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陆陆续续跑出来的兄弟们纷纷卸下蒙面布,露出被冻疮侵蚀的面容。有人从怀中掏出女儿绣的荷包,有人摸着腰间早已磨平的玉佩,还有人抚摸着妻子留下的半截竹笛——那是逃荒路上被马蹄踏碎时,拼死捡回的残片。
“这可这是送命的差事,回去报告老大再说...…”
三当家攥着刀鞘的手在发抖,他也知道如果老大得了这城防图一定会攻打乡城的,也不知道这帮人为什么胆子会这么大?他们明明是从莱斯特过来的农民,可是看他们身上的气息,仿佛是常年干打家劫舍买卖的人群。
这几十号人来了之后,又聚拢过来100多号家眷,他们似乎很乐于与官兵对战,而且还个个彪悍异常!甚至当中还有10多个女的比男人还要凶悍。
前一段时间他们抢劫了跃州败军,甚至还杀了一个什么将军,近期与河对岸的另一伙人起了点冲突,对方有一个叫做明安的人,像是燕昭过来的,他们也有100多人也十分彪悍!
也就是说目前花树乡有两个团伙,他们几个也是最近才加入进去,要不然的话很难在外面生存的。
攻打城池绝非易事,城墙上滚木擂石,守军弓弩齐备。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连趁夜劫粮都要折损兄弟。但看着饥民中那些枯瘦如柴的身影,还有200多弟兄的口粮,估计回到山里,也无人能说出退缩的话。
有个年轻汉子突然跪倒在地,将刀尖插入雪中:“我爹娘饿死在城门外时,乡主正在宴席上吃熊掌!他日便是死,也要拉他垫背!”
阿木突然抓起一把雪,用力按在独眼男人怀里的婴孩脸上。众人大惊,却见那孩子呛咳着发出微弱的啼哭。少年哑巴比划着,用冻得开裂的手掌示意:雪能暂时唤醒冻僵的孩童。饥民们如梦初醒,纷纷用雪搓揉冻僵的肢体。有个妇人突然扑向铁三,将半截烤焦的树根塞进他手中——那是她藏在怀里的最后口粮。
雪光映得天地间一片苍茫,铁三将雁翎刀插回刀鞘,刀穗上的红绳在风中轻轻飘摇。那抹残红像妻子临终时嘴角的血,像女儿襁褓上未干的泪,更像这绝望人世中唯一的火苗。他望向林外蜿蜒的江面,冰层下隐约可见游鱼的影子——连鱼都知道在寒冬蛰伏,等待春日的苏醒。
“兄弟们,咱们赌这一把!”
铁三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枝头积雪簌簌而落。这笑声里藏着三年来的屈辱与不甘,藏着对亡者的愧疚,更藏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老七突然扯下衣襟上的破布,蘸着箭伤的血在雪地上写下“杀“字,血红的大字在皑皑白雪中触目惊心。众人纷纷效仿,用刀尖、用树枝、甚至用指甲在雪上刻下同样的字,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染成血色。
当昨天他们回去把情况汇报过之后,老大安国他们想的一样,决定攻打城池,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让他们继续观察饥民,如果能拉拢过来了尽量拉拢,毕竟大家都是可怜人。
北风如刀,雪花飞舞,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在这苍茫的大雪深处,铁三手持钢刀,满脸凶悍,带着他那帮兄弟,浩浩荡荡地朝着那辆看起来颇为富贵的马车奔跑,不说别的,今天算是逮到大鱼了!马车上绝对有粮食,而且还有钱财,虽然到处都缺粮,可是富商手上并不缺,有了钱财也能换取一部分。
他们的脚步在雪地上踩出深深的痕迹,仿佛每一步都踏出了他们对财富的渴望。铁三心中充满了兴奋。他已经观察这辆马车好一久了,看它那华丽的装饰,行驶的沉稳劲儿,里面肯定载着不少值钱的东西。
他想象着抢到财物后,自己和兄弟们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米粥,这寒冬腊月的吃米粥简直是奢望!甚至都不敢去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场景,脸上不禁露出了卑微的贪婪。
然而,当马车缓缓停下,车帘掀开,走下两男一女时,铁三的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不安。这三人面对他们十几个提刀的壮汉,竟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的神色,反而镇定自若,仿佛早有预料。
尤其是那个女人,她的面色如冰,冷峻得让人不寒而栗。她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直直地刺向铁三,似乎能看穿他心中所有的念头。她的身形矫健,如同燕子般灵动轻盈,让人根本无法把她和一个普通的女人联系起来。
铁三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女人已经如同鬼魅般冲入了他们的人群中。她的动作快如闪电,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无比,力量更是大得惊人。仅仅一个照面,铁三和他的兄弟们就纷纷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仿佛被狂风卷起的雪花一般,他们十几个人瞬间就被打翻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铁三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那个女人冰冷的眼神,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凌厉。
“完了,一切都完了!孩子他娘,我……来找你们了……”
可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捆在树上,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雪花轻轻飘落的声音。而那些居民却一个个的架起了火堆,一边喝着热粥,一边看着他们。
没错,这些粮食对程越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为了不让自己扎眼,他从系统里兑换了一些廉价有年头的旧粮,而且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打折的土豆,烂了半边的红薯,黑乎乎颗粒不全的米粒……乱七八糟的弄了20斤,一共才花了10个积分。
即使这些东西都被灾民们当成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化积雪煮粥,烂土豆和红薯甚至连皮都舍不得打,直接切碎了放锅里焦急的的熬起来。
他的兄弟们也横七竖八地躺在周围,同样被捆得结结实实。铁三心中充满了恐惧,他明白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那个女人的身手,简直闻所未闻,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想挣扎,却发现绳索捆得紧紧的,根本无法动弹。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几十个灾民捧着破碗,喝着热气腾腾的粥水,而自己也只能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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