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临海城,这座东南沿海的明珠城市,繁华得令人目不暇接。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招牌高挂,各色货物琳琅满目。
街上行人如织,车马喧嚣,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
远处的高楼鳞次栉比,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尽显富丽堂皇。
河边的画舫上,歌女轻抚琴弦,歌声婉转悠扬,引得路人驻足。
小渔从没见过如此繁华的景象,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好奇的小猫。
她东张西望,时不时指着街边的糖葫芦、泥人儿,兴奋地问周平:那是什么?那又是什么?
周平看着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这算啥,有机会带你去京城,比这繁华十倍。
小渔眼睛一亮,兴奋地看着周平:真的?
周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岔开话题:走,带你去买身衣服,不能总穿得像个男孩子似的。
小渔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局促,低头扯了扯自己破旧的衣角,小声嘟囔:我……我穿这样挺好的。
周平瞥了她一眼,笑道:挺好?你看看你这身衣服,破得都快成布条了。走吧,哥大方的时候不多。
小渔犹豫了一下,还是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跟着周平走进了服装店。
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一见两人进来,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两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周平指了指小渔:给她挑身合适的衣服。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小渔一番,笑眯眯地说:小姑娘长得真俊,来,我给你挑一件,准保一眼就喜欢上。
只见老板娘拿起一条粉色的裙子,递到小渔面前。
小渔看着裙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伸手摸了摸裙子的布料,又赶紧缩回手,像是怕弄脏了似的。
我……我不穿。小渔结结巴巴地问。
老板娘纳闷:不喜欢?不喜欢我再给你挑一件。
小渔脸一红,低头不语。周平见状,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不敢穿?
小渔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谁说我不敢!说完,一把抓过裙子,气鼓鼓地进了里间。
周平和老板娘相视一笑,老板娘低声说道:还挺害羞的。
周平怀着期待的眼神,点点头:就这时候还像个女孩子。
不一会儿,试衣间的门开了,小渔穿着新裙子走了出来。周平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小渔的美令人惊艳,身材曲线玲珑,胸大腰细,翘臀长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比人类更加流线型的美感。
她的皮肤在粉色裙子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白皙,整个人像是从神话里走出来的妖精。
周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即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这样一点不像十几岁的孩子啊。
小渔歪着头,眨了眨眼,小声说道:我已经四十多了,海妖族的年龄是人族的三倍。
周平心里暗想:这么性感的萝莉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小渔似乎察觉到了周平的目光,略带羞涩地低声问:好看吗?
周平点点头:好看。
就在这时,店里突然走进来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为首的是一名身穿紫色长裙的贵妇,身后跟着几个丫鬟。
那贵妇一进门,目光就落在了小渔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哟,这是哪来的小丫头,也配来这买衣服。贵妇阴阳怪气地说道。
小渔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又看了看那贵妇,有些不知所措。
周平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老板娘已经迎了上去:哎哟,赵夫人,您可是有日子没来光临我这小店了,今天来您需要点什么?
赵夫人冷哼一声: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店里什么时候开始卖这种低劣的货色了?
老板娘脸色一变,赶紧赔笑:赵夫人说笑了,这裙子可是上好的丝绸,无论设计还是手工剪裁绝对都是一等一的。
赵夫人不屑地瞥了一眼小渔:上好的丝绸?就她这种乡下来的野丫头,穿丝绸也像套个麻袋。
小渔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住裙角,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周平见状,冷笑一声,走上前说道:夫人啊,您这衣服的材质真是不错,一看就是出自名家的手底。
虽说周平穿得破烂点,但是冷不丁这么一句恭维话,还是让赵夫人禁不住沾沾自喜。
“哼,算你有点眼光。”
“就是嘴巴太臭。”
赵夫人一听,顿时色变,怒吼: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周平淡淡道:咋的?你知道我在说你啊,那还不快把嘴闭上。
赵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周平的鼻子骂道:你……你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
周平耸耸肩: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问我,我又不是你爹。
赵夫人脸都气得发紫,半天上不来话。
身后的丫鬟见状,赶紧上前掐着腰指着周平的鼻子吼道:臭要饭的,这可是咱们临海城赵捕头的夫人,你要不想蹲大狱,赶紧给我们夫人赔罪!
周平一听这身份,还别说,真有点吓着他了。
可还没等他说话,估计是前摇时间已满,赵夫人冷哼一声,甩开丫鬟的手:赔罪?晚了。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人!
她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冲进来几个家丁,手里拿着棍棒,显然是早有准备。
周平眯起眼睛,语气冷了下来:怎么?想动手?
赵夫人得意地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给我打!
家丁们一拥而上,周平却不慌不忙,身形一闪,轻松躲过,反手一抓,夺过一根棍子,几下就把家丁们打得东倒西歪。
赵夫人见状,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你……你别过来!
周平冷笑一声,正要上前,小渔突然拉住他的袖子,低声说道:算了,别惹事了。
周平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听你的。
他转头对赵夫人说道: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欺负人,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赵夫人吓得连连点头,带着家丁们灰溜溜地逃出了店。
老板娘脸色却更不好了,赶紧说道:你们快走吧,那可是赵捕头的夫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周平挠了挠鼻子,毫不在意地问道:怎么?你们临海城的捕头都这么厉害吗?
老板娘叹了口气:哎——您是有所不知啊。总之你们快走吧,这裙子就当我送给你们了。
周平寻思感情好,又省钱了,随口说道:“要不你再送我们顶帽子吧,之前的帽子跟这条裙子也不搭啊。”
老板娘的职业素养绝对令人称赞,忍住了没抛一个白眼,又挑了一顶帽子给小渔戴上,还把小渔的旧衣服包好,让他们一并带走。
出了店,小渔一直耷拉着脑袋,憋了半天才说道:“对不起,我还是给你惹麻烦了。”
周平笑笑:“这还叫麻烦?比起乌尔巴,那肥婆算娇艳欲滴了。”
小渔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赶忙捂住嘴。
“好啦,别想了,带你去尝尝本地的特色。”
小渔点点头,跟着周平,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裙子,笑得比裙子还美。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前面乌泱乌泱跑过来十几个捕快,将周平和小渔团团围住。
捕头赵大虎站了出来,喊道:“刚才就是你们当街殴打他人是吧,来人,把他们捆了,押往县衙。”
一声令下,十几个捕快都亮出了锁链。
周平一瞧,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双手抱拳说道:“巧了,各位,我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大家是同行。”
说着,周平也亮出了自己的锁链。
众人一愣,都看向捕头赵大虎。
赵大虎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周平,语气不善:“你是哪里的捕快?”
“京城。”周平说道。
京城来的捕快?跨省办案可有文书?
周平摇头:没有文书,只是恰好路过此地。
赵大虎冷笑一声:没有文书我怎知你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当街斗殴,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手下有些犹豫:头儿,他手上的锁链可是货真价实的。
赵大虎瞪了手下一眼:谁知道他这锁链是从哪偷的?待核查到身份再说!
小渔急了,冲上前喊道:周平是大英雄,是京城来的大官!你们不能抓他!
赵大虎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大官?就他?抓起来!
周平没做任何反抗,就被捆了起来,临走前对小渔笑了笑:没事,趁着这几天好好在城里玩玩,等从京城核实到我的身份,他们自然会放了我。
与此同时,胡宪林的官邸内,气氛凝重。
胡宪林站在沙盘前,面容威严,虽然瘦削,却像一棵千年老松,眉宇间透着英气。
此刻,他正与三名心腹大臣商讨新的作战方案。
“大人,针对银鳞鲛族、深渊鲛族和潮汐鲛族的作战,前期部署已经完成,以我军的实力绝对能一鼓作气,全部击溃。”
说话的是镇海将军庞远,胡宪林麾下的先锋大将,今年三十多岁,强壮得就像一头熊,鼻梁上横贯着一条伤疤,是当年救胡宪林时被海妖砍的。
老夫可不这么看,三族割据一方,互为犄角,无论进攻哪一支,另外两支都会趁虚而入。如果三线作战,即便能够取胜,损失也会很大。所以我的想法还是以防御为主,待寻找到破绽再徐徐图之。
说话的是铁壁将军沈默钧,胡宪林麾下的防御使,今年五十多岁,十指套着铁指虎,矮小精瘦,长年背着一块龟纹铁盾。
“可从最新的军情来看,盘踞在清平城外的海妖族已经被肃清了,连他们的领主乌尔巴也被人杀了,这正好是个打破僵局的机会。”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白面书生,双眼上蒙着一层黑纱,似乎是个瞎子。
“乌尔巴被杀了?林见鹿,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庞远问道。
林见鹿微微一笑,说道:“我夜观天象,一颗含着紫蕴的金星从北而来,前些日子则停在清平城附近,想来杀掉乌尔巴的应该是那新任的检校参军周平了。”
沈默钧听闻冷哼一声:“军师啊,我的情报与你不同,据我的斥候回禀,杀死那乌尔巴的是一个叫宋尼奏的年轻人。”
林见鹿转了转脑袋,蒙着黑纱的眼睛也不知能不能看见沈默钧,只是嘴角微微翘起,轻声说道:“老爷子,是周平也好,是宋尼奏也罢,乌尔巴一死,你的那些崽子们没了后顾之忧,下一步该夺取青梅关了吧。”
沈默钧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眼下马上要秋收了,不把粮食抢收上来,我心里不踏实。”
胡宪林抬头瞅了一眼沈默钧,又无可奈何的扭了回去。
这沈默钧什么都好,就是对囤粮有种莫名的偏激,曾因私藏军粮被革职查办,差点砍头。
要不是海妖突然来攻,导致饥民遍地,他藏的军粮让老百姓平安度过了灾荒,这才官复原职,还特批了十二个仓库让他兼职管粮。
胡宪林也知道他的脾性,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沈默钧也绝对不会动一兵一卒。
“那青梅关就交给你了,庞远。”胡宪林说道。
“是,大帅!”
胡宪林点点头:按时间来看,周平也该到临海了。虽然只是个检校参军,可毕竟是钦差,切莫怠慢了。
“是,大帅!”三人异口同声。
正说着,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胡宪林皱了皱眉,示意庞远出去看看。
庞远走出大厅,看见几个下人正在抓一个孩子。那孩子辗转腾挪,身形灵巧,下人们怎么也抓不住。
庞远大喊:都干什么呢?
管家赶紧跑过来,解释道:将军,这小孩来敲门,说自己是孤儿,想把自己卖了来府上当个丫鬟。我看小孩挺俊挺机灵就要了,谁知一进来就跑,非要见老爷。
小渔趁机跑到庞远面前,急切地说:我找胡大人,周平被抓了,快去救他!
庞远一愣:哪个周平?
小渔点头如捣蒜:就是皇上派来的那个周平。
庞远神色一肃:你跟我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