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生活似乎回归了大学校园应有的节奏。上课、社团活动、宿舍插科打诨。江淮刻意保持着低调,除了必要的课程和调律者的秘密训练,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或咖啡馆,努力扮演一个“普通”的、或许有点宅的文学青年。
“胃酸战士”的账号也进入了“休耕期”。他没有再更新主线剧情,只是偶尔发一些无关痛痒的日常段子、读书笔记,或者对某些社会热点(与自身经历绝不相关)的温和评论。他谨记月夜绫的告诫——过犹不及。但即便如此,账号的关注度和打赏榜依旧维持着一个可观的热度,伊丽莎白、时雨绵绵和知微见着的三强争霸俨然成了评论区一道固定的风景线。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首先发难的,是意料之外的人。
一天下午,江淮刚在“隅角”咖啡馆坐下,一个穿着得体、气质干练的中年女人便径直走到他面前,微笑着递上一张名片。
“江淮同学你好,我是‘星辉娱乐’的经纪人,赵雯。”
江淮心中警铃微作。星辉娱乐,业内知名的造星工厂。
“我们关注你的‘快点’账号很久了,”赵雯开门见山,笑容职业而富有感染力,“你独特的文风、构建故事的能力,以及……嗯,极具话题性的个人经历(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都让我们看到了巨大的潜力。我们诚挚地邀请你签约我们公司,我们将为你提供最专业的包装和推广,将‘胃酸战士’打造成一个真正的跨界Ip——作家、编剧,甚至可以考虑向艺人方向发展。”
Ip化?艺人?江淮几乎能想象到那画面:他被包装成一个悲情英雄或反叛文青,在镜头前重复讲述那些被艺术加工过的“扭曲”经历,成为资本流水线上的又一个商品。
“抱歉,赵女士,”江淮礼貌但坚定地拒绝,“我写东西只是个人兴趣,暂时没有职业化的打算。”
赵雯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江淮同学,机会难得。要知道,网络的热度是短暂的。如果没有专业的运作,‘胃酸战士’很可能很快就会被遗忘。而且……”她压低了声音,“据我们所知,你似乎惹上过一些……麻烦?背靠大树好乘凉,星辉可以为你提供一定的……庇护。”
利诱之后,便是隐晦的威胁。江淮几乎可以肯定,这背后有苏玖玖的影子在晃动。即便她本人暂时隐退,她依然能通过影响她所在圈子里的资源,来给他制造新的困扰。
“谢谢好意,我心领了。”江淮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赵雯深深看了他一眼,收起名片:“希望你不会后悔。我的offer,短期内有效。”说完,她优雅地转身离开。
江淮坐下,喝了一大口已经微凉的咖啡,感觉胃里又开始熟悉地泛酸。资本的触角,果然无孔不入。
更直接的麻烦,来自学校内部。
没过几天,江淮被辅导员叫到了办公室。辅导员面色有些为难地递给他一份文件。
“江淮啊,有匿名举报信,反映你长期校外住宿(指他训练期间)、参与不明社会活动(疑似指咖啡馆风波),以及……利用网络平台传播不实信息,对学校声誉造成了不良影响。”
江淮心中一沉。这举报信内容模糊,但指向性明确,目的显然不是真的要查清什么,而是为了恶心他,给他贴上“问题学生”的标签,为后续可能的处分埋下伏笔。
“老师,我校外住宿是经过申请的,有正当理由。参与社会活动也只是正常的勤工俭学和社团实践。至于网络平台,我发表的都是合法的文学创作内容。”江淮冷静地回应。
辅导员叹了口气:“我知道,学校也初步判断这些举报缺乏实证。但你最近风头确实有点盛,还是要注意影响,低调一点,免得落人口实。”
从办公室出来,江淮心情沉重。这种来自体制内的、软刀子割肉般的打压,比直接的网络对喷更难应付。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而最大的变数,来自他一直试图守护的“安全区”本身。
林清许找到他,神情有些不安。
“江同学,最近……好像有人在打听我家里的事情。”她犹豫着说,“问我父母是做什么的,老家在哪里……感觉,有点奇怪。”
江淮的神经瞬间绷紧!苏玖玖那边的人?还是……其他势力?他们调查林清许的背景想做什么?是针对他江淮的迂回策略,还是……发现了林清许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立刻将情况告知了月夜绫。
月夜绫的回复很快,带着一丝凝重:
“调查林清许的Ip来源经过多层伪装,初步分析与之前苏玖玖动用的资源模式不符,但也不排除是对方升级了手段。另一种可能是……你卷起的风波,吸引了其他‘观察者’的注意。林清许作为你公开关系中最‘干净’、也最可能成为你软肋的存在,被纳入观察范围并不意外。”
“提高警惕。对方的目的不明,但绝非善意。”
挂断通讯,江淮感到一阵寒意。
旧的威胁尚未根除,新的麻烦已接踵而至。资本的诱惑,体制内的软钉子,以及针对他身边人的、来源不明的窥探。
他以为自己赢得了喘息之机,却发现自己只是从一个风暴眼,踏入了另一个更复杂、更隐秘的漩涡边缘。
他的“星火”看似燎原,但随之而来的,不仅是光明,还有被火光吸引而来的、更多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睛。
他看了一眼手机,“快点”App上,读者们还在热情地催更,讨论着旧剧情,对即将到来的新风雨一无所知。
江淮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口袋里的黑色手机。
看来,他这“扭曲”而“胃酸”的青春,第二卷的序章,注定不会平静了。
(本章完)
预告: 来源不明的调查指向林清许,背后究竟隐藏什么目的?星辉娱乐的邀约是机遇还是更深陷阱?学校的匿名举报会如何发酵?新的“观察者”是谁?江淮将如何应对这多方位的挤压?第二卷的波澜,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