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战定生死?”
萧远听到这几个字,眉头一挑,忍不住冷哼一声:“说得倒是好听!魔教妖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清虚真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他缓缓地,将这“三战”的残酷规则,向众人解释了一遍。
这并非是寻常江湖比武的点到为止,而是魔教流传已久的、一种极其血腥的、旨在彻底摧毁对手意志的决斗方式。
“第一场,所谓的‘文斗’,”清虚真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并非是比试琴棋书画。而是……由我方,派出一人,对方,亦派出一人。两人不动用任何内力,只凭口舌之利,辩论我崆峒派,与他魔教,孰正孰邪,孰是孰非。”
“这算什么比试?”王平愤愤不平地说道,“魔教妖人,颠倒黑白,强词夺理的本事,天下第一!跟他们辩论,岂不是对牛弹琴?”
“这,便是此战最阴险的地方。”清虚真人长叹一声,“此战,无关胜负。它的目的,是在两军阵前,彻底摧毁我派的‘道义’与‘人心’!无论我方如何辩驳,对方都会用歪理邪说,将我崆峒派,污蔑为‘伪君子’、‘助纣为虐’之辈。其心,可诛!”
“而第二场,‘武斗’,则是单打独斗。”他继续说道,“双方各派出1名高手,进行一对一的生死对决。直到一方,彻底死亡,或是……主动认输为止。”
“至于最后一场,也是最惨烈的一场——‘死斗’……”
清虚真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深深的悲怆。
“双方,将各派出人数对等的弟子,在我崆峒山门之前,结成战阵,进行一场……不死不休的混战!”
“直到一方,被屠戮殆尽,或是……敲响降锣,宣布……满门臣服为止。”
整个大殿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崆峒派的长老,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
这哪里是什么“对决”?
这分明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充满了羞辱与残忍的【灭门仪式】!
第一战,诛心。
第二战,斩将。
第三战,灭门!
环环相扣,步步紧逼,根本不给对手,留有任何一丝喘息的余地!
“好一个天狼护法。”上官逸听完,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那般古井无波。
他只是缓缓地,伸出手,将那封充满了血腥与狂傲的战书,拿了过来。
然后,在那崆峒派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将战书,缓缓地,凑近了身旁的烛火。
呼——
兽皮制成的战书,遇火即燃,瞬间便化作了一团明亮的火焰,将大殿内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明暗不定。
“上官公子,你……”清虚真人不解地看着他。
“真人。”上官逸看着那团在自己手中,渐渐化为灰烬的火焰,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大的力量。
“所谓的‘规矩’,是强者,用来束缚弱者的枷锁。”
“而所谓的‘游戏’,只有在双方实力对等的情况下,才有进行的意义。”
他手掌轻轻一搓,那最后一点燃烧的灰烬,便从他的指间,簌簌而下。
战书,已不存在。
“既然,天狼护法,为我们定好了这三场游戏。”
上官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刺骨的、如同死神般的笑容。
“那我们,便也为他,定一个……新的规矩。”
他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扫过在场每一个,神情紧张的崆峒派高层。
“明日午时,第一场‘文斗’。”
“由我,亲自出马。”
“什么?!”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不可!绝对不可!”执法长老司徒烈第一个站了出来,断然反对,“上官公子,你是我等请来退敌的‘利剑’!岂能……岂能让你去参与那口舌之辩,自降身份?!此战,无论胜负,都必然会让你蒙受羞辱!我崆峒派,就算战死,也绝不能让恩人,受此等委屈!”
“司徒长老说得对!”王平也急了,“上官大哥,那帮魔教妖人,最擅长的就是颠倒黑白!你去跟他们辩论,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上官逸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谁告诉你们,”他看着众人,淡淡地说道,“我是要去……跟他们‘辩论’的?”
“那你是……”
上官逸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地,走到大殿门口,抬头,望向了门外那片被夜色笼罩的、漆黑的天空。
“明日午时,你们,一看便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揣测的、强大的自信。
“至于第二场和第三场……”
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王平,和殿内那几位虽然固执,却都悍不畏死的崆峒长老身上。
“从现在起,到明日午时之前,我需要崆峒派所有内门弟子,在前殿广场,集合。”
“由王平兄弟,和司徒长老,负责整队。”
“我要亲自,为你们,演练一套……全新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