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冀仗着家里寄来的巨额汇款和物资,在村里挥霍了几日,用糖果和点心几乎收买了全村的孩子和一部分大人。
他行事依旧骄纵,但因为出手阔绰,看不惯他的人虽然还有不少,却也不敢在明面上说什么。
周熠云和王田淼则是彻底被他无视。
但两人也不敢对祁冀有什么大动作,毕竟他背后有沈松青明显的偏袒,还有村里的人气。
这天下午,记分工作结束的早。
祁冀懒得回知青点看周熠云那副伪善的嘴脸,揣着几颗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打算去村尾那片小树林溜达溜达,图个凉快清静。
树林幽静,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祁冀嘴里叼着一块棒棒糖,甜腻的味道充斥他的味蕾,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他正享受着这片刻安宁,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哟,这不是小少爷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祁冀掀开眼皮,只见一个穿着邋遢眼神浑浊,浑身恶臭,笑的眼睛眯起,露出满口黄牙,上面还残留不知多久的菜叶,堵在小路前方。
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
他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正肆无忌惮地在祁冀精致漂亮的脸上和明显料子很好的衣服上打转。
祁冀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他认得这人,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是村里人和狗见了都嫌弃的角色。
“好狗不挡道。”
祁冀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准备绕开他。
二流子却嘿嘿一笑,挪动脚步再次挡住去路,搓着手,目光贪婪地盯着祁冀:“小少爷,别这么不近人情嘛,听说你家里给你寄了钱?还有那外国糖,给我也尝尝呗。”
祁冀停下脚步,桃花眼里淬了冰,“你也配?滚开。”
二流子被他这态度激怒了,脸上那点假笑也挂不住了,露出无赖的本色:“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长的跟个娘们似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今天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
他看着祁冀那白白净净的小脸,“嘿嘿,我就自己拿,沈队长肯定没舍得碰你吧,顺便,让你尝尝男人的滋味。”
他说着,淫笑着伸手朝着祁冀的脸摸来,另一只手则直接抓向他的口袋。
就那他那脏手即将碰到祁冀脸颊的瞬间。
一直没动的祁冀,眼底寒光乍现。
他装几天柔弱,还真以为他是好欺负的了吧。
他随意地一侧身,轻松避开那咸猪手,同时右手精准地扣住了二流子抓向他口袋的手腕,拇指狠狠往某个穴位一按。
“啊!!!”
二流子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酸麻,仿佛被铁钳夹住,整条胳膊瞬间使不上力气。
祁冀正要顺势给他个过肩摔,让他彻底长长记性。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树林入口处,高大熟悉的身影正快步跑来。
是沈松青。
他似乎是来找他的,脸上还带着急切。
人设不能倒。
祁冀扣住二流子的手腕力道一松,原本流畅的反击动作硬生生中断,整个人像是被巨大的力道推搡了一下,踉跄着向后倒去。
与此同时,沈松青已经冲到近前。
他远远就看到二流子在对祁冀动手动脚,那一刻,怒火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找死!”
沈松青甚至没看清祁冀刚才那干净利落的擒拿,他只看到他的小少爷,被那混蛋推得站立不稳。
他一把揪住二流子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人狠狠扔在地上。
那力道大的,让二流子摔了个七荤八素,差点背过气去。
沈松青看都没看地上惨叫的二流子,立刻转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祁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和紧张:“祁冀,你怎么样?他伤到你了吗?”
祁冀顺势靠近他怀里,一只手紧紧抓住沈松青胸前的衣服,另一只手抬起,伸到沈松青眼前,白皙的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
是刚才被树枝刮到的,再晚一点,就该看不见痕迹了。
祁冀仰起脸,眼圈说红就红,带着惊魂未定的哭腔:“吓死我了,他刚才还想摸我的脸,抢我的钱,我手要痛死了,肯定是被他扭到了,你要为我做主呀。”
他说着,还把那只手往沈松青眼前又送了送。
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冰冷,差点把二流子手腕卸掉的人不是他。
沈松青的心瞬间揪紧了。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祁冀那只手,看着那白皙手背上刺眼的红痕(在他眼里),再想到刚才二流子那些动作。
他看向地上爬起来,还想狡辩的二流子,眼神阴鸷冰冷,带着骇人的杀意:“二流子,你敢动他?”
二流子被这眼神吓得一哆嗦,尿都快出来了,慌忙摆手,“沈、沈队长,不、不是这样的,是他,是他先动手的。”
“闭嘴!”沈松青厉声打断。
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他家小少爷这么娇弱,怎么可能先动手。
“赶紧滚,再让我看见你靠近他百米之内,我打断你的三条腿。”
二流子看着沈松青那铁青的脸色,和那能打死牛的拳头,屁都不敢放一个,连滚带爬的跑了。
赶走烦人的苍蝇,沈松青立刻低头,“很疼?除了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祁冀把脸埋在他胸口,深深吸了一口独属于沈松青的味道,声音闷闷的:“嗯,疼,很疼,哪里都疼,吓死了,青哥哥,你刚才要是没来,我......”
他编不下去了,只是把沈松青抱的更紧。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沈松青低头,看着那白皙手背上的红痕,越看越觉得刺眼。
鬼使神差地对着那红痕,轻轻地吹了吹气。
“吹吹就不疼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皮肤,祁冀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还是疼,要亲亲才能好。”
沈松青:“!!!!!!”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捧着那只手,吹也不是,不吹也不是。
亲亲!
这是不是太快了。
看着沈松青那副窘迫的快要原地爆炸的样子,祁冀心里乐开了花。
沈松青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闭上眼睛,飞快地用自己干燥的唇,碰了一下祁冀手背上那处红痕。
在完成这个壮举后,沈松青直起身,看都不敢看祁冀,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回去了。”
那动作格外熟练。
祁冀窝在他怀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