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与上官烟的仇怨,因上官烟有弑神殿的庇护,不敢轻易动她。
可南汐然不同,她不过是个修为低微的元婴期女娃子,就算有东玄学院护着,赵家若真想泄愤,有的是办法。
关青青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容。
而此时的赵家府邸,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赵东兴、赵熙阳带着一众族人,面色凝重地回到了赵家。
刚一踏入议事大厅,赵东兴便将南汐然的身份公之于众:“南汐然,是上官烟的外孙女,赵上微亲生女儿,更是…… 飞云的外孙女。”
“什么?!”
议事大厅内一片哗然,族人们纷纷震惊地看向站在角落的赵飞云。
赵飞云身形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不断回响着赵东兴的话。
上官烟的外孙女?赵上微的女儿?他的外孙女?
那个屡次与赵家作对、伤了灵灵的人,竟然是他的外孙女?
他垂在身侧的手猛地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甚至微微颤抖。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可他却浑然不觉。
所以,赵家近期遭遇的所有灾难,城儿的死、青青假死脱身、还有自己心魔缠身、灵灵屡次受伤,全都是她带来的?
向来不被自己所喜的女儿留下的孽种,给了赵家沉重的一击!
赵飞云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看向赵东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祖,你说…… 她剔除了赵家血脉?”
他宁愿相信南汐然早已不是赵家人,也不愿承认这个带来灾难的人,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
赵东兴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嗯。你若是不信,大可亲自试试用血脉之力感应她,看看能否建立联系。”
赵飞云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他还是不死心。
剔除血脉,那是忤逆宗族、罪该万死的大罪,南汐然真的敢这么做?还是说,她本来就不是赵家血脉?
他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再次问道:“老祖,有没有可能…… 她本来就不是赵家血脉呢?或许是上官烟那个女人故意编造的谎言,想要扰乱我赵家?”
在他的认知里,血脉是宗族的根基,剔除血脉等同于自绝于宗族,是万万不可饶恕的。
他宁愿相信这是一场骗局,也不愿接受自己有那么个后代。
“不可能。” 赵东兴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语气斩钉截铁,“她身上虽然没有我赵家血脉气息,但是确实有上官烟的血脉气息,她是上官烟的外孙女,上官烟可是才离开赵家的,你告诉我,她和你没关系,你自己信吗?”
“轰 ——!”
赵东兴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赵飞云的心上,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侥幸。
他浑身一震,额上的青筋瞬间暴起,根根分明。
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布满血丝,如同要滴出血来,原本还算温和的面容,此刻变得狰狞扭曲,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是她!都是她!”
赵飞云猛地嘶吼出声,声音震得议事大厅的梁柱都微微颤抖。
他像是疯了一般,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桌椅碎裂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更添了几分暴戾。
“灾星!孽种!早知今日,当年那个孽女出生,我就该直接掐死她,否则又怎会有今日,我要杀了她!”
他将赵家近期所有的不幸,都一股脑地安在了南汐然的头上。
失去儿子的痛苦、家族受损的愤怒、对未来的惶恐,所有的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对南汐然的刻骨仇恨,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赵飞云双目赤红,状若癫狂,朝着大厅外冲去。
“飞云!站住!” 赵东兴厉声喝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冷静点!南汐然现在在东玄学院,有冷心和西尧院长护着,你现在去找她,无疑是螳臂当车!”
赵熙阳也连忙上前,拦住了情绪失控的赵飞云,劝道:“飞云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南汐然的身份既然已经查清,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不必急于一时!”
赵飞云挣扎着想要挣脱,可赵熙阳的力气极大,他根本动弹不得。他转过头,看着赵东兴,眼中满是血丝,声音带着哭腔与不甘:“老祖!她毁了我!毁了灵灵!我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我没说放过她。” 赵东兴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南汐然这个变数,必须除!但我们不能冲动行事。她既然是上官烟的外孙女,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联合其他与上官烟有仇的势力,一起对付她。”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她剔除了赵家血脉,却依旧与赵家为敌,这本身就是对赵家的挑衅。
我们可以以‘叛族孽种’的名义,发布追杀令,让整个修真界都知道她的罪行。
到时候,就算东玄学院内部学员没准为了重金悬赏,就自己偷摸摸的对她下手了呢?
东玄学院里面的学员背景那可是五花八门的,到时候够南汐然喝一壶的。
顺便还能给东玄学院添堵,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赵飞云闻言,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阴狠。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躁动,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
“好!”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要亲手杀了那个孽种,为赵家报仇,为女儿 “赎罪”,也为自己这颗被仇恨填满的心,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赵东兴看着他眼中的恨意,点了点头:“你好好修炼,提升实力。否则,别说杀南汐然,你连靠近东玄学院的机会都没有。”
“我知道。” 赵飞云点了点头,此时他的情绪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仿佛刚刚那个崩溃暴怒的人不是自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