就来源于前方通道的尽头
他们检查了几扇门，都紧紧锁死，无法强行打开
直到来到一扇比其他门更大的、双开的合金门前
门上的电子锁屏幕是暗的，似乎断电已久
霍子澄尝试用力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这里”
张祈月忽然指着门边墙壁上一处不起眼的、仿佛被重物撞击过的凹陷
霍子澄用手电照去
发现凹陷深处似乎有一个手动应急阀门的轮廓
“林鸿博，过来帮忙”
霍子澄呼叫支援
林鸿博很快赶来，用液压钳和其他工具
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撬开了保护盖
露出了里面锈迹斑斑的手动旋转阀门
“退后”
霍子澄和林鸿博合力，开始艰难地转动阀门
齿轮发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瘆人
沉重的合金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更加浓郁、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陈腐、消毒水、血腥
和某种奇异化学药剂的味道
如同积压了数十年的噩梦，猛地从门缝中扑了出来
即使戴着防毒面具，也几乎让人作呕
门后的空间异常黑暗
手电光柱扫入，看到的景象让所有人瞬间头皮发麻，如坠冰窟
这不是实验室，也不是宿舍
而是一个···
巨大的、停满密密麻麻透明培养舱的仓库
每一个培养舱里
都浸泡在幽蓝色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液体中
漂浮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
有男有女，肤色各异，全都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如同沉睡
他们的身体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线和电极
连接到培养舱复杂的基座上
数量之多，一眼望不到头
成百？上千？
这里简直是一个用活人组成的、诡异无声的军团
“老天···”
林鸿博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因震惊而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