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的出现，让整个风云台广场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喧哗。
“他真的敢来！”
“疯了，这家伙绝对是疯了！”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秦渊走到了风云台下。
陈瑜华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句：“小心。”
秦渊点了点头，随即一步踏出，身形如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落在了百丈高台之上。
他一袭青衣，身姿挺拔，与对面气势汹汹的廖天军遥遥相对，那股从容不迫的气度，让不少人暗自心折。
然而，当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仔细感应他周身散发的气息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凝……凝气境中期？！”
一名弟子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
此言一出，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巨浪。
“什么？凝气境中期？我没听错吧？”
“我感应一下……我的天，是真的！他的气息，比一年前强了数倍不止，绝对是凝气境中期！”
“这怎么可能！他闭关不到一年，就从初期突破到了中期？他不是凡体吗？”
震惊，骇然，难以置信。
各种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要知道，即便是那些拥有三灵窍的天才，从凝气境初期修炼到中期，也至少需要两到三年的苦功。
而秦渊，一个凡体，只用了不到一年！
这种修炼速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短暂的震惊过后，很快便有人找到了“合乎情理”的解释。
“我知道了！他肯定是服用了禁药！比如‘燃血丹’‘破境散’之类的东西，强行提升修为！”
“没错！一定是这样！这种丹药，虽然能短时间内提升修为，但后患无穷，会严重损伤根基，未来的路，基本就断了！”
“为了一个必输的决斗，自毁前程，这家伙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就算他靠禁药到了中期又如何？廖天军师兄可是大圆满！中间还隔着一个后期，这差距，依旧是天壤之别！”
非议声，嘲弄声，此起彼伏。在他们看来，秦渊这种行为，不过是饮鸩止渴，是最后的疯狂。
人群的角落里，几道身影也在默默地注视着台上。
方落樱一袭红裙，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秦渊，美眸中异彩连连：“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不管他用了什么方法，这份胆魄，就比宗门里九成九的男人要强。我开始有点喜欢他了。”
她身旁，体修林逸抱着双臂，酷酷地哼了一声，视线却一刻也没有离开秦渊，似乎在评估着对方的身躯里，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力量。
另一边，欧阳铭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手指却在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在另一处被弟子们簇拥的中心，宇文天看着台上的秦渊，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罢了。”他淡淡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优越感，“就算到了中期，也不过是多撑几招的事情。我赌他，撑不过廖凡一百招。”
“宇文师兄说的是！一个靠丹药堆起来的废物，怎么能跟真正的天才相提并论！”身旁的跟班立刻附和。
台下众生百态，台上的两人，却已是剑拔弩张。
“凝气境中期？”廖凡看着秦渊，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秦渊啊秦渊，我该说你是天真，还是愚蠢？你以为，靠着药物强行提升到中期，就有资格站在我面前了？”
秦渊神色淡然，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废话，说完了吗？”
廖凡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好，很好！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待会儿你的骨头，是不是也像你的嘴一样硬！”
“你会看到的。”秦渊平静地回应。
这种极致的平静，落在廖凡眼中，却是最赤裸裸的蔑视。
他周身的气势，愈发狂暴。
“肃静！”
一名内宗执事跃上高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他面无表情地拿出两份早已拟好的文书：“按照宗门规矩，风云台决斗，需签下生死状。一旦落笔，生死由天，宗门与旁人，皆不得追究。你们，可想清楚了？”
“我没问题。”廖凡一把抓过文书，看也不看，直接咬破指尖，按下了血红的手印。
秦渊同样拿起另一份，动作干脆利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执事收回文书，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沉声道：“既然如此，决斗，现在开始！”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闪，退到了高台边缘。
整个广场的气氛，在这一刻，凝固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台上那两道身影之上。
远处，一座阁楼的顶层，视野绝佳。
赵月鸢正紧张地抓着一个白发老者的衣袖：“爷爷，你快看，开始了！秦渊他真的突破到中期了！”
老者鹤发童颜，气息渊深，正是内宗大长老，赵天德。
他捋了捋胡须，目光穿过遥远的距离，落在秦渊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和惊奇。
“嗯，不错。能在一年内，从初期到中期，此子的毅力与悟性，都非同小可。只是……”他话锋一转，微微摇头，“凡体根骨，终究是限制。他体内的真气，虽然凝练，但总量上，与凝气境大圆满，差距太大了。”
“那……那他岂不是很危险？”赵月鸢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赵横看了看自己孙女紧张的模样，忽然促狭地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这么关心他？老实告诉爷爷，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小子了？”
“爷爷！”赵月鸢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跺着脚嗔道，“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只是觉得他是我朋友，我当然担心他了！”
“好好好，是朋友，是朋友。”赵横哈哈大笑，不再逗她，目光重新投向风云台，神色却变得严肃起来，“开始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风云台上，廖凡动了！
“秦渊，给我死来！”
一声暴喝，廖凡的身影如同炮弹般射出，手中长剑出鞘，带起一片刺目的土黄色剑光。
他修炼的，是玄品低阶剑法《地缺剑法》。
这门剑法，以厚重、刚猛着称，一招一式，都带着开山裂石般的威势。
此刻，在他凝气境大圆满的真气催动下，这一剑的威力，更是被发挥到了极致。
剑未至，一股沉重如山的压力，已经笼罩了整个风云台。
台下的弟子们，只觉得呼吸一窒，仿佛有一座大山，正朝着他们当头压下。
“好强的气势！”
“这一剑，我恐怕连余波都接不住！”
“完了，秦渊死定了！他怎么可能挡得住！”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那道厚重无匹的剑光，已经瞬间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朝着神色平静的秦渊，当头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