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毒雾炸开的瞬间，女眷看台的尖叫如同利刃，刺破了冰嬉盛典的热闹。那甜腻中带着刺鼻的气味，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每个人的鼻腔。明玉只觉眼前一晕，却在眩晕袭来前，本能地将昭敏搂进怀里，宽大的貂裘袖袍死死捂住孩子的口鼻，厉声对乳母喊：“趴下！捂住阿哥格格的嘴！”
弘晖反应最快，小身子一矮，把昭华护在身后，又拉着昭瑜蹲下，小手紧紧捂住妹妹的鼻子：“别怕，听额娘的！” 乳母们慌忙效仿，用身体围成圈，将孩子们护在中间。可毒雾越来越浓，粉色的烟团像活物，往人肺里钻，昭玥在明玉怀里开始咳嗽，小脸憋得发红。
胤禛在主看台看到这一幕，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碎，猛地起身就要冲过去，却被胤祥死死按住：“四哥！烟里有毒！您不能去！”
“放开我！玉儿和孩子们在里面！”胤禛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嘶吼，玄色貂裘的领子被他扯得变形，眼底布满血丝。
“我去！”胤?一把扯下腰间的刀，就要往烟雾里冲，却被胤禛喝住：“回来！调水龙队！用湿布捂口鼻！粘杆处，跟我冲！”
烟雾里，明玉感到头晕目眩，怀里的昭玥呼吸越来越弱。她知道不能等，闭上眼，全力催动灵泉的力量——没有光华，只有一股清冽的异香，从她周身缓缓散开，像一层无形的薄纱，将她和身边的孩子们裹住。那异香与粉色毒雾相撞，发出细微的“嗤嗤”声，原本呛人的甜腥味竟淡了几分。
弘晖吸到异香，咳嗽渐渐停了，他抬头看明玉，见额娘脸色苍白，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小声问：“额娘，您没事吧？”
明玉摇摇头，声音虚弱却坚定：“娘没事，你们别说话，保存力气。” 她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掐进掌心——这灵泉之力她平日只敢悄悄用，如今全力催动，身体已快撑不住。
就在这时，烟雾外传来粘杆处侍卫的呼喊：“懿福晋！小主子们在哪？”
“这里！”明玉用尽全身力气回应。
几道黑影冲进来，是蒙着湿布的粘杆处精锐。他们看到被异香护着的孩子们大多无恙，松了口气，两人一组，迅速背起弘晖、昭华，抱起昭瑜、昭玥和弘昉，护着明玉往外冲。烟雾中的毒越来越烈，有侍卫吸入几口，忍不住咳嗽，却死死护住背上的孩子，不敢松手。
冲出烟雾的瞬间，明玉只觉眼前一亮，随即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她抬头，看到胤禛布满血丝的眼睛，沙哑的声音传来：“玉儿！你怎么样？孩子们呢？”
“我没事……孩子们……”明玉话没说完，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玉儿！”胤禛接住她，心揪得生疼，转头对太医喊：“快！给懿福晋和孩子们诊脉！”
太医们围上来，给孩子们检查后，松了口气：“王爷放心，小主子们只是受了惊吓，吸入少量毒雾，因有……特殊香气护持，并无大碍。懿福晋是力竭晕倒，加上吸入微量毒素，需静养几日。”
胤禛看向被乳母抱着的弘晖，孩子懂事地说：“阿玛，额娘用香味护住我们，不让烟靠近。”
胤禛心中一动——明玉身上的异香，竟有解毒之效？他走到昏迷的明玉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心疼，眼底的怒火却更盛——黑莲教竟敢对他的妻儿下此毒手，此仇不共戴天！
胤祥这时来报：“四哥，毒雾是‘醉仙芙’，南洋来的迷幻毒剂，量大可致命。引爆机关藏在看台木板下，用引线远程触发，引爆者被抓后服毒自尽了。”
“又是死士。”胤禛冷笑，“查！顺着机关和毒剂的来源查，挖到底！”
雍亲王府内，明玉在卧房沉睡，脸色渐渐恢复红润。胤禛守在床边，苏培盛轻手轻脚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烧焦的物件，脸色发白：“主子爷，清理现场时，在机关残骸旁发现的。”
胤禛接过一看，是个黑玉蜘蛛发簪，虽被烧了一半，蜘蛛的形状却清晰可见，与之前线索中的标记一模一样。他用放大镜仔细看，发现蜘蛛腹部有四个微雕小字——“凤鸣九天”！
“凤鸣九天……”胤禛喃喃自语，瞳孔骤缩。黑莲教一次次针对明玉，难道不只是因为她是他的懿福晋，是皇子生母？而是因为她与这谶语有关？“凤鸣”指的是明玉？她身上的异香、灵泉之力，难道都与这谶语有关？
他握紧发簪，指腹划过冰凉的玉面。黑莲教的阴谋越来越深，从龙脉到冰嬉，再到针对明玉的谶语，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是颠覆大清，还是利用明玉达成某种目的？
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落在窗棂上，无声无息。胤禛看着沉睡的明玉，心中暗誓：无论黑莲教的目标是什么，无论“凤鸣九天”意味着什么，他都会护好明玉和孩子们，护好大清。只是，这谶语背后的秘密，以及黑莲教接下来的动作，都让他感到一丝不安——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就在这时，守在门外的侍卫来报：“王爷，十三爷来了，说查到毒剂的线索了，与八爷府之前接触过的一个南洋商人有关。”
胤禛眼中闪过厉色：“让他进来。”
胤祥走进来，递上密报：“四哥，这商人三个月前就离开了京城，去向不明，但留下的线索指向……江南镜心庵。”
“镜心庵？”胤禛皱眉——那是之前发现黑莲教魔影的地方！难道毒剂与镜心庵有关？
胤祥点头：“而且，我们还查到，镜心庵近期来了个神秘女子，戴着和这个蜘蛛发簪相似的饰物。”
胤禛看向床上的明玉，又看向手中的黑玉发簪，心中一沉。江南镜心庵、神秘女子、蜘蛛标记、“凤鸣九天”……这些线索串在一起，指向的似乎是一个更大的阴谋。那神秘女子是谁？她与明玉、与谶语有什么关系？黑莲教在江南，又布了什么局？
夜色渐深，王府的灯亮了一夜。胤禛知道，他必须尽快派人去江南查探，但明玉刚醒，孩子们还受着惊，他分身乏术。更重要的是，他隐隐觉得，“凤鸣九天”的谶语，或许才是解开所有谜题的关键，而这关键，就藏在明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