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娅躺在垫子上,呼吸粗重。后腿的伤口还在渗血,皮肉翻卷着。
张月已经戴好手套,拿起缝合针。
她用温盐水清洗伤口,冲掉里面的沙土和狼毛。
针尖刺进皮肉时,她的手很稳。
一针,一线。
伤口慢慢合拢。
许振振在旁边递纱布、剪线头,眼睛紧紧盯着母亲的每一个动作。
另一边,张母正在处理暗影的抓伤。
得益于之前大家都曾经学习过简单的急救,
她用盐水清洗后敷上草药,用布条仔细包扎。
暗影安静地坐着,偶尔舔舔她的手腕。
许母检查了战神,它身上有几道划伤,都不深。
用盐水冲洗消毒后敷些草药缠几圈就不用管了。
许阳手臂上有一道爪痕,他自己用高度白酒擦了擦。
张父手上也有擦伤,张母正在给他消毒。
山洞里很安静,只有缝合时细微的声响,还有草药的苦味。
张月缝完最后一针,剪断线头,张父也起出银针。
此时索菲娅已经彻底放松下来,闭眼睡着了。
张母将调好的草药膏,厚厚地敷在伤口上,用软布包好。
张济民用听诊器确认索菲娅生命体征还算正常,又给索菲娅量过体温后,起身去熬消炎药。
整整一大锅消炎药,每个人都喝了一碗。
外面,狼的尸体已经被埋掉,撒了石灰,血腥味也散了。
直到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下后,张月轻轻拉住许阳的袖子,声音压得很低:
“刚才我其实紧张极了。”
许阳转过头看她。
“其实我心里怕得要命,”张月继续说,
“这是我第一次给活物缝合,以前都是在猪皮上练习,真碰到血淋淋的伤口,完全是两回事。”
“但我不能慌,我一慌,振振会更害怕,只能硬着头皮上。”
许阳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冰凉。
“媳妇儿你真棒!!!”
许阳见四下无人,偷偷压低嗓门:“你当我今天就不怵?”
张月抬眼。
“我也是头一回经历末世。”
许阳咧咧嘴,“除了比爹妈多看过几本末世小说,我懂个六啊,刚才指挥打架,心里直打鼓,就怕判断失误把全家害死。”
他搓了把脸:
“但没法子啊,这一大家子总得有人拿主意,我只能装得跟个明白人似的,其实手心里全是汗。”
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对着乐,
在这该死的末世里,没有金手指,没有空间,没有异能,只能靠自己。
这一夜,两人谁也没合眼。
许阳时不时去洞口检查防护,张月就守在索菲娅身边,一遍遍用湿布擦拭它的鼻头和耳朵。
后半夜,张月摸到索菲娅的鼻头干得发烫,心里一紧。
赶紧量了体温,果然发烧了。
许阳立即去取了张父事先手搓的消炎退烧药丸子。
张月小心地掰开索菲娅的嘴,把药丸塞到它舌根处,轻轻按摩它的喉咙,看着它无意识地吞咽下去。
“咱家索菲娅真仁义......”许阳蹲在旁边,看着索菲娅即使昏睡中也强忍着不适的模样,叹了口气,
“要不是它先冲出去引开狼群,咱们不可能这么容易得手。”
张月继续用湿布给索菲娅物理降温,
“说好的浓雾,没想到还有狼群,这次要不是索菲娅,咱们真要折在外头了。”
“可不是么,”许阳往她身边靠了靠,
“要不是咱们平时准备充分,这次真要完犊子。”
突然,脑海中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又响了起来,但这次却像是信号不良的收音机,断断续续还带着杂音。
【警告...嘎...能量不足...嘎嘎...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