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坤只是疯了,不是死了。
眼瞅着自己出了这么多血,谢广坤一下就精神起来了。他赶紧把郭二推开,然后照着镜子库库一顿拔针。
很快,他那个没几根头发的脑袋都成了血葫芦了。
“我滴妈啊!老伴啊!报警啊!他要整死我啊!”
好了?广坤好了?
刘能不敢置信:“广……广广广坤,你好了啊?”
谢广坤一只手骨折吊着,另一只手根本捂不住脑袋顶上的血窟窿:“好啥啊?我都出那老些血了,你吓啊!这人干啥的啊?你整来的啊?你要害死我是不是?找香秀啊!”
郭二功成身退:“广坤好了,这血堵了至少三十年了,确实是会冲一点的。不要紧,消消毒,没几天就能长好了。”
谢广坤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看郭二要走,伸手过去就要拦:“你上哪去!你给我整得呜呜冒血,你还敢走?兰子,赶紧报警啊!”
他转头一看,谢兰和赵金凤都要哭出来了。
“好了,兰子,你爹真好了!神医啊!”
经过谢兰和赵金凤俩人胡言乱语一顿解释以后,谢广坤才明白过来自己是怎么回事。
“刘能啊,我真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能这么帮我。”换了沾满血的衣服,拿创可贴把头上出血的地方贴上。谢广坤整个人的精神头好了不少。
听说是刘能招来的这个大夫,谢广坤心里是百感交集啊。
他跟刘能打打闹闹这么多年,自己出了这么大事,刘能不仅仅没有落井下石,还给自己找了大夫给他治病。
“这话不说远了么!我不帮你谁帮你啊!你都不知道啊,你有病这段时间,都没人跟我斗嘴了。我这还怪没味的呢!”
刘能想起了广坤从医院回来时候的那只鸡:“广坤啊,那你都好了。是不是得谢谢我?”
“那肯定得谢谢你啊,谢谢你给我带来了郭大夫。那什么,老伴啊!你做几个好菜。郭大夫,你家是哪的啊?要不晚上咱喝点,你就在这住一宿得了?”
谢广坤寻思,这要是郭大夫住得远,就留人家在自己家住一天,等永强回来,再让他给永强摸摸脉,看看永强那近视能不能给治了。
“不用不用,我晚上去我姐夫家住。我家是象嘴村的。
以后有啥事就找我,我家世代行医,从我太祖爷爷以前救过一个逃命的御医。御医这才把毕生所学教给我太祖爷爷,一辈辈往下传,这才传到了我这。”
郭二笑呵呵地介绍着。能跟以前的皇族扯上关系,他也就不是一般的平头老百姓了。
“哦,你是象嘴村的啊!那你爹也是大夫?”
谢广坤越听,脸色是越难看。要不是 因为象嘴村那个庸医,他爹也不至于死得那么快。
“对啊,我爹叫郭奎,以前也是大夫,现在岁数大了,也就退隐江湖了。”
好啊!我爹都死了二十多年了,你爹还活着呢!
谢广坤气得牙痒痒:“你爹早就该死了!二十年前你爹给我爹开的中药,给我爹吃死了。你知道不?我就说看你这治疗手法眼熟呢!组团霍霍我们老谢家来了!
你给我滚这!”
郭二都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刚刚不还是座上宾,客客气气要留自己吃饭呢吗?咋转头就让自己滚呢?
“啥意思啊?我爹的药啥时候害死过人啊!我们家世代行医,你可不能这么红口白牙的诬陷人!”郭二有点恼了,他爹都八十多岁了,哪禁得起谢广坤这么咒啊!
“你回去问去,二十多年前,象牙山谢顶,他治没治过?本来我爹体格子老硬实了,就赖你爹给开的药,给喝死了。”
谢广坤一边说一边把郭二往外推,刘能看广坤身体刚刚恢复,也不敢招惹他,就只能带着郭二灰溜溜往外走了。
这到底是咋回事呢?难不成谢广坤是又疯了?
刘能和郭二在回去的路上心里都犯着嘀咕。
“郭二啊,广坤说那个事,你听你爹说过吗?”
郭二茫然地摇摇头:“我爹治过的人老多了,他也不跟我说这些事啊!”
“是不是刚生英子那年,你爹过来给下奶来,多住了几天。那时候的事啊?”刘能想起来,广坤他爹好像就是那两年没的。
这么已提醒,郭二也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年镇上卖药的老赵找了个新的小徒弟,后来好像是给人抓错药了,闯了祸了。铺子就黄了。黄铺子时候,我还跟我爹去低价淘弄了不少好玩意呢!”
俩人一对,这事,八成就赖老赵那个小徒弟。
唠嗑的功夫,赵金凤从后面追了过来。谢顶算是死得其所,赵金凤可不为那个死老头子的死生气。
虽然把家里整的血呼啦的,好歹也是给广坤的病治好了。她可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上次去医院,广坤花了两千多,人家一分钱不要,他们可不能一分钱不给。
“郭大夫,刘能,你俩等会啊!”
“诶呀呀,你瞅瞅,你着啥急啊!这两步跑得,呼哧带喘的。广坤咋地了?”刘能没想到赵金凤还能跟过来,以为广坤身体又不行了呢?
“广坤没事,郭大夫,这钱你拿着。”赵金凤给了郭二两千块钱。
瞅正主来了,郭二就跟赵金凤说起了抓错药的猜测,赵金凤提起恶臭恶臭驴粪味的中药,更是印证了郭二的猜想:
“那这事就真不怪我爹了,老赵也遭报应了,铺子黄了,九几年他就没了。你跟广坤说说,不能老寻思以前的事,要不这病以后还得犯。”
赵金凤无奈摇摇头:“这老犊子谁说话也不听啊!我回去跟他说说,他那个死爹,死就死了,活着也折磨人,不让人过好日子。”
其实过好日子的人,有时候也会感觉到折磨。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谢永强硬是抽不出一点时间回家看看。
此时此刻,天色都暗下来了,他还开着弘序的车,奔波在去往开原市火车站的路上。
事情还要从香秀跟弘序说要去沈阳那天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