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胜利只是暂时的，那微弱能量信号像种子，或许在尖顶某个角落，等待下一次苏醒。而他与共生体的旅程，还远未到终点。
清理小队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十二名穿重型动力装甲的士兵携带探测设备进入核心区，金属靴碾过散落的齿轮碎片，发出“嘎吱”声响。为首的队长摘下头盔，露出带疤痕的脸：“734，汇报能量污染范围。”
“核心区90%已净化，仅剩能量矩阵底层有微弱残留。”734号调出全息地图，青蓝色投影上标注闪烁的红点，“信号源频率稳定在17赫兹，位置锁定地下五十米，是备用能量枢纽。”
艾伦的金属牌与探测设备同步，掌心印记微微发烫，共生体的光流顺着手臂游走，在探测仪上激起波纹：“信号在移动，速度很慢，像在躲避扫描。”他指向地面的金属洞口，“它顺着矩阵管线移动，可能想逃到尖顶的外部输送通道。”
“外部输送通道连接地表排水系统。”清理队长脸色骤变，“一旦逃出去，污染会扩散到城市地下水网！全体注意，带湮灭设备跟我下！”
洞口下方是垂直的金属竖井，管线交错，青金色能量在管线中流动。艾伦戴上基金会的夜视仪，战术刀的光芒在黑暗中划细线，共生体的能量流沿管线蔓延，标记出暗紫色残留轨迹。
下降约三十米后，竖井底部出现横向通道，通道壁布满能量接口，三个接口的青金色符号已被暗紫色覆盖。金属牌突然提示：【信号强度提升，距离：15米，能量频率：17赫兹（稳定）】
“就在前面的岔路口。”734号举起高斯步枪，装甲的战术灯照亮通道尽头的三个入口，每个入口都流暗紫色能量，“探测显示三个方向都有信号，是能量分流造成的干扰。”
艾伦将掌心按在通道壁上，共生体的光流渗入接口：“左侧通道的能量流动最活跃，它在利用管线传导能量伪装信号。”他抽出战术刀，光刃劈向左侧入口的能量屏障，“共生体，屏蔽干扰！”
青金色光流在入口处炸开，暗紫色能量屏障出现缺口，里面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哒”声。清理小队呈楔形推进，探测仪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在通道尽头的圆形舱门前达到顶峰。
舱门是半开状态，厚度半米的合金门板上有个拳头大的破洞，边缘残留暗金色鳞片痕迹。艾伦贴近舱门，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嘀嗒”声，像液体滴落在金属上。
“准备破门！”清理队长比手势，两名士兵架设便携式破拆装置。装置启动瞬间，舱内爆发出暗紫色能量浪，破洞处伸出数十根暗金色触须，如蛇般缠向最近的士兵。
“是融合体！”艾伦挥刀斩断触须，断口处喷出的能量液滴在装甲上腐蚀出白烟，“不是大型个体，是碎片聚合的小型集群！”
舱门被能量浪冲开，里面的景象让众人瞳孔收缩：数十具机械残骸漂浮在能量池中，残骸间由暗紫色触须连接，中央悬浮拳头大小的暗紫色晶体，正是逃逸碎片的核心。晶体表面不断剥落能量粒子，落在残骸上，让机械臂与骨骼碎片缓慢拼接。
【检测到碎片核心实体化，融合度：12%，已形成初级集群意识，威胁等级：中】
“它在重新构建躯体！”清理队长扣动扳机，等离子束击中能量池，激起成片能量涟漪，“用凝固弹限制它的移动！”
三名士兵发射粘性弹药，灰白色胶体覆盖能量池表面，暂时困住漂浮的残骸。但碎片核心突然爆强光，暗紫色能量流冲开胶体，将三具机械残骸拉到身边，快速组合成两米高的融合体，手臂是旋转的钻头，头部嵌着闪烁红光的传感器。
“艾伦，摧毁核心晶体！”734号的高斯步枪压制融合体，电磁弹丸在它身上炸开火花，“我们掩护你！”
艾伦冲向能量池，共生体的光流在脚下形成能量垫，避开散落的带电管线。融合体的钻头旋转，带暗紫色能量流扫来，他侧身翻滚到残骸后方，战术刀刺入融合体的关节缝隙，青金色光流顺着机械骨骼蔓延，暂时冻结它的动作。
“就是现在！”他借力跃起，目标直指悬浮的核心晶体。碎片察觉危险，突然分裂成三团暗紫色光雾，分别钻入三具残骸中，瞬间形成三头小型融合体，从三个方向围拢过来。
“它在分裂能量！”清理队长扔出闪光弹，强光让融合体的红光传感器短暂失效，“湮灭弹准备！”
艾伦接住递来的湮灭弹，掌心印记的光流包裹弹体，让它与共生体能量产生共鸣：“共生体，引导能量轨迹！”青金色光带从掌心射出，缠绕其中一头融合体，将它的能量轨迹与另外两头连接。
三头融合体的动作同步，钻头的旋转频率完全一致。艾伦抓住间隙，将湮灭弹掷向能量池中央，同时激活战术刀的最大输出：“集中火力打弹体！”
高斯步枪与等离子炮的能量束同时击中湮灭弹，弹体在半空炸开，蓝白色能量冲击波形成球形屏障，笼罩三头融合体。屏障内的暗紫色能量剧烈翻涌，融合体的躯体在能量湮灭中瓦解，化作无数光点。
但光点即将消散时，一团暗紫色光雾突破屏障，射向通道深处。艾伦的金属牌疯狂报警：【核心碎片逃脱！能量频率：17赫兹，速度提升至每秒10米！】
“它要逃进输送管道！”734号追上去，装甲的推进器喷气，“艾伦，它的能量在衰减，坚持不了多久！”
通道尽头是圆形阀门，阀门已被腐蚀出缺口，外面隐约传来水流声。暗紫色光雾从缺口挤出，接触空气瞬间，凝结成半透明触须，快速向阀门的机械结构蔓延。
艾伦纵身扑向缺口，掌心按在阀门上，共生体的光流顺着机械结构扩散，形成能量网挡住触须：“734，用熔断切割器！切断它的能量传导！”
734号启动装甲前臂的切割器，高温等离子束切开阀门的管线，暗紫色触须的动作瞬间停滞。艾伦趁机将战术刀刺入缺口，青金色光流顺着触须逆流而上，直逼核心碎片。
“找到了！”他感觉到刀刃触及坚硬晶体，碎片在挣扎，暗紫色能量流顺着刀身反扑，试图侵蚀他的手臂。肩甲上的共生体突然爆强光，将暗紫色能量逼退，“给我定！”
青金色光流在缺口处形成能量茧，包裹碎片核心。艾伦握紧刀柄，掌心印记与共生体同步爆发，光茧收缩、挤压，里面传来晶体碎裂的“咔嚓”声。金属牌的信号强度暴跌：【17赫兹信号衰减中……50%……20%……】
光茧消散时，能量碎片已化作齑粉，暗紫色光点在青金色能量中湮灭。阀门处的触须失去活力，软塌塌地垂落，管道里的水流声恢复清澈。
清理队长走上前，探测仪显示一片绿色：“信号消失了，能量污染彻底清除。”他拍艾伦的肩膀，“基金会会上报你的功绩，共生体适格者。”
艾伦看着掌心的印记，光芒已柔和，肩甲上的共生体蜷缩成小团，发出满足的轻鸣。734号的装甲面罩打开，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结束了？”
“至少这次是。”艾伦看向通道深处，那里的黑暗仍潜藏未知，“但尖顶的能量矩阵底层还有很多未探索区域，谁知道还有多少碎片残留？”
清理小队设置能量屏障，封闭通往输送管道的缺口。核心区的穹顶齿轮组恢复平稳转动，青金色能量在管线中循环，暗紫色痕迹彻底消失，只剩金属表面的锈迹证明曾发生的战斗。
艾伦跟着小队返回地面，走出尖顶入口时，晨曦透过云层洒下，照亮被警戒线围住的废弃厂区。远处的城市已苏醒，车流声隐约传来，与地下的机械轰鸣形成对比。
734号递给艾伦一个金属徽章，上面刻着交叉的镰刀与齿轮：“这是基金会的临时权限徽章，你在城市里检测到异常能量，可直接调用附近的特遣队。”他顿了顿，补充道，“尖顶会被彻底封锁，后续深度清理需要三个月，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
艾伦接过徽章，它在掌心微微发烫，与印记产生共鸣。共生体的光流在徽章上一闪而过，留下淡淡的青金色纹路：“我会留在这座城市。”他看向尖顶的方向，那里的能量波动已平静，但掌心的悸动提醒他，“只要还有碎片残留，我就不会停下。”
一周后，艾伦站在城市的最高楼天台上，俯瞰车水马龙。金属牌贴在手腕上，显示城市各区的能量监测数据，一片绿色。但他知道，平静之下仍有暗流——在尖顶最深处的岩层里，在城市老旧的地下管道中，或许还有未被发现的能量余烬。
掌心印记突然轻轻搏动，不是警报，而是共鸣。艾伦抬头看远方的天际线，云层边缘闪过一丝极淡的暗紫色，快得如错觉。肩甲上的共生体抬起头，发出一声轻鸣，青金色的光流在它周身流转。
他握紧腰间的战术刀，刀柄的纹路在阳光下泛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