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外甥来报到,不算真正的上班,陈泽来了就走了。
就陈泽的性格,他最多也就是领了一份工作简章,然后办理了一些食堂,身份号牌之类的证件,然后就回家去了。
确切的说,今天是陈泽第一天上班。
作为舅舅,在上班第一天请自己外甥吃饭,也不算过分。
想着陈泽是江城人,就订了江城驻京办的包厢。
“领导这边走!”驻京办主任小跑着迎了上去。
哪怕就几步路,可看样子,仿佛跑了好几公里的狼狈。
领班很有眼力见,看到周安邦的车进入停车场,就已经通知了经理,经理马上通知了主任。说是主任,其实是江城驻京办主任,正儿八经的处级干部。
别看就管着一家酒店,可江城去京城的所有官员,都会在这里下榻。
尤其是开会的时候,也会安排接待。
平日里倒是闲散一些,大部分是接待来京城出差的干部,还有就是接待散客,作为出境办餐厅的经费补充。
不过大部分的城市都不会设驻京办,一般就计划单列市,省会城市,楚北省也就省里一个,省会城市江城一个,两个驻京办。
当然也有特例,比如说江南省,足足有十几个,每个地级市都有驻京办。
主打一个菜品琳琅满目。
从周安邦秘书订位子,然后周安邦的车进入驻京办停车场,看似不经意,却都是他们多年来的经验积累,尤其是周安邦的车牌,他那个号牌整个京城就两百来张,级别不到,根本就没资格坐。
车头拐进驻京办的那一刻,从停车场的保安,到门口的迎宾,还有大厅的经理,都仿佛一下子苏醒了过来。
周安邦选择驻京办,是为了陈泽,他要找江城本地菜的厨师不太容易,主要是临时找起来麻烦,可是来驻京办就简单了。
在华夏,最好的厨师基本上都在政府部门工作,这是毋庸置疑的。
一个厨师界的泰斗,要是没有主持过国宴,根本就不可能让行业内的同行服气。
“领导,明前的碧螺春,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吗?”
倒茶的小姐姐身材修长挺拔,眉清目秀,就是一双眼睛都在陈泽身上盯着,要不是主任在边上,她恨不得追问陈泽的联系方式。
“菜都准备好了吗?”
安家希是秘书,他其实可以在外面单开一桌,弄一两个菜,一碗米饭。可周安邦临时想要谈工作,就留在了包厢内。
主任笑道:“安秘书,您放心,早就准备好了。”
“上菜吧。”
安家希吩咐道,他根本就不需要给主任面子。
京官,几千年来,都是见地方官要高一头,哪怕是如今,这个习惯也没有破。何况周安邦的级别,去了楚北省,估计也是一二把手之间,运气好一把手,封疆大吏。运气差点,二把手,也是政府一哥。不是他一个小主任敢安排的。
周安邦这才开口说了一句:“今天是家宴,不要太复杂。”
安家希低头道:“领导,我已经嘱咐过了,就是地方特色菜,够分量就行了。”
“上菜吧!”
自始至终,周安邦都没有和主任说一句话的意思,对方却一直将姿态放得很低。
尤其是当周安邦口中说家宴的时候,主任还偷偷看了一眼陈泽,别人或许他不认识,可陈泽?
本就是江城的名人。
全国高考状元,还上过电视。
尤其是外公周镇南在过年的时候,还去了江城过年。
就过年的时间里,江城落马了一个副市长。
……
所有的信息联系起来,他对花痴般盯着陈泽的服务员狠狠地瞪了一眼,后者这才后怕的去了门口。
等待传菜。
午饭很丰盛,可是……
周安邦不吃辣,陈泽吃不了辣,反倒是安家希吃的满头热汗,一时间有点忘乎所以。
在陈泽和周安邦双双注视下,这才潸然的放下筷子。
他是南湖人,老家的菜系和楚北菜系一脉相承,就是有些特色菜互不相同罢了,比如说口水蛇,这玩意在楚北吃的人真心不多。
菜过五味,差不多了。
换上香茗,周安邦还在为刚才陈泽叫他‘周局’而黯然不已,只是心情不好归不好,但是工作还得继续。
在陈泽给他茶杯里倒茶之后,周安邦这才开口道:“这里不需要人了。”
等服务人员离开,周安邦才一脸纠结的看向陈泽:“小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演艺圈的那些明星,导演,一个个都已经不是华夏籍了?”
“舅舅是说:戏子误国?”
陈泽笑着道。
再次听到舅舅的称呼,周安邦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心头的阴霾被吹散了不少,他最怕陈泽心里存着对他的不满。
他一脸轻松的摆摆手道:“戏子终究是戏子,他们误不了国,更不可能卖国。在华夏他们身份不高,难道在其他国家,他们的身份就水涨船高了不成?”
周安邦继续道:“一样的,在任何一个主权国家,戏子就是戏子。只是咱们遇到的问题复杂一点,我就想不明白,这帮人挣钱在华夏,出了国门,啥也不是,为什么还改了国籍?”
“外国的月亮圆呐。”陈泽笑着接茬道。
就华夏演艺圈,能在西方发达国家,混上好日子,就那么几个人。
这几个人之中,还大部分都没有改国籍。
但是绿卡和资产,大部分都有。
调侃归调侃,但陈泽还是得说些干货,比如那些外国籍的艺人和艺术家,咱们还是否要把他们当自己人的问题;再比如,他们来国内捞钱,需不需要备案和登记,都需要行政上做出行业规范。
想到这里,陈泽开口道:“原因或许多种多样,比如签证容易,出国方便之类的。”
“但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从来没有为华夏人而自豪,所以才会在功成名就之后,轻易的改变国籍。一个人,什么也不是的时候,在任何国家过日子,都一样艰难;”
“可真要是功成名就之后,社会待遇,财富地位,都不会缺。仅仅用一个出国方便,作为借口,就说不过去了。”
“你准备怎么办?”周安邦问道。
陈泽抿嘴想了想,这是得罪人的事,可这个行当,哪怕得罪光了,他也不怕:
“办个学习班,给他们敲敲紧钟。外籍的就别折腾他们了,给他们定规矩,限制要他们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说错了话,就得负责。至少国内捞钱的机会就别想了。”
“有绿卡的,没更改国籍的,得给他们集中起来教育。”
……
周安邦显然心里没底,爱国教育的主讲人很容易找,可找来的人,心里却没把握。
搞文艺的都动不动情绪化,感情特别丰富,要是真集中起来,又哭又闹,到时候丢脸的可是总局。
陈泽从文件里找出一个人的履历,递给周安邦道:“这人如何?”
“南开的,军事研究所,副研究员,博士学历,姓艾……让他主讲也没什么问题。”
周安邦倒不是不信任陈泽,而是对艾教授的水平存在疑虑。
不过,既然陈泽已经有准备了,那就把人定下来吧。
三天后,艾教授坐在阶梯教室的讲台后,盯着黑压压一片人,开口就差点把会场给炸了:“要是抗战的时候,你们都是伪军!”